云梦绝望的看向他,忽然她扯着嘴笑了笑,将枪从他胸口移到她自己的头上,对着太阳穴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不要!”仇昱霖脱口而出,没想到她性子竟这样刚烈,伸手来夺.
咔嚓一声意料之中的痛感并没有袭来……
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短枪.
她对枪支不熟悉,仇昱霖见她并未上膛,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不懂如何用枪.
“下次玩刺杀之前先好好研究枪该怎么用,开枪之前记得要上膛.”
仇昱霖翻身将她压住,夺过她手里的短枪,下床穿上他的衬衣,将枪袋挂在腰间,望了眼床榻上还有些失魂未定的云梦.
没想到连自杀的机会都不给她,云梦颤抖着自嘲的笑了笑.
“李副官,去取一件姜姨娘的旗袍来.”
仇昱霖本意一开始只是想吓吓她,没想到生平从未碰过女人的他,竟然一时情不自禁,差点犯了错.
眼下她闹着寻死,一时间兴致全无,见她衣衫不整,这样也出不去督军府,朝着门外吼了一声,李副官应了一句转身去找姜姨娘.
“扫兴,回去之后别声张,也别急着寻短见,你的父亲还没有找到呢,我们之间的账要慢慢算.云小姐,这样吧,你做我姨太太好不好.”仇昱霖俯身靠近,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带着蛊惑.他好像对她还挺满意.
“你休想.”冷冷的三个字,云梦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那云小姐,我们拭目以待.从小到大我看上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仇昱霖伸手过来拢她秀发,她侧头躲开,她厌恶他、不想碰他哪怕一根手指头.
凌姝在外等到天已黑透才看到云梦魂不守舍的一个人走出来.
她赶紧上前将她扶住.
“小姐,你怎么了,你身上.”
她的身上有隐隐的红晕,她皮肤白嫩看上去格外明显.
“回家,我要回家,不要告诉母亲,一定不要告诉母亲.”
云梦上车后再也控制不住,倒在她怀里痛哭.她刚刚差一点就被仇昱霖强暴了.
虽然不知道她具体发生什么事,可凌姝也能大概猜出来,将她搂在怀里心疼的安慰她:“我不说,我一定不说,小姐,我们先回家.”
一回到家云梦就要了一大桶热水,她要将自己洗干净,她要将那个魔鬼的味道从她身体上驱散.
直到身上全被她抓破皮她才肯罢休.
一夜都睡的不安稳,伴随着阵阵梦魇,
梦中她的父亲一直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笑,无论她怎么喊怎么叫,父亲都不回应她,云梦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住.夜里惊醒后她再也睡不着,起身拿起手边的全家福,云梦将它靠在怀中,泪水止不住滑落.
第二天一早院子里闹哄哄的,云梦忍着倦意下床,幸好是春天,她穿了件齐脖的连肩旗袍,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短肩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一群人围着母亲似乎隐隐有哭声,云梦心中顿感不妙,伸手去推开众人.
便见到她的母亲跪坐在地上怀中正抱着她父亲的尸体,坐在一旁抽泣.旁边还躺着一具尸体,正是文叔,几日不见他的父亲竟无故身亡,她怎么肯相信眼前这一切.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云梦有些受不住打击,身子软了下去.
“浅浅.”熟悉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是她的未婚夫乔逸(乔砚秋)他回来了.她忽然感到很委屈,转身靠了上去.
“浅浅,我一听说云家出了事就急着赶回来了,伯父怎么会……”
乔砚秋没想到一早到云家就看到这个场景,搂着她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今天一大早老爷的尸体就被人扔在大门口,我们就赶紧通知了夫人.”管家云叔上前将事情原委讲给云梦听.
她的父亲右胸中弹,一枪毙命,此刻正躺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母亲哭的有些晕厥,被几个下人搀扶着.
“父亲,你醒醒,究竟发生什么事?这到底是怎么了?”
云梦扑倒在云知远的身上,止不住泪意.她的父亲前几日还和自己有说有笑,云家和乔家更是商定好了日子,只等着两家大喜的日子,没想到一切都还未来得及,就等来了云知远身亡的噩耗.
云梦怎肯相信眼前的一切,一直抱着云知远不肯撒手.
“浅浅,先好好安排伯父的后事,让伯父入土为安吧,云家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的.”
乔砚秋将她搂在怀里,满眼心疼.
云家骤逢变故,其中的蹊跷让人忍不住猜想.
可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江州商会会长遇难,他的身后事需要人操办.
乔砚秋与云梦早有婚约,这些年进出云家大家早已将他当做自己人.
云夫人伤心过度重病不起,乔砚秋不放心云梦一个人,云知远的后事他便一力承担下来.
云知远的葬礼不少亲朋和商会的要员们知道后都一一前来吊唁.乔砚秋作为云梦的未婚夫为云知远披麻戴孝,将丧礼办的很隆重,一切安排的很妥帖.
江州几日之间新的大帅和商会会长前后脚遇难,不少人在底下窃窃私语.
有的说是云知远背叛仇峥,将他的消息秘密透漏给陆谦,才导致仇大帅身死.
有的说云会长这些年一直对众人和蔼,从不疾言厉色,绝不是会在背后捅刀子的人.
一时间谣言千奇百怪,坊间迅速流传开来.
云梦跪在云知远的棺材前,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她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仇大帅和父亲都是死于枪伤,连文叔也不能幸免于难,没人知道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好像死无对证.
“姐姐,你说大伯会不会真的背叛大帅,先是陆督军杀了大帅,后来大伯又被陆督军给杀了.”
她的身旁跪坐着她的堂妹云惜,见四下无人她出声悄悄问她.
“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在这里置喙,云惜,你再多说一句,请你滚出我家.”
云梦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说话间毫不客气.
没人能比她更懂她父亲的为人,她不允许任何人污蔑他.尤其是当着她的面.还是在她父亲灵柩前.
外面流言纷扰,传的沸沸扬扬,连她的至亲也听信外面的无稽之谈,她更是怒不可遏.
“我也是云家人,怎么了,说说也不可以吗?外面都这样说,我有什么错.”
云惜见她对自己没有好脸色,起身懒得再装孝顺.
“滚出去!”云梦不想见她,伸手指了指门外.
“你以为我愿意来啊,要不是父亲再三叮嘱,我才不想来呢,忘了告诉你,我父亲马上就是商会副会长,云梦,以后和我说话客气点,别再和以前一样.”云惜说着大步跨了出去.
云惜的父亲正是云知远的胞弟云阅声.
云梦气的浑身发抖,跪在地上心里郁结难受.
“浅浅,你怎么了?”乔砚秋忙完前厅事务赶来之时就见她一个人跪在地上微微发抖.赶紧上前将她拥住.伸手来拍她的背.
“好一个郎情妾意,云小姐,别来无恙.”仇昱霖大步跨了进来,见二人亲密非常,想起昨日云梦的神态,男人的占有欲让他心底隐隐有一丝不爽.
门外传来冷冷的声音,云梦知道是他,身子抖的越发厉害,乔砚秋不知其中缘由,只是将她往怀中带了带.
“你是谁?”乔砚秋今天刚回江州,不认得此人,许多事情他还不清楚.
“这是我们少帅.”身后李副官回了一句.
“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云梦忍着心中恨意对他沉声说道,在乔砚秋的搀扶下起身,她不愿看到他,更不愿他来此.
“我一听说云知远死了就迫不及待赶来看,怎么,云小姐好像不欢迎我.”
仇昱霖渐渐朝她靠近,眼前人浑身素缟面色憔悴,虽不似昨日那般美的动人.却更加惹人疼惜.
他的目光扫过乔砚秋,又落在他的脸上,文质彬彬一副儒雅的做派,与他这种长时间在刀口舔血的人比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杀伤力.原来这就是她口里一直念叨的未婚夫乔逸乔砚秋.
“不知少帅来此有何贵干,既然浅浅不欢迎你,请你离开云家.”乔砚秋能感受到怀中人对仇昱霖的敌意,开口看向他.
李副官见他出言不逊快速的拔枪指向乔砚秋.
云梦下意识的将乔砚秋护在身后,厉声质问他:“所以,你今天是来看笑话的对吗?”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别以为人死了就可以抵消一切,这其中缘由还尚未理清.云会长的事我会派人去查的.”仇昱霖比任何人都想搞清楚这件事情原委,只是眼下云知远已死,一切线索都断了.
见二人亲昵,仇昱霖心中顿感不快,忽而转向她故意提高声量:“云小姐,我昨天的建议你有没有好好想想.我今天再问你一次,要不要做我姨太太.”
仇昱霖伸手压住李副官的手枪,李副官很识趣的将其收起,接着他俯身从乔砚秋怀中一把拉过云梦,靠在她耳边极其暧昧的说着.
眼神看向乔砚秋时带着明显的挑衅.
“你做什么,你放开她.”陌生男人当着乔砚秋的面挑逗他的未婚妻,他如何能忍,上前就准备对仇昱霖出手,身边李副官眼疾手快一脚踹在他胸口,轻而易举将他拿下.
乔砚秋倒在一旁,嘴角隐隐有血溢出,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仇昱霖.
“放开他,砚秋哥哥你怎么样!”云梦见他受伤,一把推开仇昱霖,奔向乔逸,仇昱霖没想到她力气竟可以这样大,一时不备他往后踉跄退了两步.
“我没事.别担心.”见她眼角微红,乔砚秋伸手过来安慰她,根本顾不上自己的狼狈,他自来捧在手心的人,他可舍不得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