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后的宁国侯,大跨步往前走,声如洪钟般威严响亮,“放肆,老夫看谁敢阻拦?”
他宁国侯府的嫡女,不是谁都可以亵渎的。
他虎目一瞪,漆黑的眼眸淡淡扫过门口的小厮和蒋琬,冷讽一笑。
“既然你们右相府不仁,可别怪我宁国侯府不义。”
“从此,宁国侯府和右相府,再不是姻亲关系。”
“少峰,把你娘抱出来,就在这右相府门前给你娘收殓入棺。”
他倒要看看,一向爱面子的右相,面对千夫所指时,是否还能如往常一般道貌岸然。
当年,他是非常反对这门婚事的,要不是女儿以死相逼,他说什么也不会把女儿嫁给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女儿一心扑在这人的身上,到头来却丢了性命,他怎能不怒?
他的女儿死的那么惨,他虽老了,但绝不能看到女儿死的那么不明不白。
穆少峰眼底闪过一抹坚定,他大声回应道,“是。”
一时间,右相府门口那是剑拔弩张。
右相府的护卫早已得到穆开的命令,任谁也不能让棺椁进府,任何人也不能把陈佳仪的尸身带走,他就要让她耻辱的死去。
护卫们纷纷从府里跑出来,一字排开站在右相府的门前,手中的长剑早已出鞘。
气势汹汹的对着想要进府的穆少峰,还有一边的墨白和宁国侯众人。
“二少爷,请留步,右相有令,属下也是奉命行事。”护卫统领于东,手中的长剑一横,挡住了穆少峰的路。
穆少峰抬眸看向于东,眼神阴戾,眼中的愤怒和恨犹如实质,他咧嘴一笑,血腥之气迎面扑来,“你要拦我?”
于东微微一怔,眼瞳深眯,不慌不忙的点点头,“二少爷请回吧!”
他只听右相的命令,其余人在他的眼里都是不存在的。
他有他孤傲的资本。
当年要不是承蒙右相相救,他堂堂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穿堂手于东,又怎会甘心待在一个朝廷命官的府邸做一个护卫统领呢?
突然,远处一把锋利的匕首,仿佛割裂时空般急速飞射而来。
于东瞳眸猛的一震,手中的长剑挽出一道凌厉的剑花,堪堪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刀。
他的身子猛的后退一步。
高手过招,一招见分晓。
一身黑衣的尹婧兮款款而来,睥睨凛然的双眸,霜白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是似笑非笑的讥讽。
身边跟着一身劲装的暗夜。
早在尹婧兮准备离开醉江月的时候,暗夜带着一封情报而来,“王妃,这是主子让属下带给您的,主子说这里的情况,王妃应该用的着。”
尹婧兮挑挑眉,接过了信函,里面记载着眼前这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穿堂手于东的消息。
当年的事情,完全就是右相和他的仇家联手所致,目的就是在于让他心甘情愿的待在右相府,成为给他看家护院的一条狗。
而那所谓的仇家,根本就没有在那种刺杀中被他杀死,而是右相和那人联手演的一场戏。
那仇家至今都活的好好的。
如今,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是专门帮右相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人,深得右相的器重。
“江湖赫赫有名的穿堂手,在本妃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眼瞎心盲之人。”
于东眸光一闪,目光幽沉,心中思绪万千,能知道他名号的人少之又少。
加上他在江湖上已经消失了十多年,能记住他的人更是少之甚少,这战王妃看着不大,却能清楚的叫出他曾经的名号,看来不简单。
一切思绪都在一瞬间,他抱拳道,“战王妃何出此言?”
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他虽然看出,这战王妃应该另有所图,但就是止不住心中那好奇的因子。
“暗夜。”
“是。”暗夜上前把手中的信函递了过去,眼底划过一抹讥讽,“你看过后便可知缘由。”
在场的众人也有些好奇,但没人敢逼逼。
战王妃的手段谁能不知谁人不晓?
蒋琬一双眼眸阴沉沉的盯着穆少峰,眼神不着痕迹的扫过尹婧兮,他是什么时候搭上战王妃的?
尹婧兮倏得回眸望过来,嘴角划过一抹嗜血的笑容,“一个贱妾也配看本王妃?眼睛是不要了吗?”
想到妾,尹婧兮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轻勾,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也不知道哪位大好人,又要倒霉了!
于东接过暗夜递过来的信函,打开看了起来。
一行一字,写的清清楚楚,当年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还原的分毫不差。
要不是当时他就是那个经历这一切的人,他都要怀疑,当初是不是战王妃设计的一切了。
看到最后,看到那个至死都忘不掉的名字时,他眼里波涛汹涌,漆黑的眼眸血红一片,他猛的抬眸,眼底盛满了怒意,他咬牙切齿的问道,“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吗?”
尹婧兮目光如炬,眉头微微挑了挑,似笑非笑的说道,“是不是真的,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那人,不论身法和手法和当年之人都十分相似,只是他为了不引起你的怀疑,他不得不用左手使刀,也变换了面容。”
“然而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即使再怎么变换,在熟悉的人面前,还是会有那么一丝破绽露出来的,是与不是?”
于东低垂着头颅,眼中恨意盎然,漆黑如墨的眼眸翻着森冷杀意。
还没等他回道呢,尹婧兮下面的一句话直接把他钉在那愤怒的柱子上,“你就没发现,他每次看你时的目光,像是看一个被耍的小丑吗?”
“你在他眼里,就是那只被耍的猴,这答案,你满意吗?”
往日的一幕幕,往日特意忽略的东西,在这一刻同时浮上心间。
他们两人像是宿命的宿敌一般。
哪怕那人易容了,改头换面了,从第一见面,那种宿敌间的敌对感,和不适感,都涌上心头。
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
他妈的,原本就是一个人。
自己的敌人,他怎会能看着舒服呢?
终究,他是那只被戏耍的猴。
他以为他大仇得报,人家说不定在背地里说他是大傻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