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这件事情不简单啊!
事情不简单,同时牵扯到的人也不简单。
然而这时候也不是想为什么的时候,外面的鼓一旦被敲响,就表明他们得立即升堂断案,由不得他思考。
他当机立断道,“带原告,升堂。”
“是。”
凌霄一身玄色衣袍,文雅当中透着一丝书卷之气。
他缓步而来,脚下的步伐沉稳,眸光内敛,周身无任何凌厉的锋芒,通身带着一袭儒雅之感。
抬眸间,背脊挺直,一双黑眸锐利而深邃,如若闪电,让人不敢直视。
这一刻,他露出了他潜藏的锋芒。
“邢大人。”
邢克羿回礼道,“尚书大人。”
凌霄锐利的眼眸扫过一旁的众人,淡然一笑道,“今日,你是审案的大人,而我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公平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邢克羿垂了垂眸,对凌霄的话多了一丝认同。
对呀,不管他们的官多大,他们都是芸芸众生的一员,也有他们在乎和想要守护之人。
人有力穷时,哪怕官大如尚书,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不然他何至于做到如此?
“请大人陈述冤情。”
凌霄一身傲骨,未语先红了眼眶。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今日是小女生产的日子,小女突发难产,无论我夫妇如何哀求……”
“宣平侯府高门显贵以太医是男子为由,拒绝给小女请太医,说生死自有天定。”
“我听闻战王妃医术了得,随即遣了管家去请人,王妃娘娘慈悲之心,不舍看小女和她肚子的娃娃没了生命,如约来到了宣平侯府。”
“奈何侯府高门大院,连王妃娘娘都进不去,娘娘和太子救人心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了小女的房前。”
“经过娘娘的妙手回春,小女终于平安产下了小孙孙。”
“然而令人发指的远远不止这些,宣平侯夫人对王妃娘娘口出狂言,宣平侯正好顺坡下驴提出休了侯夫人,以平王妃的怒气。”
“其实只是用这个借口想要接外室进府,这不是陷王妃娘娘于不义吗?”
“她本是好心救人,是功德无量的事情。最后却得到了一个这般让人寒心的下场,我……我真是愧对娘娘。”
凌霄背脊挺直,他的眼中闪烁着严肃的目光,像一把钢锥,刺得人双眼生疼。
“我要告宣平侯府草菅人命,我要为娘娘讨个公道,为我的女儿和小孙孙讨个公道!”
“如今娘娘和太子自请去了刑部,娘娘和太子玉体金贵,哪能受得了那般腌渍之地啊!”
这般声泪俱下的一顿哭诉,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严惩宣平侯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人群中不知道谁嚎了一嗓子。
这一下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的嗷嗷叫。
“对,严惩宣平侯,自己在外面养外室,凭什么让王妃娘娘背锅?”
古代医术条件落后,女人生孩子犹如过鬼门关。
如今听到尹婧兮居然能让难产的妇人,平安生下孩子,这得多高超的医术啊!
这不得不让人看到了新的希望。
哪怕她手段再凶残,但她对付的都是那些贪官污吏,都是蝇营狗狗之辈。
他们反而还要感激她。
所以,这次宣平侯府的事情,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这时晋公公带着皇帝的口谕走了进来。
邢克羿赶紧起身迎了上去,“晋公公。”
晋公公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深的皇帝的信任,这些大臣看到他,无不给他三分颜面。
晋德海微微躬身道,“邢大人,圣上口谕,宣平侯一案,京兆尹需从重处理。”
王妃娘娘还在刑部呢,要是一个弄不好,不知会再发生什么事情呢!
唯有快刀斩乱麻,把这件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才能让那位满意啊!
从战王妃进刑部的那一刻,就预示着皇城从此再也没有宣平侯府了。
宁远侯府的前车之鉴还在那里,这宣平侯也是个蠢的。
只能说活该。
邢克羿一听,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这明显就是陛下为王妃娘娘出气啊!
他当然要紧跟陛下的脚步,绝不能拖后腿。
“公公放心,臣一定从严从重办理,绝不能让战王妃寒心,也不能让如此草菅人命之徒危害皇城的百姓。”
“嗯,邢大人办事,陛下是放心的,那咱家就先回去禀告陛下了。”
“公公慢走。”邢克羿客气的说道。
等晋德海的背影消失在京兆尹的门前,他一改刚才的谦卑,脸上带着一抹冷意,“请宣平侯上府衙一趟。”
一个被皇帝厌弃的侯爷,他也没必要客气了。
“是。”
这边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另一边,暗夜带着人去了柳平巷小胡同的一座宅院。
听到敲门声的朱莲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摸了摸额前的一缕碎发,扭着小腰一步一摇的去开门,嘴角的笑意忍不住的上扬,给那张脸无端的添了一丝媚态。
开门的刹那,嘴里娇嗔道,“死鬼,今日怎么来的这般早?”
抬眸的刹那,看见站在门口的暗夜,朱莲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抹亮光。
好阳刚的小伙啊!
这身材,这肌肉……
上翘的眉眼轻轻挑了挑,眼尾泛着一抹红晕,嘴角漾起一丝媚笑,“这位小哥,找谁啊?”
暗夜瞧着朱莲那模样,钢铁直男表示退、退、退。
皱了皱眉,身子忍不住往后退了退,仿佛从这人的身上闻到了狐狸精的骚气,让他一阵倒胃口。
眼角闪过一抹冷意,挥了挥手道,“带走,把牌子给这不要脸的戴起来。”
“是。”
暗四傲娇的昂了昂头,赶紧把他特制的牌子给拿了出来。
这可是他专门找的一块黑木头,然后上面撒了黑狗血的。
朱莲大声嚷嚷道,“你们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擅闯民宅,我要告你们!”
“知道我男人是谁吗?我说出来怕吓死你们,赶紧给我松开!”
暗夜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讥讽,“你男人有皇帝大吗?有王爷大吗?有太子大吗?”
“没有就别逼逼!还你男人,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而已,他是你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