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忘了一件事,包括钱盈盈。
大黑、二黑是什么出身?
那是靠着打家劫舍发家的悍匪。
当时秦仪年纪还小,二黑就想用刀捅死秦仪,结果被秦仪打伤,吃了大亏才肯罢休。大黑更别说了,为了逼秦仪就范,出手绑架了秦大山,要知道那可是一代仙帝。
大黑跟随钱圆的时候,虽然没有参与光辉之矛这件事,但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可是没少干,在他手上沾满了鲜血。
好长一段时间里,两个人发了点小财,人五人六穿上了高档服装,扮演着成功人士。可是在他们的骨子里,还是那个玩不转便动刀的小人物。
夜黑风高,两道身影手持利刃,悄悄潜进了钱盈盈的卧室,门口的保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这两个人打晕了。
钱盈盈刚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在梳妆台前发呆,偌大的钱家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让她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一年之前,钱盈盈不过是帝都大学的一名学生,最后一个男朋友是贾延,两个人每天恩恩爱爱,无忧无虑的。那个时候的她觉得拥有整个世界,所有人都要听她的,犹如女王。
直到一个女子来到帝都大学读书,那个人是杜有容。这个女子与众不同,脸上总是挂着极其自信的笑容,无所畏惧。之后,两人交恶,秦仪破墙而来,似乎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她开始倒霉。
先是哥哥钱多多死、接着老爸钱圆、老妈余霜接连去世,最后连被她无比讨厌的钱满满也死了。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她便成了孤家寡人。
直到钱盈盈决定为钱家拼一次,嫁给大黑,拿回属于她的权力。她已经足够卑微了,结果发现,其实她可以更卑微,甚至能卑微到泥土里。
到底做错了什么?
钱盈盈不断问自己,现在再说报仇一类的话,简直就是笑话,因为她清楚,秦仪如果真的想杀她,一个眼神足够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很年轻,但感觉已经是垂暮老人,她的心快要死了。
门一响,两个大汉提着明晃晃的钢刀走进了房间里,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两双恶狠狠的眼睛。
“你藏的金子在哪儿?交给我们,留你一条狗命!”其中一个汉子沙哑地吼道。
钱盈盈冷冷地看着两个人,扭头看向其中个子高一点的,说:“大黑!老娘都和你上床了,你觉得蒙上一块破布,我就不认识你了?”
高个大汉愣了下,无奈地拿下黑布,喃喃地说:“说你蠢,绝对没错。道上规矩,你如果看见我的脸,那么我只好杀人灭口了。”
“老娘本来就活够了,你杀了我吧!”钱盈盈豁出去了,大声呵斥说。
二黑也扯掉了黑布,问:“哥,怎么办?”
大黑把钢刀架在了钱盈盈的脖子上,阴冷地说:“臭婆娘,是你不要我,别怪我心狠手辣!如果你交出金子,我便给你个痛快,要是你不交,我先在你脸上划几刀,看你求不求饶!”
钱盈盈扭着头,盯着大黑,冷笑说:“你划啊!不划是我孙子!”
“别刚我!我划了!”
“孙子,划啊!”
“我真划了!”
“你划!”
“别逼我!”
“划啊!”钱盈盈眼睛瞪得圆圆的,表情狰狞。
大黑本是悍匪,心狠手辣的主儿,抬手一拉,便在钱盈盈的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从左眼角下一直划到了唇边,血肉向外翻卷着,鲜血一下流了出来。
剧烈地疼痛也让钱盈盈清醒过来,她终于意识到,对方既然能划她的脸,也可以杀了她。
终究有一点看错了,这个浑人对她根本没有丝毫感情,而且确实手狠心黑。
钱盈盈想要大声尖叫,但大黑的一只手已经堵了她的嘴,阴恻恻地说:“说出金子在哪?我让你落个全尸。”
钱盈盈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过往人生像是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闪过。
妈妈柔软的怀抱、哥哥强硬的呵护、爸爸语重心长的教诲、锦衣玉食的生活等等,接着被一个黑洞吞噬了,只剩下她自己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哀嚎。
恨!无边的恨意!
“我是不会给你一块金子的,你这头贪婪丑陋的恶魔!”钱盈盈满脸鲜血,犹如厉鬼般呵斥着大黑,视死如归。
大黑表情变得无比狰狞,刀锋一点点接近钱盈盈白皙的脖颈,只要轻轻一抹,便能要了对方的性命。
二黑有点不忍心,眼睛看向了其他方向,总觉得大哥不应该杀钱盈盈,平时这个嫂子对他还是不错的。
就在钱盈盈马上要被割破喉咙的时候,一道声音在房间里炸响。
“带钱盈盈来见我!”
三个人都听见了,只是二黑和钱盈盈有点懵,这是谁在说话?
大黑咬了咬牙,手里的钢刀并没有收起来,而是犹豫要不要继续划下去。直到二黑拉住他的手腕,他才做出了决断,并没有杀钱盈盈。
这话是师父洛神秀说的,既然师父让他把钱盈盈带过去,那么大概率钱盈盈不会死了。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接下来要怎么收场?
“哥,是谁在讲话?”二黑问。
“你不用管,在这里好好找找,看看有没有她藏的黄金。”大黑冷哼了一声,用拿下来的黑头巾塞住钱盈盈的嘴,然后拉着她向洛神秀所在的院子走去。
因为门口有人把守,大黑故意绕到了后面,提着钱盈盈轻松地翻过墙头,落在了院子里面。
眼前是青蒙蒙的符阵,大黑不敢乱闯,提着钱盈盈围着符阵转圈。
“只是一座隔音大阵,进来吧!”洛神秀的声音再次响起。
钱盈盈惊恐地看着里面,要知道这里可是老祖闭关所在,怎么老祖刚死,便被外人鸠占鹊巢了吗?
大黑不敢怠慢,快步走进了大阵,瞬间感觉到一股热浪袭来,简直让无法忍受。
洛神秀手上升腾着乳白色的火焰,正在融化一块仙器碎片,大师兄可能是因为有人来了,止住了惨叫声,不过整团雾气不停地抖动着。
“等我一会儿。”洛神秀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一眼是看钱盈盈的,而不是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