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们听孙首领都这般说了,下手也狠了些,且孙显又调来不少人,来东羡被长棍打了好几下,晏怀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人实在太多,他就算再能打,对方车轮战,简直无穷无尽,他的体力如何跟得上。
来东羡还大喊道:“别想再关着我,我就是死在这儿,我绝不会让你们如愿!”
晏怀看他疯魔的状态,呼了口气:“不打了不打了,太累了。”
他踢倒面前几人,一个纵身跃到树上,又从树上跳到了屋顶,居高临下看着熙熙攘攘几百号人,倒抽了口气,这要是打下去,得累死。
“来东羡,要死你自己死吧!”
来东羡正挥舞着长凳一副杀疯了的模样,陡然听见这话,身子一僵,抬眼时被几个护院按趴在地上,他的脸贴在冰冷的石砖上,看着屋顶上身形略有些狼狈的晏怀。
“晏二,你……”难听的话对着好兄弟终归说不出口。
晏怀没管他,一个纵身从屋顶跳到了后方小花园里,护院们要去追,被孙显拦下了,“别管他了,看好大公子要紧。”
晏怀跑得飞快,此时来府的护院大多数都被孙显调走,他就算快速在府中穿行,也没人发现他,很快他去到了囚禁来老爷的院落,从墙外翻过去,这个院子里只有区区几名守卫,被他三两下解决。
推开房门,屋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他出声道:“来伯父,我是秦怀。”
“是秦公子?”来识原本就没有睡,府里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儿子的喊骂声在深夜里只怕是传了几条街,他一直站在窗前。
“来伯父,快跟我走!”晏怀道:“来东羡暂时是救不出来了,我先带您出去。”
来识随他出了房间,月色朦胧,可在自己的府邸,就是闭着眼都不会迷路,来识没有丝毫犹疑,甚至也没管儿子会如何。
这倒让晏怀有些意外,他其实只见过来老爷一面,并不算了解,而来东羡每每提起他爹,总是没什么好话,他便也懒得听。
“来伯父,您别担心,我先把您安顿好,再想办法救出来东羡。”
来识呼呼地往前跑,气喘吁吁道:“不担心不担心,我只是一时、一时没防备被他们囚禁在此,只要、我能出去,自然有法子再回来,我若跑了,他、他们不敢对羡儿如何,顶多是打他一顿出、出气,不会要他命的。”
晏怀抿唇笑了笑:“真巧,我也是这样想的。”
走到府里一处矮墙下,晏怀让来老爷踩在他肩膀上,将来老爷托到了墙头上,然后他自己先翻了出去,在墙外接着。
“多谢秦公子,羡儿经常与我说,你是他的至交好友,果然比他靠谱多了!”他被关了有五六日了,得知儿子回府后还好一阵激动,没想到那个逆子半点用都没有,没把他救出来不说,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晏怀讪笑了两声:“其实今晚不是他吸引住那么多护院,我也没办法将您救出来。”
“说得也是,那他也还是有些用处的。”
来识与他道:“麻烦秦公子送我到永和钱庄,那里有我的亲信。”
晏怀还是问了句:“那里的人靠得住吗?”
“他们和孙显那个狗东西可不一样,永和钱庄是我自己的产业,与族里没有半点关系,那几个老东西以为我不会给自己留后手,蠢笨得很,唯一有点聪明的就是收买了孙显。”
夜色中,来老爷嘟囔着骂了几句,那模样与来东羡如出一辙。
将来老爷送到永和钱庄后,天已经快亮了,他才返回客栈。
没想到隔壁姜不平的房间一直亮着灯,听见动静连忙出来查看,晏怀见他困顿的模样,很是一愣:“你一夜没睡?”
姜不平上下打量了眼,见晏怀虽然疲累,但好在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你不回来,我不敢睡下,还是守着比较稳妥。”
晏怀望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温和道:“不平兄,多谢了。”
“你莫不是忘了,我可是她的兄长,同样有守护她的责任和义务。”
晏怀淡淡一笑:“不平兄说的是。”
“先回去歇着吧,咱们再想别的法子帮东羡。”晏怀既是一个人回来的,定然是没办法将来东羡一同带出府。
晏怀点了点头,轻轻推开房门,姜姝还未醒。
他将房门关上,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累得连抬手脱衣的动作都做不了,只想倒头躺下,可望了望身上脏兮兮的衣袍,到底得换下来。
哪知才抬了抬胳膊,一只细腻白嫩的手便搭了上来。
“累成这样,这一夜很是艰难吧?”
晏怀闭着眼睛任由她替他宽衣,唇角弯了弯:“是我吵醒你了。”
“昨个儿睡了一下午,本就睡不着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他轻摇了摇头:“乏得很,先不吃了,你再躺会儿,我同你说说话。”
“有什么话等你睡醒了再说给我听。”她将他推倒,又给他盖好衾被,只一瞬便听见了他沉重的呼吸声。
这些天,他几乎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午后,他是被姜姝晃醒的,纵然身体极度累乏,可姜姝几乎是一推他,他便立即睁开了眼睛。
“姝儿!”他急急喊了一声。
姜姝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心疼道:“我没事,我在。”
他长舒了一口气,揉着眉心起身,望了眼窗外的天色,睡了三个时辰,也够了。
“来老爷夜里去了永和钱庄,不知他有何计划,等会咱们去跟他碰个面,得先想办法将来东羡带出来。”
“不用去了,来老爷已经回了来府,动静闹得挺大,我怕来大公子那性子会出事,这才喊你起来。”
晏怀迅速起身:“来老爷的动作这么快?”
才三个时辰就有把握掌控大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