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祥在等待选太孙妃的时候,时不时就往胡尚仪那里跑。
这日刚找到胡尚仪,就看到她面色有些不大寻常。
“娘,你怎么了?”
自从皇上说,让她的祖上三代都随着胡尚仪后,胡善祥就一直光明正大的开口喊她娘了。
胡尚仪反对也没效果,最后只能由着她了。
胡尚仪回过神,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深宫复杂,我担心你难以应对。”
“发生了何事?”
胡善祥脑子转了转,她被推选为秀女已经多日了,胡尚仪早就该习惯了。
可却突然这么说,想必是出现了别的变故。
胡尚仪犹豫了下,轻声道:“今早上,汉王府推举了一名秀女,原是个宫女,不知怎得入了汉王的眼。”
“推举秀女?”
胡善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汉王本来就对自己被耍了,以及朱瞻基册立太孙一事气恼。
一直在暗戳戳的琢磨着搞事情。
在剧里把主意打到了原主身上,在朱瞻基身边安插个眼线。
而今自己不搭理汉王,看来汉王还是没死心,反而又找了个秀女。
至于为什么找一个宫女,想来是好拿捏吧?
“那宫女叫什么?”
胡尚仪回答:“姓吴,叫梦之。”
“吴梦之……”
胡善祥脑中灵光一闪而过。
姓吴,又是汉王举荐,她想到了一个人!
历史上朱祁钰的生母,吴贤妃。
曾经就有传闻说,吴贤妃就是汉王府的宫女。
难道就是这人?
胡善祥脸色微冷。
汉王可真是不留余地的搞事情!
他搞事情也就算了,可挡着自己的路,不行!
“如今关外要打仗,皇上离不开汉王。他举荐的秀女,怕是连皇上都要斟酌三分。为了朝中局势,恐怕……”
胡尚仪说到这,没再往下说。
她的意思,胡善祥自然明白。
朱棣这个人,打感情牌没什么用。
别看自己有个救驾之功,可说到底,自己身份本来就是女官。
朱棣才把汉王当傻子耍了一通,现在正是要用人之际,需要缓和关系。
很有可能就会牺牲掉自己,让自己成太孙嫔,选哪个吴梦之为太孙妃!
这可不行。
胡善祥虽然不在意朱瞻基有多少妃嫔,可正妻之位是一定要保住的。
一来,这个吴梦之一个宫女却能得到汉王的推举,定是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要么,就是汉王自己的人,要么,就和剧里的原主一样,被汉王拿捏住了把柄。
可无论是哪种,前提是这个宫女自己也有想往上爬的野心,且和汉王达成了交易。
不管哪种情况,她都是汉王安插的奸细。
正如剧中的原主一样,被汉王拿捏住了把柄,不得不偷关防,放走了汉王。
吴梦之一旦成为后宫的女人,很可能就会做出类似的事情。
倘若是一模一样的偷关防,放汉王出去也就罢了,这点胡善祥可以提前布局阻拦。
可剧情已经被破坏了一些,后续的走向就连胡善祥也不能拿捏准。
每个人的思维方式都是不一样的,万一吴梦之用旁的方式帮助汉王,她没有及时发现怎么办?
这是其一。
其二,她从太孙妃做到太子妃再做到皇后,没准会多一项成就。
所以无论从哪考虑,她都要保住这个太孙妃的位置。
胡善祥思索了一下,想起吴贤妃在历史上不怎么详细的身世:“娘,那个吴梦之既然是汉王推举的秀女,八字和身世可有交上来?”
胡尚仪顿时明白她想要做什么了,便道:“等会儿我会送你那去。”
即便这不合规矩,可谁让善祥是她的女儿呢?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相依为命了十几年。
不为了善祥着想,还为谁着想?
“多谢娘,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
胡善祥露出明媚灿烂的笑脸,扑入胡尚仪的怀里不停的撒娇。
胡尚仪露出慈爱的目光,拿这个女儿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过了没多久,胡善祥就拿到了吴梦之的八字和家世。
她仔细看了看家世,写的不算十分详细,但也够用了。
至少从表面看,家世清白。
胡善祥眯起眸子,手指缓慢而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一下,又一下。
她不管这个吴梦之到底家世是不是清白的。
清白不清白,还不都是皇上一句话?
若是不清白,那刚刚好。
若是清白,她也要让其变成不清白。
只要皇上心里起了疑,就足够了。
谁让汉王自己就不够清白呢?
胡善祥弯了弯唇角。
汉王出钱养着靖难遗孤的事,皇上固然知晓,可未必能弄清楚所有名单。
而这个吴梦之,和她年岁相当。
这可真是极好的。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正当胡善祥琢磨之际,朱瞻基又溜达过来了。
看到她满脸认真的模样,自顾的坐了下来,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想你艳福不浅呢!”
胡善祥手托着下巴,笑意盈盈的看着朱瞻基,把他看的不自在起来。
“什么艳福不浅,说什么呢,你做梦魇了?”
朱瞻基忍不住摸了摸她额头,却被胡善祥一巴掌打了下来。
“噫,你这小丫头,又使蛮劲了。”
朱瞻基夸张的捂着手,仿佛受了多大的伤害似的。
胡善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呦,这就疼啦?蛮劲,嫌弃我是个女官,做多了伺候人的活,手劲太大了?那你以后可有的受了。”
朱瞻基觉得自己失言了,连忙赔笑:“哪能呢,一点都不疼。你这手劲哪里大了?跟被猫挠一下没什么分别。”
胡善祥鼻尖哼了哼,没有吭声。
朱瞻基情急之下,看到胡善祥手边的那几张纸,有些好奇,又带着转移话题的意味,拿了起来。
“你这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八字,身世?吴梦之,这是谁?”
胡善祥懒散的回答:“你的太孙妃咯。”
朱瞻基满头问号:???
“胡说什么,我太孙妃是你,这是在爷爷面前都过了明细的,怎么能是这人?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朱瞻基越看吴梦之这三个字,越是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