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芳儿打了一个喷嚏。
“格格,怎么了?您本就身子不好,外头天寒地冻的,您可回去吧。”小桃焦急的扶着她就要走。
芳儿倒是任由小桃扶着起身:“姑娘,怕是要告辞了,我这身子不中用。”
温酒点头:“你不舒服就早点回去歇着。”
芳儿认真的看了温酒半晌,忽而轻轻柔柔的道:”说来惭愧,之前是芳儿小人之心,误解了姑娘的用心,在此同姑娘道歉,还请姑娘原谅则个。”这般坦荡的女子,将她想成攀附三爷之人,都是折辱。
温酒摆手:“我都快忘了,你也别放心上。”
若非她及时道歉,温酒一定会放在心上呢,如今么,倒是觉得这人还不算差。
芳儿听了轻轻浅笑:“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三爷跟前再出现旁的女子,不想他的心又分出去一半。姑娘容色盛极,我自愧不如,这才想左了...”
温酒见她眼泪似乎又在眼圈打转了,顿时摆手:“行,我真原谅你了。”
三爷的性子,确实会让身边的人没有安全感。
“谢过姑娘...咳咳...”芳儿又忽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快回去吧,身子要紧。”温酒也忍不住皱眉。
芳儿这次没有推辞,对着温酒点了点头,被小桃扶着上了马车。
“姑娘在看什么?”苏培盛不知什么时候道温酒的跟前来。
温酒收回视线,微微皱眉:“她看上去好像身子很不好的样子。”
苏培盛也帮着温酒扒蒜,只道:“说来,这位格格也是位可怜人。”
温酒指了指座位:“坐下细说。”
苏培盛瞧了一眼周围,倒是真的坐了下来:“这位芳格格本是原来山西巡抚王礼之的嫡长女,隶属汉军旗,因为回京选秀,被咱们三爷一眼就给瞧中了。还没入宫门,三爷就已经跑到咱们万岁爷跟前,求着要她做的嫡福晋。”
“嫡福晋?”
苏培盛点头:“可不嘛,就是要她做嫡福晋。那个光景,她父亲官职不低,嫁入皇室也不是不行。万岁爷就说,等选秀的时候瞧瞧人,若是一个性子稳妥的,就指给咱们三爷。”
温酒眨了眨眼睛:“那后来呢?”
苏培盛叹息了一声:“后来啊,选秀的大殿上,她失仪,竟晕倒了。
皇上心中不满,却也叫了太医去瞧。谁知,太医诊治说,她碰了伤身子的东西,此生不能有孕了。”
“不能有孕!”温酒心里咯噔一声,好好的姑娘进宫选秀,怎么会那么巧就碰了伤身的东西?怕是挡了被人的路了!
苏培盛声音又压的低了些:“咱们三爷却不甚在意,不管不顾就要人做他的嫡福晋,这下可是惹怒了万岁爷,生生罚他在乾清宫门口跪了三日,不吃不喝的。
最后,连荣妃娘娘,也跟着一同跪着了。
万岁爷到底还是心软了,皇家虽说不允许嫡福晋是个不能绵延子嗣的,但是侧福晋倒是勉强,便说给她一个侧福晋的位份抬进府里,三爷这才没再继续闹下去了。
怎知,芳格格进府的前一日,王大人却忽然被人弹劾贪污受贿,且他管辖的山西暴民四起,众多事情压在一起,王大人也就倒了,一家子被流放宁古塔。芳格格好好的千金小姐,一下子沦落成了罪臣之女,侧福晋自然也是做不成了。”
温酒听的心里头发堵:“那后来呢?”
苏陪盛接着道:“后来,咱们三爷又去跟万岁求人,言语里,还要芳格格。
说来,咱们这位三爷自小就是个好性儿,平日里头就爱那些个琴棋书画,同奴才说话都是轻声漫语,这件事儿上却犯了倔,气的万岁爷甚至动了鞭子,可他愣是眉头都不皱一下。
到底万岁爷心软些,随了他的心愿,让芳格格进了他的府邸。”
温酒轻轻吐了口气,胸口依旧是发闷的慌:“本来好好的...”
苏培盛点头:“可不是么?可惜了,只不过,即便是坐上这嫡福晋的位置,以这位芳格格的性子,怕是也保不住。董鄂氏一门盯着三福晋的位置可不是一日两日了。”
温酒忽而认真道:“弹劾山西巡抚的人,跟董鄂一族可有牵扯?”
苏培盛愣了下,没想到姑娘这般敏锐。又瞧了一圈儿,这才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姑娘倒也不必为此伤怀,对于芳格格来说,嫁入三爷府上,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如今又被三爷捧在手心里疼了这么久,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温酒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可真是讽刺啊。
“你笑什么?”
忽然听到声音,温酒一回头,即刻行礼:“爷,您回来了?”啥时候跟那几位爷打完的?还跑来听墙脚?
四爷坐到温酒边上看她:“你不觉得是福气吗?”
四爷有些猜不透温酒在想什么,但是,他觉得她的那个笑很是意味深长。
温酒也笑:“这样的福气,若是给爷,爷要吗?”
“放肆!”四爷拧眉:“如何能将爷和女子相提并论?你不希望爷如三哥宠爱王氏那般宠爱你吗?”
温酒不回话,反而看向苏陪盛:“若是这样的福气给公公,公公可想要吗?”
苏陪盛吓一跳,见主子也看了过来,便讪讪的回:“奴才是男子,这那有这个福气?想来,奴才若是女子,被人这般看中,定然是开怀的。”
温酒又笑了,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不语:“不语大人也听到我们的话了吧,这福气给你,你要吗?”
“啊?这...”不语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四爷:“如何想如何说就是。”
“奴才不要。”不语道:“奴才是男子,好手好脚,才不想在内宅生活。”
温酒听了就笑眯眯的看四爷:“爷,芳格格也好手好脚的。”
不语听了话忽然急了:“那小小女子的拳脚,如何和男子比较?再说,女子不都是想嫁个好狼君么?本就是福气。”
温酒之看四爷:“爷也这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