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前的小打小闹也被忽略过去。
古尔·北珏气的一肚子火,但不知道想到什么事情,他勾起一丝隐晦的笑意:“好了,这下同学们已经到齐,那我们就来开始训练,这第一关嘛,就是美人计,古往今来的美人画不分男女,而你们能不能从第一幅画走到最后一幅画,就看你们的坚持心了。”
……what?
美人计?
蓝空空和席千岁愣住了,因为美人计,一个曾真实经历过,一个曾被美人计迷惑过。
而其余学生们,大概只听过,没有经历过,毕竟人家还是个学生。
恐怕连费斯校长都没猜到这位代课老师会教坏他的学生们吧?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收回自己那一句招揽的想法。
说不定还会大声斥责他:这么一群孩子,你捣鼓什么美人计啊?他们怎么可能懂美人计?
学生们带着一脸茫然跟了进去,席千岁慢上几步,等蓝空空走过来,低声耳语:“美人计?这人是疯了吗?”
蓝空空的虚拟小人和他本身一模一样,就连打哈欠的习惯也是一点都没变。
“没什么,大概是傻了,美人计,还能有什么美人计迷惑的了我们?倒是小千岁你,”蓝空空打量了一下,“一个还没成年的饕餮,千万不要被那副皮囊迷了心。”竖起一根手指,在席千岁眼前晃悠一会儿。
席千岁瘪嘴嫌弃的推开来,踩进大门:“整得跟谁没见过美人似的。”
美人计……只要不是他,一切都算不得什么。
“噫哟哟,小千岁中过美人计?是哪个天仙美人?”蓝空空取笑道。
席千岁不再搭理他,说多了都是泪。
“各位同学从现在开始,你们每推开一扇门,门里就会有一位美人画卷等着你们,而画卷会带你们进入当时的年代,并且两军对峙,或是战场,或是朝堂,亦或商场,端看你们遇见谁了。”古尔·北珏这般解释的说了出来。
两人眼里划过一丝了然:哦,原来是这个美人计啊。
蓝空空看着他们推开门,一个个又消失不见,这才漫不经心的挑了一扇门推开,一阵白光之后,纷扰的粉白色桃花瓣飘落在地上,耳畔是流水伴着琴音幽幽,他眼底的无畏顿住,指尖攥紧,有些颤抖。
桃花树下有一女子,水袖翩翩,琴弦幽幽,流水琴和,美目盼兮。
“蓝和公子,许久未见,奴家等你等了好久呀。”女子娇软的声音敲在他耳骨上,又酥又麻,几乎让蓝空空稳不住身子。
女子娇笑着,步伐越越,朝他走来,细长白皙的指上沾染桃花色,划过他的衣衫,碰上心跳声。
热烈而深沉。
蓝空空也变得不一样了,一身素蓝衣衫,衣衫边上都洗的有些发白,长发上还有一定浅色帽子,端是一副穷酸书生的模样,一穷二白没功名。
蓝空空几乎都要遗忘他还没成仙前的那些日子,那个时候,人间长安热闹极了,他路过长安,想往京城去赶考功名,一路上忙着赶路,闲暇时间就多看会书籍,那时的他方才十七。
“轰隆——咔——”方才还是晴空万里,忽的就下起大雨来,也是这一场雨,他碰见了一个女子,一个大他两岁的青楼女子。
虽说是青楼女子,但她们也是信佛的,那日正是初一,她上山去烧香,归途上忽降大雨,两人就这么遇上了。
终究还是孽缘。
他们若是不见不遇,那么就不会有后来的难。
一个青葱单纯,一个看透红尘,一个不敢沾染女色,一个起了玩心。
他在长安城耽搁许久,与女子定下时间,他日考取功名便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可那女子玩闹过后,只笑了一声:“你情我愿的事,一场空梦,莫要当了真。”
那时他还很顽固,他不肯信,他奋发努力,却在京城的最后一次考试中失了心。
考试中,他下笔如有神,千般心绪流露心头,突然门口有声音响起,原来是考官带着他新纳的小妾来了这里,按理来说是不可以的,只是这小妾似乎身份也很奇怪,连几位阁老都没有管。
他不过是随眼一瞥,就晕了满纸宣墨,再也提不起笔来,随即重新答题,答的乱了一脑袋想法,最后落败。
他后来无意间听到那女子语笑嫣嫣“大人要怎么赏我?这年轻的小毛头就是好骗。”一串熟悉的笑声响起。
他不知怎么的居然没有跑出去,反而很冷静的等他们都离开,才跌跌撞撞的走了,灰心意冷下,他醉酒各个客栈,酒馆,身上的盘缠也用的差不多了,没酒喝就当个乞儿。
他苦笑,他不忿,但他终究不愿离去。
隔三差五的还有人往他的破酒坛子里扔些碎银铜板,勉勉强强的也算活着。
远在一位考官的府中——
“咳咳咳咳咳——”咳嗽咳的撕心裂肺,气虚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断开。
门被轻轻打开,是那个环抱女子的考官,模样年轻,五官端正。
“曦儿。”男子一脸的心疼,坐在床榻边上,他无法相信自己骄傲活蹦乱跳的妹妹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瘦的几乎是皮包骨了,五官也变得突出,原本艳丽的脸蛋都瘦的凹下去。
原来这位女子是考官的小妹妹,也是家中人捧在心上的小宝贝,前两年说是订了一门亲事,女子死活不愿意,这一离家出走就是两年了,一个十九的老姑娘,在那个时候是要被人背后指指点点的,话语难听的很。
她混到的青楼,那青楼是她的,而她挂名在青楼里,但也仅限于挂名,毕竟还轮不到老板亲自做生意。
她一次大雨碰见那时少年青葱的蓝和,可爱还会脸红的男孩子,真的很容易让人喜欢上。
情之一字,一见便会往骨上深一分,哪里有那么轻易说放就放的?
她之所以那样骗少年,也不过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她早就知道自己活不到几年了,听闻少年去京城,她便也回了自己两年未归的家。
她想见他,发了疯似的想见他!便求哥哥带她进去看一眼,她早早的起来描眉,抹上胭脂,一如那些日子,娇艳美好。
只可惜那一面便是最后了,回来后当场吐了血,一病再也爬不起来,但她还是知道自己那天办了坏事,便又求哥哥演了一出戏,那个被偷听到说话的那一次是别人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