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的每一天都是不同变化,但其中情况大致也是差不多的。
“五月十九日,天色阴晴不定,我脾气暴躁极了,因为我私下做了那个异想天开的实验,失败了……但更重要的是我前期的数据被发现了,那个人想要和我一起实验,并以此要挟我。”
“五月二十日,考虑了一晚上,我同意了那个人的建议,虽说我本来也觉得有人帮忙会更好一点,但若是没有,我也不介意——只是这被逼的建议,我笑了。”
“时间过的漫长,但等过去之后又变得很快,今天是八月十五日,天气温热,也是该过节的时间,不过我不需要那些牵绊人的亲戚,月饼的味道很好,就是甜的发腻……实验终于到了最后一步。”
“接下来需要的就是实践——”
笔迹逐渐变得凌乱疯狂,忽而像是正常在写,忽而又像是被逼迫的紧张时刻。
字迹凌乱的只能半猜半看,大致意思是看的明白,只是其中的特殊符号代表有些看不明白。
“八月十六日夜色微暗,只是那月亮出奇的明亮,像极了我的眼睛。”这一篇日记里忽而出现一段凌乱的字迹,像是兴奋至极又像是被迫的模样,“……那个人终于消失了…我好开心呀~这个实验成功了!!!”
八月十七日“天呐!我的实验成功了,看着那些惊恐的表情,我……真的太高兴了!!啊哈哈哈哈!这世间真是独我一人疯魔。。。”这落下的最后一句竟然是对自己清晰的认知。
席千岁看着后面被撕毁的三张,眉头一扬,轻佻的笑了笑:“哎呦,这人挺有自知之明的样子,真是让我惊讶,好久没听过这么真实的自我评价了。”
随手拿着这本破败的日记,仔细在这间冷冰冰的房子里寻找下一个线索,不过,很可惜,她翻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找到新的线索。
贵南方向这一条怕是行不通了。
想到这里,席千岁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这么轻易的着了道?真是太不应该了。
那么下一站,就只能是第一基地了。
这末日疯狂后的第一场战争即将开始,这是残酷而现实的。
“界主。”身后传来孩童的声音,席千岁迎声看去,是个月老……?
眸光颇为有些惊奇:现在天界这么不挑剔了吗?怎么连个半大小孩都能任神职?不过——
“你沾了血债?”席千岁很好奇,也是真的好奇,“你一个月老,算得上是最墙头草的那个,怎么可能沾上血债?”
男童一惊,眼里的不在意和轻视收起,老实巴交的行了一个礼,这位万年单身狗绝对不是我能得罪的起的。
“见过界主,小神此次前来是想向界主借一样东西。”男童缓声道出自己这一次的目的。
月老,一个月老能找我借什么东西?眼睛一转,席千岁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是青丝剪……你打了死结?”席千岁一脸的惊奇和感叹,“我好久没碰见过你这么一个emmm打死结的月老了,上一个还是你太太祖师爷,第三任月老,一个傻不愣登的糟老头子。”
“啧。”最后一个字带着无穷无尽的嘲讽。
男童这下才恍然的明白,自己这次是真的犯了大错吗?
面上的茫然有几分无助。
席千岁不由得心底一片叹息:虽说是孩子心性,可这一结却遭了血债,自是应当承担下去,这才是神应该有的度量。
而不是随意的推卸责任,亦或不管不顾。
“界主……我这可不就是来收拾后果了嘛,还请界主借我青丝剪,用过定当完璧归赵。”男童深吸一口气,说着自己的认知,不过毕竟还是没有亲眼见到,他想的也很简单。
席千岁随手拿出一把剪刀,不足巴掌大小,很是小巧玲珑,剪刀下还缠绕着两缕青丝,故名青丝剪,青丝剪下三千青丝,红线绳上奈何红线。
青丝剪下的红线再无接续的可能,说白了也是不到必定的情况下是不建议使用青丝剪的,但既然月老都来到她这里借用青丝剪,说明这下的事情肯定不小,不过三千世界不计其数,她也不知道这小月老是对哪一对干了坏事。
不过……这一结,着实凶恶。
“青丝剪,一旦剪下就再无复原相接的可能性了,你好好的使用它,且哪怕你后来解决了这一死结,那之前的罪孽依旧需要你们平摊。”席千岁言尽于此,青丝剪交给这么个半大小孩的月老,她也很放心。
其实这不是放不放心的问题,而是这青丝剪一共只能用三次,这已经是借出去的第二次了,因着可剪断姻缘的特殊性,也勉强入了仙器榜,不过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这姻缘二字他们不是很需要,而需要姻缘的就更加不喜欢青丝剪了,因为万一一个不小心剪断两人姻缘要怎么办才好?
总之青丝剪是上头人嫌弃,下头人避之不及。
但青丝剪历来是诸位月老的手中屋,只是在第二任月老那里出了一小点错,这青丝剪才到了席千岁手中。
先后分别借出去两次,一是第三任月老老头的过分自信,却不料那一对牵的是同性恋人,而那个时代同性相爱就是逆转阴阳,不,何止这般,分明就是有违天理!!
两人本有大好光明前途,却因那老头醉酒一牵,而闹得家破人亡,分崩离析。
两人背井离乡,一路上把大少爷从来没吃过的苦给一一尝遍,人世间千辛与万苦,也不过言辞的恶劣。
他们本在村里逐渐变得安宁静好,只是可惜被人撞见二人拥吻,从此便被避之不及,也被村里人关了猪笼……
是啊,一人关了猪笼拉到河边,眉眼里尽是惊恐与害怕。
一人被绑在木架子上,周围堆满柴火,空气里隐约几股难闻的油味。
最可怕的是两人彼此对面,却无法相拥。
河水浑浊翻涌,那小公子瞪大了眼,血丝满是,被堵住了嘴,说不出半点字眼。
火架子上的也准备点火,那大少爷扫过这些人的眸光空洞却又变得狠戾。
他们万万想不到这过去两月很温柔的村民会变得这般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