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眼看着仇昱霖面色难看的紧,不约而同的噤声.
“大家别急,听我说,昨晚码头出事的的确确是我云家的责任,我会按照当初与大家签订的合同,以三倍赔偿金赔付给大家,这次给大家带来的困扰,实在是不好意思.”云梦从仇昱霖身后走出来,一字一句发自肺腑,诚意满满.
见她表了态,一些人又畏惧她身后的仇昱霖.
有懂事的早就上前:“夫人,云老板,我们也不是故意想为难您,实在是眼下局势紧张,大家都是为了糊口罢了.”
边说边去瞟仇昱霖的神情.
云梦看在眼里,出言安抚:“我知道,大家也不用惊慌,都是生意人,我们就按照生意人的方式来,白纸黑字既然已经写的清清楚楚,我云梦自然不会抵赖.”
“既然云老板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散了吧,毕竟此事云老板也是受害者.”
“是是是,大家都散了吧.”
二人一夜未曾歇息,此刻瞧上去面色实在不佳,一行人赶紧散开.
见他们都走了,云梦才慢慢松懈下来.
“浅浅.”仇昱霖眼看着她身子软下去,赶紧上前一把扶住.
云梦再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仇昱霖陪在她身侧,一手牵着她扶在床头.
“我怎么回来了.”云梦只记得刚刚还在码头处,一闭眼却回了家中.还昏睡了这么久.
仇昱霖道:“医生说你忧思过度,许是码头出事,你又记挂宣宁,心绪不佳的缘故,感觉好些了吗?”
云梦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些,撑着身子起身:“医院那边有消息了吗?宣宁怎么样.”
仇昱霖拉着她的手:“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我派了李副官和守卫守在医院,五小姐和婉仪也寸步不离守在身边,你放心.那晚的刺杀不会再出现.”
云梦见他面色憔悴,心疼极了,一手抚上他的面颊:“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你也累了,快睡吧,明日一早我想去医院看看宣宁.”
仇昱霖一脸宠溺的看着她:“好,都依你.”
夜里见她心事重重,仇昱霖一手揽着她,低声在她耳边说着:“码头的事你也别太忧心,云叔下午时来了一趟,明日一早他会亲自去码头解决赔偿问题,让你宽心,不必出面,好好养身体,至于宣宁的事,我们一起等他醒来.”
云梦扑在他怀里很是安心:“好,我都听你的.”
乔逸自那晚无意间见过那人的侧影,一直心绪不安.
他总觉得那人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那晚胡宣宁受伤,若是自己晚去一步,后果不堪设想,后来还听说甚至有人进医院行刺.
在仇昱霖已经安排人手的情况下,乔逸依旧派着人守着医院所有的进出口.
见他房间半夜还亮着灯,乔念安站在门外轻声叩门:砚秋,这么晚不睡是有心事吗?”
“父亲,我在想胡宣宁的事.”乔逸起身扶着乔念安进房.
“他还在昏迷吗?伤的这样重?”乔念安落座,开口询问他的情况.
乔逸面色凝重:“是,伤的很重,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医院那边还没有消息.”
乔念安道:“吉人自有天相,你多忧思也无用,砚秋,身子要紧.”
乔逸颔首:“谢谢父亲,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
“你如今年纪实在不小了,砚秋,你答应我的事,还记得吗?”乔念安复而提醒他当初的约定.
乔逸嘴上敷衍:“父亲,我如今手上事情太多,等忙完这一阵再说.”
乔念安看穿他的想法:“你再如何不情愿我也要为你挑选合适的夫人,砚秋,商会张理事的二女儿,柯老板家的小姐也才留洋归来,都是不错的人选,你们从小也认识,要不要改日父亲约你们见一见.”
“父亲……”乔逸有些无奈.
不想刚开口却被乔念安伸手制止:“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如今年纪不小了,此事就这样决定了,我平日里对你已经极其纵容,往后你的婚事我自当做主.”
不等他拒绝,乔念安早起身出了门.
乔逸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对于婚事,他从不憧憬.也无拒绝的权利.
第二日一大早云梦和仇昱霖一同往医院去.
许毅见她来,很客气的与她打招呼.
见乔逸也安排人守在此处,云梦心中感激他的周到.
二人刚进门就看到仇婉仪伏在床边端着一碗药,喂向胡宣宁.
可胡宣宁并未清醒,喂进去的药又慢慢溢出来,仇婉仪一手端着药,一手去抹眼泪.
“怎么办,这样下去可怎么办.他为什么还不醒.”
胡悦心心中悬着,胡宣宁受伤的事她一直瞒着胡家人.根本不敢多言.
仇昱霖想起云梦那时在淮安城高烧不退的情景.
当时的自己就是嘴对嘴喂进的药.
眼下胡宣宁昏迷,看来不妨试试他的办法.
仇昱霖走近些伸手拍拍仇婉仪的肩头:“三妹,二哥有个办法,能让宣宁乖乖喝药.你别哭.”
仇婉仪赶紧伸手拭泪:“二哥,是什么办法.”
仇昱霖伏在她耳边低语.
云梦和胡悦心肉眼可见仇婉仪面上通红.
“二哥,你确定这样可以……”
仇昱霖道:“当初你二嫂昏迷不醒我就是这样喂药的,如今你二嫂不是好端端站在眼前吗.”
仇婉仪狠狠点头:“我愿意试试,二哥,我不能让他死.”
胡悦心一脸疑问:“什么办法.”
仇昱霖却只是挥手让她们先出去.
见大家都出去了,仇婉仪看着床榻之上昏迷的胡宣宁,鼓着勇气深吸一口气,喝了一口汤药.
慢慢靠向胡宣宁,就在她刚刚准备碰到他的唇角时,胡宣宁缓缓睁开了眼睛.
“咳咳咳…….”仇婉仪没想到他会突然清醒,吓得她一口汤药上不来,捂着嘴直接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在干…..什么.”胡宣宁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这一幕,一脸茫然.
“你不是昏迷了吗,怎么突然就醒了,我二哥说要这样喂药你才能醒,不是我故意要占你便宜.”仇婉仪赶紧将自己嘴角的药汁擦拭干净.
胡宣宁见她双眼红肿,满是血丝,就连身上衣服也是那晚灯会的,也不知这傻姑娘这两日是经历了怎样的担惊受怕.
“我知道,婉仪谢谢你.”胡宣宁刚醒,还很虚弱,却扯着嘴角微微一笑.
从前他都是口口声声称呼自己婉仪小姐,骤然听到他称呼自己婉仪,一时反应迟钝.
门外胡悦心听到动静,赶紧推门进来.
“阿弟,你可算是醒了.你都不知道这两日我有多害怕.”
见自己姐姐同样面容憔悴,双眼微红,胡宣宁赶紧伸手去安慰她.
“阿姐,我命大着呢,别怕.”
“臭小子,你逞的什么能,若不是那晚乔署长赶到的及时,你早就死了.等你好些了,一定要亲自登门拜访.”胡悦心带着一丝责怪.
胡宣宁道:“对不起,我当时只是听到了一些不利于云姐姐和云家的事情,我想看清那人的长相,没想到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云梦上前询问:“宣宁,你可看清了吗?”
胡宣宁摇摇头:“并未看清,我只听到了他的声音,知道他要对付你,夺你所有的产业和码头,甚至还有仇司令.”
仇昱霖微怒:“没想到在江州城中还有人敢对我们二人下手.”
“对了,我好像还看到他手心握着一枚玉佩,青绿色的,至于上面的图案,隔的有些远,天又黑,我看的不太清.”胡宣宁想起那晚自己所见的一切,就为了看那人一眼,他差点丢了小命.
“玉佩.”云梦自言自语一句,那时云阅声的话又回响在她耳边.
云阅声认下自己所做的一切,独独父亲的死这一件,他从未承认,甚至还丝毫不知其中详情,就连应龙玉佩一事,也丝毫不知.
“你是不是怀疑云阅声只是此人推出来的替罪羊,而这个手握玉佩的人才是幕后操纵的黑手.”仇昱霖见她心思不宁,上前握着她的手.
云梦点头:“如今陆谦在外是心腹大患,此人在江州又对我们出手,可谓是腹背受敌.”
仇昱霖伸手去安慰她:“那我们就等他现行,浅浅,别怕,万事有我.”
“宣宁,此番你为了我冒险险些丢了性命,多谢你告知这些,让我更加确信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疑虑.”云梦对他满是感激.
“可我并未看清他的真面目,就差一点,实在是可惜了.”胡宣宁懊悔不已.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
“你如今没事才是最幸运的,你都不知道这两天我们是怎么过的.”胡悦心现在满心后怕,她不敢想若是自己阿弟真的出了事,她该如何与家中交代.
胡宣宁有些愧疚:“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仇婉仪捂着面转身泪意翻涌.
胡悦心看向仇婉仪:“仇小姐这两日恐怕要将这辈子流的泪都流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