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逸一进门就看到衣衫不解的云梦抱着被子靠在墙角处.
果然,蒋斯年脖子上的伤是刚刚云梦所为.
他早已猜的八九不离十,心疼不已,伸手就将她抱在怀中.
“没事了,浅浅,吓到了吧,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他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
“砚秋.”云梦见他及时赶到,后怕的不行,她不敢想,若是今晚乔逸不能来,她定是会被蒋斯年欺负.
“他欺负你了?浅浅,你告诉我,我会替你做主.”乔逸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低声询问.
云梦摇摇头语中哽咽:“没有……还好你及时赶到,砚秋,谢谢你.”
乔逸深深叹了一口气,将她往怀中带:“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
云梦被他搂在怀中,一颗心好不容易才稍稍平复些:“你怎么会突然来泰州.”
“我担心你一个人远赴淮安会出事,你一走我就派许毅探长暗中跟着你,你和仇昱霖回淮安城的第一晚,他就发现,有人跟着你们,多亏他传信及时,我才能护下你,浅浅,没事了,我来了,别怕.”乔逸如实相告.
“原来如此.”云梦眼眶红着,狠狠的点着头.
蒋绾听说乔逸的消息赶过来时,正巧碰到他抱着云梦轻声细语的安慰着,那个柔情的样子,是她平生罕见,蒋绾立于门外,脸色阴沉的可怕,一双手死死的攥紧.
云惜已经有数月未和蒋斯年同房了,早已习惯孤身一人.
刚刚准备歇下,就看到柳儿急匆匆的进门.
“夫人,司令往这边来了.”
云惜不知他发的什么疯,放着新欢不宠偏偏来这里找不痛快.
云惜面上冷冷的:“来了就来了,你慌什么.”
“滚出去.”蒋斯年进门没好气的冲着柳儿吼了一句,径直走向云惜.
柳儿赶紧关门,逃一样的离开房间.
“你不去找你的新欢,来这里做什么,我这里不欢迎你.”云惜见他满身酒气,有些嫌恶.
“怎么人人都要赶我走,你们就这样讨厌我,云惜,连你也要赶我.”蒋斯年绕到她的身侧,一把拉过她.
云惜伸手去推他:“你喝醉了,我去叫姨娘来服侍你.”
“怎么,不愿服侍我......”蒋斯年心中正憋着一团火,听到她拒绝的话心中怒气更甚.
低头就将她一把抱起,扔在床上.
云惜还未反应过来,他身子就朝她压了下来.
重重的吻带着浓烈的酒气而来,云惜一时不备,他就趁机溜进.
他慢慢追逐她,她却不愿,只是默默承受着.
他的吻技很好,许是红颜太多的原因,床榻之上,他总能想方设法让云惜感到愉悦,可那是曾经,如今二人冷战数月,早已不复当初,骄傲如她,此刻云惜连做戏也不愿.
蒋斯年伸手探进她的胸前,刚刚体验过云梦的饱满,此刻他稍稍有些不满意.
心中欲火无处宣泄,蒋斯年重重的握了一把,云惜一时吃痛,轻哼一声.
许是她的声音刺激了他.
蒋斯年一把扯开她的衣衫慢慢吻了上去.
灼热的吻意袭来,云惜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快感,眉心处早已拧做一团.
“云惜,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这么久没来看你,嗯.其实我也很想你,但是你总是不理我,我放不下面子…….”蒋斯年搂着她的腰身处,低低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明明是这样亲密瞬间,云惜却丝毫动不了情.
“你是不是吃醋了,我有新欢你是不是吃醋了.”蒋斯年抵在她的胸前,又低声问了一句.
云惜只是冷冷回了一句:“蒋桓文,你放开.......”
蒋斯年伸手将她往怀里捞:“你父亲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面对.”
“你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蒋桓文,别在我面前演戏,你是不是红颜太多。以至于你分不清谁是谁,你在其他人床上是不是也这幅德行.”云惜眸光淡淡的,看着他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云惜,你看不出来我在讨好你吗.”
云惜冷笑:“收起你的假惺惺,蒋桓文,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假惺惺?演戏?恶心?云惜,就因为你父亲之事你还要与我赌气吗,此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还在记恨我.”蒋斯年慢慢松开她,面色有些难看.
“我们之间就不要互相试探了,你我从前是一路人,可我们却再也走不到一起了,蒋桓文,你在我面前装什么.”云惜毫不留情的去推他.
没想到她竟厌恶自己至此,连床榻之间的做戏也不愿,而自己刚刚还一心想要和她和解,她却丝毫不领情,蒋斯年不免怒火中烧.
“我得不到云梦,难怪还得不到你吗,云惜,今晚你可别扫兴.”蒋斯年一时气急,故意拿话去激她,搂着她的腰身,双手慢慢往上.掐的她生疼.
云惜听到云梦二字,又看到他今晚的反常,隐隐猜到些什么.
“所以,昨晚在你房中的女人是云梦.蒋桓文,云梦在泰州城?”她伸手去抓他,拉着他的衣角满是质问.
“没错,所以,今晚别扫兴.”蒋斯年低头吻下来.
他话中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没想到今晚他竟是被云梦拒绝,才会来找自己欢好,云惜再也忍不了,一把将他推开.
“蒋斯年,你把我当什么,云梦不要你,难道我就要接受你......”
蒋斯年正在兴头上,见她发了脾气,明显有些懵懵的.
他刚刚说的无心,却没想到她反应如此大.
“云惜,你是我夫人,这都是你该做的.”蒋斯年一把拉过她,低头又吻了上去.
云惜气急,见他吻着自己不愿放开,张嘴就咬在他的唇上.瞬间见血.
蒋斯年没想到她脾气还挺大,伸手摸了摸自己唇角,一脸怒气.
没想到两姐妹脾气倒还挺像,蒋斯年一时分不清谁是谁.
“扫兴.”蒋斯年没了兴致,怒气冲冲的出了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在他身后紧紧合上,云惜慢慢瘫坐在床上.
江通见他没多久就出来,准备上前.
“滚.”蒋斯年只留下一个字,大步从他身边而过.
一晚上被两姐妹接连拒绝,又得罪了乔逸,蒋斯年觉得自己挫败极了,关上门一个人在书房喝闷酒.
江副官不敢离开,唯有在门外守候.
第二日一早,乔逸在江副官的带领下来见蒋斯年.
推门而进,满地的酒瓶提醒着他,昨晚蒋斯年一定很不开心.
此刻他靠在桌角边睡着,乔逸也不知该不该叫醒他.
“你先出去吧,我陪着他.”乔逸小声对江副官叮嘱.
“幸苦乔署长.”江副官点头,慢慢关上了门.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蒋斯年酒醒时,睁眼就看到乔逸一个人立于窗边背对着他.
从前二人是无话不谈的好友,那时乔逸每每有生意上的事路过泰州时,总会抽空与他大醉一场.
二人几乎是逛遍了泰州城,喝遍了所有的酒馆.
从前的时光仿佛还历历在目,只是今日的二人各自却有些疏远了.
许是心中有些愧疚,蒋斯年慢慢起身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察觉到身后动静,乔逸回身便见他眼神闪躲.
乔逸问:“酒醒了?为何喝这么多酒,心中不痛快?”
蒋斯年点头,看了看他的面色试探性询问:“醒了,你还在生气.”
乔逸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生气,或者说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砚秋,我明知你喜欢云梦,昨晚是我一时糊涂,我一时没有控制住.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想为了云梦与你有隔阂.”蒋斯年此刻隐隐有些后悔,果然美色误人.
“桓文,从前在我最沮丧,最无助的时候,是你出手帮了我,我一直心存感激,你这些年私下贩卖鸦片,围剿仇昱霖,和陆谦联手,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过问,但唯有一件,浅浅是我心头挚爱,我不希望你伤害她,也请你看在我的面上,放过她.”
乔逸一时陷入两难,对蒋斯年他一直将他视为至交好友,可如今,他却变得不再是当初那个纯粹的他了.
“砚秋,你是不是糊涂了,她是仇昱霖的人,你知道她为何会落在我手里吗,她是为了掩护仇昱霖,这个女人一心只在仇昱霖身上,你何苦呢.”
蒋斯年也不想为了云梦和他闹的太僵,直言不讳的与他开门见山.
乔逸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她喜欢谁已经不重要,是我没有护好她,若是我当初有能力能保下她,他们之间就不会开始,更不会有现在,我也就不会这么痛苦.此事说到底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护好自己的未婚妻.”
“你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你何必如此执着呢.砚秋,只要有她在手,仇昱霖必会围攻泰州,到时候我们合力将他拿下,江州城内那个残废自然也不足为惧,至于晋州陆谦,我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到时候我们合力围之,晋州也会是我们囊中之物,你我兄弟再平分四州,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岂不快哉.”
蒋斯年笑他痴傻,可真是因为他的心善,这些年他才会对他另眼相看,毕竟他的身边全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徒,像乔逸这样存粹的人,世间无几.
乔逸何尝不懂其中牵扯的利害关系,可他当初只是赌气利用过她一次,她就与自己险些决裂.
乔逸不敢想若是他拿云梦去威胁仇昱霖,去图谋江州,去攻占晋州,哪怕到时候权力地位在手,恐怕云梦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我不想利用她,也不会利用她,更不想夺占四州,桓文,你应该知道,我从前是个生意人,对于官场我实在没有兴趣.这两年身在权利场,实非我所愿.”
“我真是没见过比你更傻的人,守着一个不爱你的人,还处处为她着想,你傻不傻.”蒋斯年简直要被他气疯.
他脸上却挂着凄凉的笑:“或许那些年她的确爱过我,但是那些年已经过去很久了,而我早已被困在她最爱我的那一年.走不出,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