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琦迟到了半个小时。
她来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急匆匆的去办公室拿上文件,按了下行电梯准备去会议室。
这会儿电梯里人挤人的,她脑袋突然眩晕了下。
她本来就有低血糖,昨天折腾了一整晚,早上又没吃饭,这会儿不由得脚有些发软。
晃了晃头,她从包里翻出水杯,喝了一口。
应该也没什么事。
电梯到达,她和一群人挤了出去。
哪知道刚走到会议室门口,整个视野一片模糊,然后,双腿发软,栽下去了。
“戚特翻,戚特翻,你没事吧?”
“不好了,有人晕倒了!”
肖慕清这会儿正和莫旭涛商量着新的上市方案,抬手敲了敲桌面,刚想说什么,孙露就猛地推开办公室的门,“不,不好了,肖,肖总,戚特翻晕倒了。”
下一秒,他扔掉手上的东西,直接冲出了会议室。
抢救室外。
这会儿肖慕清整个人像是脱了力似的靠在墙上,一言不发。
怎么好端端的救晕倒了。
昨天走的时候还有那么大的力气和他吵架。
这几年肯定没好好吃饭,人都不知道瘦了多少了。
金灿灿和路易昂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了,站在门外,这会儿看到他,金灿灿不由分说拿着包就去砸他,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的,头发都散乱在了一起。
“你特么就是个畜生,她因为你进了几次医院了!”
肖慕清由着她,爱马仕包的拉链在他脸上划出一道痕迹,渗出了淡淡的血丝。
他没说话,整个人还是放空的。
这会儿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摘下口罩走了出来,“你们谁是患者家属?”
金灿灿冲上前去,语气很是焦急,“医生,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一会儿就醒了,你们别担心。”
女医生扫了肖慕清和路易昂一眼,又问道,“哪位是患者丈夫或者男朋友?”
肖慕清回过神,抬了抬眸子,声音有些哑,“我,医生,我女朋友怎么会突然晕了?”
他神色很是焦急,眼角都有些颤。
“昨天晚上同房了几次?”
男人一愣。
他直起身子,还有些站不稳。
这话题他对着戚琦的时候倒是不害臊,就是当着陌生人的面,还有些难以启齿。
医生见他不说话,冷下脸,“问你呢,同房了几次?”
肖慕清声音都在打颤,“记,记不清了。”
他昨晚要了她几次,他也不太记得了。只知道最后结束的时候,天色都要亮了。
“你女朋友之前做过流产清宫手术,还低血糖,身体本来就不好,你们就算是着急要孩子还是怎么样,也不能这么折腾,刚才检查了,都红肿发炎了,小年轻身体好,这事也要节制啊。”
那一刻,肖慕清整个人像是脱了力似的,直接滑落到了地上。
流产……
戚琦,流掉过一个孩子……
清宫手术......
路易昂和金灿灿站在一边,像是两尊雕像,静默不动,没说一个字。
女医生见这三人的表情各个都不同,也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叹了一口气,示意护士把患者推进了病房。
这会儿金灿灿脸上都是泪,抬脚要走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突然出声,“金灿灿,你和我解释一下,戚琦什么时候流掉过孩子。”
他的声音里全是哽咽,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金灿灿抬手擦了擦脸,走到他面前,“现在想起来关心她了,昨天干那禽兽事儿的时候怎么不问她!”
男人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扯过她的衣服领子,眸子猩红,牙齿都在打颤,“我问你话呢!戚琦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金灿灿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秒,一个拳头就落在了男人脸上。
“你有什么资格问!”
路易昂扯着他的衬衫领子,把他按到墙上,“肖慕清,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再伤害她?你记不记得你答应了我什么?”
肖慕清这会儿只觉得心口像是裂开了似的,他突然一笑,却比哭还难看,“我的孩子,是不是?”
“不是你的孩子!是戚琦自己的!”
金灿灿几乎是吼着说出的这句话。
肖慕清扯着嘴角,整颗心像是被人撕碎了。
一定是他走了以后。
怪不得那天早上,戚琦发现他没有做措施的时候,会和他发那么大的火。
因为她流掉过一个孩子。
他的孩子……
他和戚琦的孩子……
那段时间,戚琦快毕业的时候,俩人几乎都没怎么做措施。
一定是那时候……
路易昂松开他,看着他的表情,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那一年发生的那些事,他不想去回忆了。
对戚琦来说,是个伤疤,可是对他,对金灿灿来说,又何尝不是。
肖慕清从墙上滑下去,垂着脑袋,只是笑,声音凄惨又悲凉。
金灿灿没理他,拉过路易昂,朝着病房那边拐了进去。
空荡荡的白色走廊上,男人落寞的靠在墙边,身子都在颤。
戚琦,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你凭什么,流掉我们的孩子。
那一年,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啊。
这会儿肖慕清抱着膝盖,宽阔的肩膀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这会儿戚琦的药劲过了,迷迷糊糊的睁眼醒了过来。
一睁眼,眼前又是一片白。
手臂上挂着针,她的嗓子也有些疼。
金灿灿见她醒了,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你饿不饿,我让路易昂去给你买饭了,等会就回来了。”
戚琦撑着手臂坐起来,扯了扯嗓子,“我想喝点水。”
金灿灿拿过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慢点喝。”
她这会儿喝过水,喉咙里的不适感好了不少,这才开口问,“我怎么又进医院了啊。”
金灿灿帮她拢好被子,顺了顺她的背,“折腾进来的,你早上要开例会的时候晕倒了,肖慕清把你送过来的。”
戚琦这会儿缓了缓神,才想起来今天都发生了什么。
怪不得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有些不舒服,原来是因为伤了身子。
她抬手擦了擦金灿灿脸上的泪痕,像是在安慰她,“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你哭什么,我低血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金灿灿抓着她的手,还有些一抽一搭的,“戚琦,对,对不起。”
戚琦一笑,像是用尽了力气似的,“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
“他,他知道孩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