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请,还请穆二爷随我走一趟。”陆川的态度还算温和。
既没有张扬,也没有跋扈,更没有让人看出一丝的轻蔑。
仿佛这些在他眼里稀松平常。
作为御前侍卫统领,他更像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
听到这话的穆申心中一咯噔,想到昨晚的事情,但又很快就在心里否决掉了。
他做的事情那么隐秘,又是在如此黑夜,想必看到的人不会有。
即使有人看见了,但证据呢?
想要抓人下狱,总得有人证和物证吧?
“不知陛下召在下所为何事?”穆申试探的问道,想要从陆川的嘴里打听到只言片语。
奈何陆川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即挥了挥手,身后的御林军如猛虎下山一般,直接把穆申从马车里给拉了出来。
不给他任何废话的时间。
“哎……你们……”
穆申哀嚎的声音刚起,嘴里就被御林军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块布,直接塞到了嘴里。
挣扎声刹那间戛然而止。
穆申就这样被带走了,只留下身体僵硬,喉咙发紧,呼吸急促,汗水淋漓,仿佛要窒息一般的小厮。
他看了看左右,然后惊慌失措的驾着马车离开了。
战王府。
刚得了一车礼物的尹婧兮,高兴的和墨白在清点,看着一个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她开心极了,眼睛乐得眯成了一条缝,高兴的合不拢嘴。
管家匆匆跑了进来,“王妃娘娘,城门守尉谢大人求见。”
“谢子远?”
尹婧兮的手中拿着一个血玉镯在端看着,听到城门守尉想起了谢子远,这个带着点悲情色彩的人。
只是不知道,这人知道真相的话,会怎样?
世界破破烂烂,但总有人在缝缝补补。
她不是什么好人,但也见不得那些‘娃娃’受苦啊!
墨白:你真的确定这是你的真实想法?主子啊,咱实诚一些,你想看戏就直说啊!
尹婧兮:有这么明显吗?
墨白:给你个眼神,你自行体会。
“是。”管家恭敬的回道。
君九彧看尹婧兮的模样就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随即抿唇一笑道,“让他进来吧!”
管家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尹婧兮,发现她没反对,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君九彧看在眼里,他淡淡一笑,战王府因为她的存在而变得鲜活了。
这样就很好。
得了准信的蒋子远有些不可置信,但随即是狂喜,他连连道谢,“多谢王爷,多谢娘娘。”
他欣喜的跟在管家的后面,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战王府。
他一路低垂着眼眸,很有分寸的没有到处乱看。
想到今早起来时,腿上的伤已经出现了腐烂的迹象,而他的头也昏昏沉沉有些发热的迹象,这些都让他无比紧张。
他不想在这个年纪就废了腿,不然这个位置他肯定坐不长,能隐瞒一时,但隐瞒不了一世。
这个位置至关重要,他想要保住。
为了报仇,他已经付出良多,他不想这时候前功尽弃。
最重要的是,阿香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
虽然照顾他还是那么的无微不至,说话还是那么的轻声细语,但他总觉得有些违和。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始终不得窍门。
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战王府或许能给他答案,至于是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和战王府的任何人都没有交集。
这也是他冒昧上门试一试的原因。
另一边。
自从那晚得了桑峻野的消息后,池允明就开始留心朱映南的一举一动。
今日下朝后,还真让他发现了异样。
往常下了朝都直接去当值的朱映南,今日居然破天荒的告假出去了,这让他感觉到不寻常。
随即立马乔装打扮后跟着他走了出去。
这一跟,还真让他发现了点好东西。
一处隐秘的宅院,朱映南走到门口,谨慎的看了眼周围,上前有节奏的敲击着,三长一短。
很快,宅院的大门被打开,开门的正是朱云香,但她的身后却跟着一个男子。
这人不是蒋子远。
蒋子远池允明也认识,只是不熟,但长什么样还是清楚的。
看到如此一幕后,他赶紧招呼跟在暗处的护卫,让他上前去打探一番,他再做打算。
自从发生了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后,妖皇给这些大臣们的身边都安排了一个小可爱,随时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很快,朱映南和池允明的动作就传到了妖皇这边。
妖皇人性化的眨了眨眼眸,看了眼坐在末首位置的蒋子远,眼底闪过一抹同情。
这人腿还不知能不能好,他的妻子却在另外的宅院幽会男人?
这头上是青青草原呢?
还是他们另有深意呢?
妖皇愉快的甩了甩尾巴,哎嘛,这古人都这么开放,这戏真是一出又一出的,它都不知道该先看哪个了!
尹婧兮端着茶盏抿了一口,透过袅袅青烟望向下首的蒋子远,眼睛幽深一片,“不知蒋大人找本妃何事啊?”
蒋子远局促的站在尹婧兮的面前,躲闪不敢看的眼神慢慢变得坚定,抬眸坚定的说道,“臣斗胆想请王妃娘娘治腿,条件随王妃娘娘开。”
尹婧兮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像是一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撒旦,嗜血而邪魅,深邃的眼底充满了平静,“蒋大人何以见得,本妃会救一个前朝大将军的遗腹子呢?”
听闻这话的蒋子远,恍如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内心无比的慌乱,心跳加速,额头密布冷汗,“我……臣……臣……”
蒋子远单膝跪地,头埋在胸前,眼底一片猩红,拳头握得紧紧的,他不想就这样承认,但又不敢不承认!
他的仇,他的恨,都还没有得报,为什么就要让他经历这些?
他的预感和那种冥冥之中的感应,难道就是让他落入万劫不复的吗?
那他该死的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
他的内心翻涌着汹涌的波浪,让他心慌的不行。
静,整个大堂一片安静,唯有蒋子远急促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