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你……”蒋南缇被尹婧雪那骇人的模样给惊着了,在他眼里尹婧雪是温柔善良的,稍稍和她说重话都感觉是种罪恶。
如今看到她这般模样,和印象中那个温婉的女人大相径庭,让他一时间怀疑人生。
尹婧雪也意识到,这和她的人设不符,她泫然欲泣道,“世子,姐姐这般……也太欺负人了。”眼泪无声的滑落,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往常,她的眼泪是无往不利的利器,只要她稍稍要哭,世子就会巴巴的上前为她鞍前马后,但这一次她注定失望了。
蒋南缇眼波闪了闪,再次望向尹婧雪时,眼睛里泛着淡淡的水色,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这个女人是他真心喜欢的。
然而今日她的两面性,让他前进的脚步出现了踌躇。
而战王妃说的那番话,更不得不让他要好好深思一番,不然整个镇国公府都会遭殃。
忽然,一个护卫匆匆进门,看到尹婧兮的那一刻,脚下的步伐一转,走到她的面前,抱拳行礼道,“属下乃镇国公府护卫,见过战王妃。”
卿沫挑挑眉,瞥了一眼蒋南缇,似笑非笑的道,“国公爷的情报可真及时,找你们世子的?”
护卫吞了吞口水,脸上陪着笑脸道,“是也不是。”
一边说一边从袖筒里掏出一沓银票递了过去,“请战王妃笑纳,这是国公爷代替世子给王妃的赔罪礼。”
“哦?”尹婧兮笑了,犀利的目光在那护卫的身上扫了扫,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显得意味深长,令他不由心中一凛。
越发恭敬的躬着身子,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尹婧雪哪能看到尹婧兮这般得意,她不爽的呵斥道,“你到底是国公府的护卫,还是她尹婧兮的护卫,这般卑躬屈膝,你可考虑过世子的脸面?”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直接捅了马蜂窝。
护卫挺直身躯,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一双眼睛充满戾气,“你给我闭嘴,小小庶女,居然直接称呼王妃的名字,不懂尊卑的玩意。”
“我国公府怎样,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此时护卫的心里都要呕死了,好不容易王妃收了他们的银子,那就代表这件事情王妃就不追究了。
哪知这么一个玩意出来破坏,他怎能不气?
蒋之淳虽然是镇国公的护卫,其实更是镇国公的义子,专门保护镇国公的安危,深得镇国公的器重,算是他的左膀右臂。
和蒋南缇的关系也不错。
蒋南缇冷笑一声,算是彻底看清了尹婧雪的真面目,想要拿他们镇国公府作伐,来给战王妃找不痛快?
那一旦惹怒了战王妃,第一个吃瓜络的绝对是镇国公府。
他不是傻蛋,爹能让蒋之淳出面,说明这个战王妃他们惹不起。
更是代表了镇国公府的态度。
“义兄,不气,爹的意思我明白了。”说着转身朝着尹婧兮弯腰行礼道,“南缇见过战王妃。”
尹婧兮歪头望来,就这么饶有兴味的盯着他的脸,眼睛似笑非笑,眼里透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之色。
“世子的眼光不咋样,以后可得擦亮点,你一个世子,在一个小小庶女面前卑躬讨好的,丢的是国公府的脸。”
“这是一颗生机丸,是本王妃亲手炼制的,送给镇国公了,只要不死哪怕身受重伤,只要吃下去,就能保住生机。”
蒋之淳听了这话,眼眸一亮,这要是在战场上,不就等于多了一条命吗?
“世子……”蒋之淳轻声提醒道。
蒋南缇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连忙接过丹药,小心的贴身放好,这才感激的道谢,“多谢王妃。”
华韵坊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尤其是皇城那么多的贵女夫人,目睹了眼前的这一切,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尹婧雪今天算是彻底面子和里子都没有了。
她以往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家世,背靠侯府,在皇城很多人都要卖她一个面子。
如今继夫人的身份被爆出来,她一下子就像是一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人们仿佛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只是一个妾抬上来的玩意生的庶女。
平常和她交好的贵女,也用那种像是看瘟疫的目光看着她,这一刻她真的伤心了。
以往的泪水都是做戏的成分多,如今的这泪水,真的是她伤心后决堤而出的。
“尹婧兮,你怎么不去死,你早该死的,母亲早该把你弄死的。”尹婧雪面目可憎,凄厉的嘶喊道。
一边哭一边跑了出去。
剩下看戏的众人,尴尬的和尹婧兮行礼后,也讪讪离开了。
“王妃……”暗夜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尹婧兮,他不懂王妃为什么要给镇国公一颗那样能活命的丹药。
眼底里的疑惑越来越重,眼神愈发复杂起来。
尹婧兮目光幽幽的看着柜台后面那一块挡着视线的布,一双漆黑的眼眸若有所思,透着一股子莫测高深之色,令人难以捉摸。
站在背后的男子有趣的挑挑眉,好敏锐的目光,眼底泛着一抹春花般灿烂的笑意。
出了华韵坊,尹婧兮一巴掌拍在暗夜的后背上,“你那什么眼光,给我收起你那发散的思维。”
“身为暗卫统领,连那背后藏着人都不知道,你的警惕性呢?”
听闻这话的暗夜一惊,随即惭愧的低下了头颅,“王妃属下错了,请王妃责罚。”
“自己回去领罚。”
“你应该很好奇刚才本妃为什么要给他们一颗丹药,是吧?”
暗夜小鸡啄米般的点点脑袋,镇国公和皇帝的人,和皇帝同穿一条裤子,经常为难他们王爷。
那也就敌人,王妃和王爷是一体的,为什么要给敌人多一次活的机会呢?
尹婧兮狡黠一笑,“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就要用一颗丹药,来离间皇帝和镇国公的关系。”
暗夜眼睛布林布林的,像个好奇的毛孩子,等待着她的答案。
尹婧兮望着前方,深沉的目光显得深不可测,嘴角的笑意加深,说出的话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冷意。
“皇帝身中剧毒没有多少时间好活,他虽然知道我能治他,但他不信任我们战王府,更不信任我能有本事治好他,或者说他不信任我能这么好治好他。”
“他迫切想要知道我的本事,那么这颗丹药的效果就是他见证我本事的最好途径。”
“你说,他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