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戚琦没忍住，还是骂了句。
倒是金灿灿，这会儿也不哭了，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她。
戚琦好像，还从来没在她面前骂过人。
金灿灿止住哭声，猛地笑出了声。
戚琦这会儿反应过来，也跟着笑了起来。
狭小的病房里，回荡着两个女人毫无形象的捧腹大笑。
过了好一会儿，俩人平复好情绪，终于停下了，不再笑了。
“戚琦，我发现，自从肖慕清回来之后，你变野蛮多了。”
戚琦撇了撇嘴，抓过柜子上的橘子，开始剥皮，“有么？我都感觉我变温柔了。”
“温柔个屁啊，你以前才叫听话，肖慕清说什么都听，现在都有脾气了。”
她以前确实没什么脾气，就连被沈昱晴欺负了也能咽下去，就是朱莉莉那次，有些冲动，没控制住。
不过肖慕清回来之后，她确实经常耍脾气。
啧，他还挺能受她这种倔脾气。
“那你觉得我是现在这样好，还是以前那样好？”戚琦问她。
金灿灿垂眸思索了片刻，“都挺好，那时候年纪小，有肖慕清宠着你，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不过我看肖慕清对你和从前也没差，挺好的。”
戚琦捕捉到她话里的意思，不由得塞了一瓣橘子进她嘴里，“什么年纪大了，我才25，年轻着呢。”
金灿灿一笑，“嗯，不老，年轻着呢。”她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吞掉那瓣橘子，问她，“不过肖慕清也回来这么久了，你们俩之前的误会也解开了，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啊？”
戚琦一愣。
她没太考虑过这个问题。
之前毕业的时候，他确实是说要求婚来着。
回来之后也装了套房子。
但是……
好像，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好。
“不着急吧，现在这样也挺好，慢慢来。”
金灿灿啧了咋舌，“我可是听说他有个未婚妻，你抓点紧，他虽然是梁氏的私生子，不过多少也顶着晟中创始人的身份，不知道多少小姑娘想往他身上扑呢。”
戚琦眯了眯眼。
倒是没见有几个小姑娘往他身上扑。
毕竟这人每天都是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
谁受得了。
也就她。
没办法，谁叫她，人美心善。
说到私生子，戚琦才想起来金佰利还有一个孩子。
“对了，之前那个小三被你弄进去了，你爸现在也进去了，那孩子……”
金灿灿神色有一瞬间的松弛，随即皱了皱眉，声音有些轻，“给他留了一笔钱，我现在看到他只会想到我爸曾经对我，对我妈做的事，我没有那么圣母，真的把他当弟弟，虽然他是无辜的，但是我也放不下，他该得的，我给他就是了，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想管了。”
那孩子，现在也才十几岁。
没了妈，也没了爸，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应该怎么办，金灿灿只能给他一笔钱，确保他在成年之前，能好好活下去。
她只能为他做这么多了。
戚琦无声叹了一口气。
金灿灿侧过身，抬手帮孙淑媛拢了拢被子，“你别想那么多，你们家肖慕清，跟那孩子不一样。”
确实。
饶是肖珍是第三者这件事没得洗，可那时候肖珍并不知道梁清远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而肖慕清出生之后，也并没有见过梁清远。
“说起来也是好笑，一般电视剧里呢，肖慕清都是那个要争财产，不要脸的反派，结果到了现实世界里，他才是最惨的那一个。”金灿灿打趣了她一句。
戚琦一只手撑在柜子上，手托住下巴，一提起这事儿就有些感叹，“嗯，从小就被梁润泽欺负，肖阿姨为了救他，还进了监狱，最后也死在了里面，肖慕清前面二十年，过得确实很辛苦。”
那种辛苦，是戚琦体会不到的。
不然，也就不会去飙车了。
“后面不就不辛苦了，你这天天被他折腾的都起不来床，他幸福着呢。”
………
戚琦突然不是很想说话。
“你怎么每天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
金灿灿冲着她翻了个白眼，“难道不是吗？”
好像，确实如此。
真的有那么幸福吗？
看来回去要问问他。
虽然那时候他的脸色看起来确实很幸福………
金灿灿见她有些出神，不由得摆了摆手，“行了，我没什么事儿了，让肖慕清来接你，回去吧。”
戚琦果断地摇了摇头，重新窝回病床前，“不用，我都说了留下来陪你了。”
“不用陪我，他那手还伤着呢，一只手也不方便，你回去照顾他吧。”
说到这儿戚琦才想起来，肖慕清那只手还吊着石膏。
“你一个人能行吗，这儿总要有个人陪着啊。”
“我没事，江秋一会儿下班就过来了。”
听到江秋过来，戚琦的心才放下来一点。
“那行吧，你要是还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实在不行，给宫靖打电话也行。”
金灿灿嘲笑她，“你刚才不是还骂宫靖是个臭SB？”
…………
“我那不是发泄一下嘛。”
“行啦，放心吧，没事，回去吧。”
戚琦见她铁了心要赶自己走，也不好再多留，拿过包准备走。
哪知道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金灿灿又叫住了她。
“戚琦。”
女人回头，有些不解，“怎么了？”
金灿灿憋了半天，终于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
“谢谢你。”
戚琦一笑，挥了挥手，不甚在意，“谢你个大头鬼，不用谢，我当时答应你的。”
她看着金灿灿，眼神很是真诚，“灿灿，你会和你的名字一样，你值得这世界上所有好的东西，明白吗？”
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爱，未来，会有最好的爱人。
金灿灿点了点头，强压制住自己眼眶里的泪水。
等到戚琦走了之后，她握着孙淑媛的手，声音有些轻，“妈，原来这个世界上，也并不一定需要父母的，是不是？”
她的朋友，好像给了她，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东西。
最辛苦，最难熬的那段时间，是她们彼此牵着手度过。
不管发生了什么，她们，都在彼此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