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千岁,她叫席千岁。”古尔·北珏看着他的茫然,好心的补充完整。
席千岁……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像未言会取的名字。黎未禹静默半晌,眸光变得冷清。
好心回话的古尔·北珏一愣:这是个什么鬼脾气?突然就变了?还变的挺快的。
丹曲不作言,满是沉默:佛子,那是您的血脉,您真的不知道吗?
往生界主——席念安。
“我,你问我是哪个?嘿,你这话有点意思,谁不是先自我介绍一番?”席念安叉腰凶残的模样,在那时的皇子眼里留下一抹深刻的映像。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身为病弱的皇子,还不知道能够活多久,他钟爱世间文学,看了无数书籍,最是难以对这种女子不心动。
谓之情劫,则自然是这劫难渡。
“小君不才,淮安顾流音。”小皇子做的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举手投足间除了一股子病气,还有些贵人气息。
“顾…流音?”席念安的面色有几分古怪,怎么是个姑娘家的名字。
这般想着,眼神也逐渐放肆,扫着那一喉间位置,再看看那平缓起伏的胸膛,席念安心中几番嘀咕:怪不得他们都说古装剧里总有些女子女扮男装没被人发现,这样一看,确实挺相像的。
小皇子抿唇一窒,不知她这反问是个什么意思,但从那流离的眼神里也能看出女子的话不是什么好意思。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就咳了半天,面上难得生了三分绯红。
“你看哪里呢!”终是说完这几个字,小白脸蛋衬着绯色的晕,煞是娇羞可人,看得席念安吧唧两下嘴,颇为遗憾的收回自己的眼睛。
“小姑娘……不,小孩子家家的,这种大冷天,你家里怎么舍得放你一人四处游荡?”席念安可怜见的,伸手摸了摸轮椅上的脑袋,手下感觉还真挺顺滑的,忍不住多薅了两下。
小皇子的心情是复杂的,但是他那副残败的身躯是不容许他做出太大动作。
只能一双眼放成空洞模样,任由脑袋上那只手动作不停,好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你这姑娘,好生动手动脚的,好歹我也是个男子。”病弱小皇子的强调没有任何说服力。
反倒给席念安一副我说的果然都是真的的认知。
小皇子越是纠结越是反驳,席念安就越觉得自己猜测的对。
眼神一飘,颇有些奇异的感觉:“呵,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你别装了,一个女孩子装成男孩子的模样干嘛?好好的裙子不香吗?”尤其还有个眉心丹砂印,正常男儿家,谁会点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还说自己是个男孩子?也得有人买账有人相信才好。
席念安各种想法在脑海里翻涌,却是看不见小皇子铁青的脸色,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气晕过去的样子。
“哎呦喂,你这从哪里来的宝贝!?”席念安忽然高高尖起的声音,伸手就薅过来小皇子腰间的玉佩。
色泽纯,绿意浅淡,纹路自然清晰,触手温凉,真是个上等的好东西。
身为往生界主,不得不说的一句就是“穷”字,席念安最爱哭穷,也是真的穷,别看有个往生界,这往生界听着好听,约等于算下来就是个大型孤儿收容所,自是入不敷出,尤其那些还都是异兽。
或是大千世界的奇珍异兽,神兽凶兽……又或者是中千世界的镇门兽,守塔兽……亦或是小千世界衍生出灵的常兽……总之三千世界三千兽,往生界算不得种类最全,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席念安又是格外贪财,其余的都不大敢和往生界主打交道,毕竟你这交道打下来,不是亏本就是全身连个会响的都没有。
——话扯远了,且回到这一幕。
“姑娘,你要我自我介绍也已经知道了,你想拿我玉佩,它现在也在你手上,这下姑娘的名字可以告诉我了吗?”小皇子艰难的扯起唇角,弧度僵硬,语气自以为的凶巴巴,阴森森。
席念安一笑,笑的张扬且肆意:“姑娘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往生界主——席念安是也。”
小皇子并不没有猜到这个名字会伴他日后半生,就连席念安也没有想到她日后会栽在这个小病秧子身上,竟然苦了半生,最后才释然。
一段感情,一段缘分,从这一点开始,再从另外一点断开,这时间花的真真切切,这感情投入,总是女儿家要比男子要多付出些,说女子无情,却不知动情深,最后起身离开时也是满心伤痕,只是女儿家最会演戏,你们便将无情冷心二词印在她身上。
说来可笑亦是可悲罢了。
男子多情,是为风流,男子薄情,是为高冷,男子深情,是为不寿。
可为何世人古往今来都爱偏颇,都喜欢偏心?
女子多情,是为yin欲,女子薄情,是为负心,女子深情,是为命贱。
哈哈哈,席念安很早就明白这种道理,可直到这剑这刺扎入心肺时,才知道痛彻是什么感觉。
不过是世人偏心罢了,这心脏啊……本来就是偏的。
小皇子身为一个病弱没有存在感的皇室血脉,向来是最容易被忽略的,这短时间也是如此,被忽略……才容易离开皇宫而不被多人知道。
“——从此,这淮安城来的病弱小公子,还有那侠女风范的席姑娘,就成了这一带有名的恩爱夫妻,新婚燕尔,人小两口来这里玩玩,很正常的。”
说书先生忽然一拍惊堂木,敲醒了众人昏昏欲睡的表情,目瞪口呆的盯着说书先生,就等着他说完这一段。
“你这省略的也太多了吧!”有人不满自己花钱听来的说书,就这么一点点,还删减细节,很是让人听的不高兴。
“唉!客官这话可就不对了,我没有省略,这旧年头里的故事,谁还记得他们间那细致的故事,还不都是三分真七分假的话,真真假假的,早就无人在意了。”
说书先生收了银两,随即收拾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