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就是这个年轻人的到来,让原本犹发一潭死水般,虽然偶尔掀起波澜,但是很快就平息下去,大宋与西夏,近百年来,来来去去,纠缠了百年,虽说互有胜败。
可实际上,大宋却是败多胜少,失去了不少的地盘,例如那夏州、银州、宥州、石州、龙州、洪州、盐州等诸多地盘,皆是西夏从大宋的手中夺取的。
虽然大宋一直不甘心,反复争取,也夺取回了不少的地盘,例如现如今的绥德军、米脂等地盘,但是,经常是大宋一旦占到了上风之后,北辽就开始大军压境,让大宋不能全力攻夏,形成了令人难堪的反复与僵持局面。
而西夏在北辽的支持之下,就像是一根搅屎棍,让大宋份外头疼,甚至于大宋要每年向西夏岁赐二十余万两白银,茶叶、绸缎,以期望能够换取和平。
可惜,和平不是靠金钱换取来的,而是依靠实力才能够获取的。只是,深知这些道理的人却又很难在那满朝伪君子的朝堂之上说得上话。
特别又是在这个歌倾文人领军,刻意压制武人为将的时代,武将们虽然可以获得比文官更多的俸禄,更多的封赏,可是,却极为缺乏话语权。
每每作战,朝庭还偏偏喜欢派遣一些不谙武事的文官过来监军,经常就是瞎指挥,导致大宋不少有把握的必胜之战到得最后结果是功败垂成。
可以说,折克行入伍从军三十余载,就几乎郁闷了三十余年,毕竟,自其统兵以来,所历的天子,除了神宗皇帝时期稍显振奋之外,余者都是一副和为贵的架势。
而永乐城之战,亦打掉了神宗皇帝的自信,最终惨重的伤亡,以及政治变革上的重挫,最终上神宗皇帝身心俱疲,最终郁郁而终。
就在神宗皇帝过世之后,天子赵煦九岁登基,太皇太后高滔滔垂帘听政。将原本反对变法的旧党请还朝堂,开始驱逐支持变法的新党。
旧党上台之后,倾向于保守主义的旧党更是摒弃了新党的开边政策,而司马光更是主张尽数退回熙丰时所占西夏的那些城、寨、州、军。
说不定西夏就能够感念大宋之恩泽仁义,最终与大宋握手言和。对于这样的言论,哪怕是在旧党之中,也相当的有市场,但是幸好不是所有人都那么不理智。
问题的关键在于没有人敢保证,以西夏蛮子那反复无常的尿性,在得回城寨子之后就能够与大宋保持和平。
反而担心,如果大宋一旦这么做,很有可能会被西夏的蛮子认为是在大宋在示弱,如此一边,对方很有可能会变本加厉又来犯边。
结果就是,旧党内部也为了这个问题吵着一团,不可开交,最终,在一干中立又熟知兵事的大臣们,例如韩忠彦等的支持,以及太皇太后的首肯下,大宋决定采取折衷路线。
保留兰州作熙河帅府,只退还几个城寨给西夏,好审视西夏的态度,以观后效。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得到了那些被大宋夺取的城寨的西夏非但没有感激,反倒很是气势逼人。
一在催逼大宋继续归还更多的城寨,一面大举屯兵于边塞,一副你丫不给我我就弄死你的架势。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一向自负仁义之名远播天下的司马光也意识到了自己政策有误,于是,宋庭的主要课题由与西夏握手言和共唱友谊之歌又再度变成了怎么设定西北边镜战略防御,防备那帮愣呼呼只知道耍大刀片子贪婪无度的西夏蛮子的侵扰。
而绥德军之败,可以说是至永乐城之战后,大宋的又一场惨重的败绩,是大宋西北边军每一个军人心中的耻辱,绥德军被侵,绥德城被破,损兵折将。
之后,西夏更是野心勃勃的乘着晋宁军、麟州、府州的援军尚未抵达之前,退回了夏境,然后朝着环庆路而来,小梁后又兴冲冲的带兵来援,一副要一鼓作气将大宋的西北重镇环庆两州拿下的架势。
结果,苏东坡与这位小王大人来了,当他们来到了陕西路之后,原本折克行还担心,苏学士虽然才名满天下,但那是他的才学之名,并不代表着他就精通兵事。
如果把陕西路经略安抚正使换成那位家学渊源的韩忠彦,或许能够让折克行能更放心一些。
可是,谁又能够料想得到,偏偏就是苏东坡这位才名满天下,不懂军略的经略安抚使,还有这位只听闻其在东京汴梁胡作非为,跳皮捣蛋的今科状元。
苏学士虽然不通军略,但是却很知人善用,从来以自己的主观意见为导向,而是善纳人言。而这位曾经在打架斗殴上干赢了今科武状元的文状元王洋,虽然仅仅只是一位七品走马承受公事,却偏偏其能奇谋妙计百出。
拆了肃远寨,在洪德寨前筑了一墙夸张的寨墙,将小梁后以及六万西夏精锐置之于死地,使得大宋获得了前所未有之大胜,就连西夏的皇太后都成为了大宋的阶下之囚。
而那,似乎才仅仅只是开始罢了,短短不过月余,又在这定边军处搞了一件大事情,那就是夺取了大宋一直以来,都颇为垂涎的盐州。
过去,盐州为西夏所据,大宋陕西路的用盐,都只能够从其他方地采买而来。价格昂贵不说,还路途遥远。
而西夏就乘机做起了私盐买卖,从中赚取暴利,大宋虽然屡禁私盐,却难有成效,而今有了盐州,大宋西北边陲,就再无缺盐之患,同时还绝了西夏的一大财赋之来源。
此消彼长,所带来的影响,绝对不仅仅只是获得一个盐州这么简单,因为,盐州之地,距离西夏的国都兴庆府不过四百里地,快马只需要两日,若是大军行进,再慢十天也能够爬到了。
而且,从盐州至兴庆府,只要沿着古长城向西北方向越过一道山梁,便是一马平川,一路坦途直入西夏腹地。
这么近的距离,又无险可守,盐州这个原本西夏最为重要的食盐产地兼财赋福地,现如今却变成了一柄对于西夏国都最为致命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