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蓉虽然没听懂鄂静白说的这两种情绪区别在哪里,但是也赞同他的第一个说法:“英瑟和卢长流最亲密,有什么异状肯定能察觉得到。”
“所以说真的可能是妖邪作祟?”乘小呆想不通,“假如有什么东西附身在卢长流身上,我们不应该看不出来。”他第一反应是想到了罗成身上的反监测法器,不过那种东西又不是烂大街的大白菜,怎么会那么容易出现?
“我觉得我们要先分清楚对方是冲着谁来的,”祝孟天分析道,“如果是冲着英瑟,来头上古异兽也不奇怪,那些上古异兽要么不能打,要么太能打,和大罗金仙一个水平的也不是没有。如果是冲着卢长流来的……话说他招惹了一条赢鱼,再招惹别的也不是不可能吧。”
费蓉啧了一声,“那也太倒霉了吧。”
“其实卢长流的命格有些奇怪,”林映空开口了,他刚才一直没说话就是在推算卢长流的命格,此时表情里带着一丝微妙,“他上辈子命里带煞,应该是沾过人命中年横死的下场,不算大奸大恶,不过这辈子也不可能是大富大贵的命。”
“有人帮他改过命?”封容若有所思。
“嗯,我去查过卢长流的资料,他从小就顺风顺水,最大的挫折就是经商那几年没让家里帮忙,吃了些苦,不过也不算什么大灾难,”林映空道,“如果真的有人帮他改过命,那么不是在他上辈子临死时就是这辈子投胎前的事。”
祝孟天看林映空一眼,道:“地府近些年改革创新,敢闹事的都在油锅里做万年老油条了吧,怎么看都是卢长流那家伙上辈子做的孽。”
“那他算是命好还是命不好?”费蓉摸摸下巴,“之前出车祸的时候好像也有什么东西帮了忙呢。”
鄂静白面无表情道:“有人护着自己,怎么能算命不好?”
狄冰巧瞥他,“跟方树平那种似的,倒贴也不要吧。”方树平也够护着颜米的,护到变态的地步。
“……”鄂静白无语,默默为躺枪的颜米点蜡。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卢长流上辈子招惹了灵异学界的人,然后留了点后遗症,带到现在来了?”丁有蓝总结了一下,还是有些困惑,“那么跟英瑟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说不定那是卢长流的风流债,英瑟发现了,一生气就掀桌走人了,亦或者是卢长流有个前世的爱人,梦游的时候念念不忘,英瑟伤心欲绝,偷偷躲起来了。”乘小呆天马行空地想道。
狄冰巧一脸错愕加无奈地看着他,“你最近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书?”
“没啊,”乘小呆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我最近在看电视剧。”
总办外勤组众人:“……”
封容淡淡开口:“也不要看些不利于未成年兽成长的奇怪的东西。”
乘小呆眨了一下眼睛,“……哦。”
祝孟天默默将歪掉的楼正回来,“那我们要去查卢长流的前世?”这就需要他本人配合啊……
“这个不急,看看情况再说。”封容摇头,如非必要,其实一般灵异学界的生灵都不会随意去查探旁人的前世今生,前生事前生了,不然那一碗孟婆汤就没有意义了,“小蓝,卢长流梦游的时间大概是集中在什么时间段?”
丁有蓝飞快答道:“一点半到三点半左右。”
封容对着表算了一下时间,然后道:“那现在就先去休息,三楼有客房,不能落单,设个屏蔽结界,冰巧、静白一点下来集合,其他人明天早上七点半集合。”
“部长,”丁有蓝举手,“我先查了英瑟的电脑再睡,而且我留下来,等下操控卢长流卧室里的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头也比较方便。”
乘小呆也道:“我在这里帮小蓝。”
封容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嗯,困的话在这里睡也行,我和映空也留下。”
“部长你们什么时候装的摄像头?”费蓉好奇地问,不过被狄冰巧拖走了。
总办外勤组留一半睡一半,祝孟天起身勾住了鄂静白的肩膀,“不能落单的话,静白,今晚我跟你睡。”
“……”见他笑得贱兮兮的,鄂静白嘴角微微一抽,甩开他的手便往外走。
多媒体放映室里少了四个人,立马安静了不少,丁有蓝和乘小呆凑在一起小小声讨论着什么,封容抽了张白纸在温习一些搜寻的阵法,他用惯了杀伤力巨大的攻击法术,对那些倒是一时之间有些陌生了。
林映空去了厨房一趟,除了带点黄姐做的夜宵之外,也给封容冲了一杯热牛奶,是后者喝惯了的那种奶粉的口味,想也知道是林映空随身带着的,暖热的奶味在嘴里融开,封容下意识地看了自家助手一眼。
把夜宵给了丁有蓝和乘小呆,林映空转身的时候就对上了部长大人的目光,很自然地笑了笑,坐回到他身边的沙发上,“怎么了?太烫了?”
“没有。”封容答道,晃动了一下手里的杯子,奶白色的液体打了个转,细微的雾气弥漫到瓶口,是很让人舒适的温度。林映空其实不是很喜欢奶味的东西,但是一看到部长大人在喝,他就也想尝尝了,想尝尝被这个人爱不释手的味道。
也许是林映空的眼神太露骨了,封容不禁笑了,他的轮廓冷锐,不过唇线十分适合微笑,叫人看着就晃花了眼,“也想喝?要不帮你去冲一杯?”
“……不用了,我喝咖啡就好。”部长大人的笑容杀伤力对他来说乘以十的林映空端起给自己泡的咖啡喝了一口,用那种苦味阻止自己说出“把你那杯给我吧”之类的蠢话,间接接吻什么的,偷偷来才是上上之策。
封容也没太在意,其实他隐约有种感觉,林映空照顾他照顾得越来越顺手,他也对林映空的照顾越来越习惯了,这种事情很难说得清好坏,现在又是任务期间,封容这个念头只在脑子里闪了一下,就被他忽略掉了。
林映空一边注意着他的神色,一边拿起他手边那些搜寻阵法的草稿看了看,道:“部长觉得英瑟的失踪会跟卢长流有关系吗?”
“英瑟没有十分亲密的朋友,父母也不在身边,和她最亲近的就是卢长流,”封容淡淡道,“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那她出事也就只可能是为了她的未婚夫,卢长流肯定也察觉到了,不然不会先一步把自己车祸和梦游的事情交代出来。”
“所以,现在是把卢长流当做突破口么……”林映空沉吟道,“说不准我们真的要去查卢长流的前世今生。”
“能不碰就最好,要碰的话也没办法,”封容又画坏了一张草稿,不过已经找到手感了,他便把草稿放到一边,再拿一张白纸来练习,“其实我觉得英瑟可能没失踪。”
林映空把他的手稿小心翼翼地叠好整理起来,闻言有些诧异,“什么意思?”
“我和静白都在这四周找不到太多英瑟的妖气,而英瑟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收藏室,”封容转动着手里的笔,眸色暗暗沉沉,“我们一直觉得别墅里的妖气比外面浓是正常,毕竟她生活在这里,不过有没有那么一个可能……其实英瑟还在这栋别墅里?”
一言点醒,林映空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一个人失踪之后,通常情况下人的思维都是想着对方往外跑了,但在外面都找不到人的时候,说不定这个人就在你眼皮底下,“部长觉得英瑟在收藏室里?”
“那个地方气息混乱,再使点手段,要藏个妖怪也不难,”大隐隐于市的做法古来今往比比皆是,封容这么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今晚要是卢长流梦游了,我们就跟进去看看,今晚找不到,明天就跟卢长流说一声,继续找。”
“好。”林映空对于部长大人的想法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无限拥戴,这次也不例外。随即他见封容还在继续练习着画阵法,便询问道:“要不设阵的时候我来?”
“恐怕不行,”封容摇了摇头,“这个阵法有力量来源限制。”
只接受按照某种修炼方法修习的灵力?林映空试探性地问道:“这是部长家族里传下来的?”
封容的笔尖顿了一下,最后低低地应了一声,语调里并无波澜,“小时候练过,不怎么经常用,现在记不太清了。”
林映空也没有再追问,灵异学界的人都知道灵执法部部长暗儡出身单亲家庭,母亲是个不入流的异能力者,在他加入灵安全局就已经撒手人寰,所以封容以前的身份也没什么可谈的话题,但都是部长大人刻意封锁的结果。
灵异学界传承已久,名不见经传又能力奇异的门派世家数不胜数,时不时冒出个出色之人都不是件稀奇事,起码封容的便宜父亲就是当今术士大家之一的百里家族的直系传人――不过那个家伙可是灵异学界的笑柄,有百里梦鄢这么个裸灵力者的继承人却亲手舍弃,他自己一夜风流,也不知道有灵执法部部长这么个出色的儿子。当然,这件事还真的没几个人知道,封容绝不允许自己和那家人扯上关系――而封容的母亲那边,林映空曾听他含糊说过对方也是出身于一个神秘世家,不过那个家族早已经消失在了时间的洪流里,只留下封容这个最后一人,虽说就算是老前辈也不一定知道那个世家是做什么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其家族传承中的确有不少奇特古怪的功法,封容十八岁之后能力大涨,就是因为他本身跟着天资有限的母亲或者自学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而不会用,然后在灵安全局接受过系统的指导后将那些融会贯通,他当时的进步简直可以用日进千里来形容,三分汗水七分耕耘,很多人说封容是绝世奇才,倒也有些夸大了。
林映空把封容的种种背/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有些纠结地想:部长大人那个家族似乎有功法只传嫡亲之人的规矩,他把部长大人拐到手的前提之一是不是应该先把后裔的事情先解决掉?
封容完全不知道助手先生的思维已经像是草泥马一样在戈壁滩上策马奔腾了,又折腾出一张草稿后侧头一看,发现他在发呆,封容便道:“困了?”
林映空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部长大人在说自己困了,于是故作矜持地拍拍自己的大腿,压抑着小激动道:“不如在这里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