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四合院里上班的人已经出门,放暑假的孩子们一阵阵笑闹,让院里显得有些喧嚣,阎埠贵精心的伺弄着花草,对孩子们的嘈杂声充耳不闻,当了一辈子小学老师,这门功夫早已练的炉火纯青。
老阎已经退休了两年多时间,自从周正一家搬走之后,刘海中接替了二大爷职务,他成了三大爷,今年大儿子阎解成开了家饭馆,生意还不错,老阎如今正是心情舒畅之时,他刚把一个花盆摆在架子上,就听见大门口传来了说话声,转头一看,从外边进来了老老少少七个陌生人。
还没等他张口询问,来人里的那个老头就欣喜的喊了一声:“阎老师,十多年没见,你可还好啊?”
见他一脸疑惑的样子,来人赶紧说:“是我,原先住后院的许富贵。”
听到这里,眼前的面孔才熟悉起来,这是当年逃走的许大茂一家子回来了,十几年没见,冷不丁打个照面,还真是没认出来,许大茂和娄晓娥夫妻笑嘻嘻的招呼了一声:“阎老师好,十几年没见您,气色还是这么好。”
老阎一边跟他们握手,一边说着客气话:“是啊,十多年没见面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老阎陪着许大茂一家朝后院走去,他们想看看原先的老房子,一路上遇见以前的老街坊,老许夫妇都要打声招呼,来到后院时,已经是浩浩荡荡的一只队伍,看着自家的房子早已有了新住户,老许一家只是唏嘘感叹了一番,没有去打扰别人。
返回中院,老许一家没有过多停留,许大茂抓了柱子的小儿子何强的公差,带他们去周虎臣家,何强这些年没少跟着他爹来看电视,每年过春节还要来拜年,熟门熟路的来到院里,扯个嗓门就喊:“奶奶,来客人了!”
院子太大,又有葡萄架的阻隔,刘玉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匆忙沿着青石板路迎出来,何强带着人已经过了十字路口的鱼缸,刘玉兰看着一堆人愣怔了一下,许大茂疾步上前,鞠了个躬说到:“师娘,是我,许大茂,我们一家回来了。”
刘玉兰一拍额头,惊喜的说到:“哎呦,可不是大茂这孩子吗,十多年没见,你们一家子看着都还挺好,走,先到屋里坐。”
刘玉兰说着话,拉着娄晓娥的手,把他们一家让到正房的客厅坐下,她又张罗着切了个大西瓜,翠皮沙瓤的西瓜,看着就让人口舌生津,奔波了一早上的许大茂一家不再客气,捧起瓜大口吃了起来。
正在这时,周虎臣下班回来了,一进客厅看见这么多人也愣了一下,再仔细一看,一张熟悉的大长脸冲着他呲牙笑,猛的一下反应过来:“嚯,大茂你小子回来了,来来来,让哥看看,十几年不见有啥变化没有。”
许大茂一看见他,浑身顿时轻松了起来,傻笑着喊了声“虎哥”眼眶一下就红了,两人握了一下手,许大茂习惯性的想要拥抱,被周虎臣制止了,他笑呵呵的调侃了一句:“老外的礼节咱这土老帽不习惯,大热天的,两个老爷们抱在一起怕起痱子。”
一屋子人都在笑,周虎臣跟老许夫妇打过招呼,又问许大茂的大女儿许晴还记不记得他,许晴印象最深的是小时候的玩伴周启夏和何芳,还有就是去部队农场春游吃烤肉,那滋味到现在都还记得。
周虎臣对许大茂说:“中午给你们接风,炒几个菜喝两杯,晚上咱们吃烧烤,让孩子们也轻松自在一些。”
周正这时也回来了,陪着老许夫妇坐在葡萄架下喝茶聊天,双胞胎兄弟带着许家的三个孩子还有何强去娱乐室打台球,许大茂家的老二是个姑娘,名叫许云,比双胞胎小了一岁,老三是个儿子,名叫许阳,跟何强同样是70年出生的,今年上初中。
周虎臣在厨房炒菜,许大茂自告奋勇去帮忙,两人一边干活一边唠叨起这些年的经历,那年的大年三十,在老娄的安排下,一家人从天津上船,一路辗转到了香港,老娄手里还有些资金,又不缺人脉和见识,很快在香港站住了脚。
那时候许大茂初到外地,带着父母妻儿,身上只有周虎臣给的一千美元,内心深处的恓惶无助都不敢表现出来,好在岳父待他们一家还不错,好吃好喝的照顾着,只是生意上的事从不让他插手,一直是娄晓娥在帮忙打理。
许大茂不想游手好闲,又没别的本事,找岳父借了一笔钱,盘下一间电影院,这些年倒也经营的有声有色,前年岳父过世,娄晓娥接手了家里的部分生意,见国家的改革开放搞的如火如荼,就打算回来考察一下,如果条件允许,她准备把生意转回国内。
中午的接风宴宾主尽欢,老许夫妇都喝的晕晕乎乎,在京城生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喜欢这里的风土人情,周正家的大院子让他们羡慕不已,老两口打算照顾到孙子上大学就搬回京城生活,上了年纪的人总想着落叶归根。
吃过中午饭,周虎臣去跟胖鼠队员们打了招呼,让他们晚上来吃烧烤,一到下午就陆陆续续的来人,厨房门前架起了两个烤炉,旁边是码成小山一样的啤酒,看着这久违的热闹场面,周围又都是熟悉的面孔,许大茂和娄晓娥两口子感慨万千。
天色渐暗,院子里挂起了电灯,一把把烤串先送进了正房的客厅,那里是家里的长辈陪着老许夫妇吃饭,周启夏带着何芳、许晴他们这些小辈,占据了倒座房的会客室,成年的孩子喝啤酒,年龄小的喝果汁,吵吵闹闹之间很快就熟悉起来。
今晚的主力队伍是胖鼠队员们,他们有的坐在餐厅里,有的围在烤炉旁,人手一瓶啤酒,不停的撸着串,一开始的气氛还好,大伙儿听着许大茂吹牛,时不时跟他碰一个,可是随着刚打烊下班的柱子到来,局面顿时失控。
柱子先礼后兵,跟许大茂碰了一个酒之后,就开始声讨:“想当年,你跑去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享福,留下兄弟们在冰天雪地里学习,我们都是靠着跺脚、喊口号才熬过了那段时间,今天你跟大伙儿一人喝一瓶总是应该的吧?”
许大茂下午就听人说起过这事,知道少不了要被灌酒,但是没想到柱子这么狠,一人碰一瓶,就是三十几瓶,这得在身上插管子,一边喝一边漏,肚子里才能装下,大伙儿开始起哄,排着队跟他喝,前边的柱子他们认真,盯着许大茂一瓶酒喝完,后边的人知道他喝不下了,碰一下就糊弄过去。
娄晓娥躲在人堆外面,和张淑琴、秦淮如她们嘀嘀咕咕,笑呵呵的看着一群人折腾,此时的她,仿佛又成了刚进四合院时那个傻白甜的小媳妇,一丝叱咤商场的女强人风范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