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海,打120了吗?”沈北安问。
“救护车和报警电话都打了。”潘洪海道。
亚瑟已经先一步跳进沟内,显然也是担心同来的伙伴。
“乔治、麦克!”
驾驶室和副驾驶分别有两个人,看上去意识还是清醒,只是声音微弱,显然受了伤。
“洪海,救护车什么时候可以到?”沈北安问。
“最少还要一个多小时。”潘洪海又打电话确认一次,从县里到项目组每次开车都要一个多小时,今天还是风雪天,路况不好,谁也不敢开快车。
姜中泽和沈北安等人也跳进沟内查看,“情况似乎不太好。”姜中泽皱着眉头。
其中一个已经昏迷,如果再耽搁下去,人没伤怎么样,这种天气也会冻出毛病。
“想办法先救出来吧。”
“会不会造成二次伤害?”姜中泽犹豫着,如果那样,还不如让人在车里待着。
“现在不能想那么多了,人先救出来再说,他们的腿被卡在座位和仪表台之间,加上天冷血液循环慢,如果不及时救出来,腿可能废了。”都是健康的年轻人,如果没了腿,以后怎么办?
姜中泽也知道可能会出现的后果,“那好吧,我们就试试吧。”总不能见死不救。
沈北安和潘洪海都是常年上现场的人,车内备有常用工具,几人都是壮小伙儿,拿来长扳手等工具,对车门进行毫不留情的破拆。
江一菲忽然想起陈仲出的那次事故,同样也是进沟里,人昏迷不醒、血流的到处都是,想想都打寒战。
江一菲站在车外,用力地跺着脚,体力活她帮不上忙,上去也是添乱,但担忧地心却是纷乱复杂。
唉,自打回来后,她已经经历过几次车祸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辈子在车上出事,所以这辈子总是遇到车祸。
但愿,这几个人没事!
见车门拆开,亚瑟冲上去要把伙伴拉出来,沈北安一把拦住他,“不行,不能随便乱动。”
亚瑟急了,“你做什么?我要救他们。快让开。”
“你这不是救。”硬生生把人拉出来搞不好会害死人。
亚瑟还要往冲,“不,不,我要救他们,你们让开。”
潘洪海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上前,亚瑟开始拳打脚踢,脸色涨红,口中骂着脏话。
江一菲过来劝着,“你不要冲动,北安他们在观察情况,会帮助你把人救出来的。”
“我们要是不想救人,就不会这么晚和你一起来到此地。”
“所以请你一定要配合。”
不知是江一菲的劝说起了作用,还是沈北安的淡定感染了亚瑟,总之,这个暴躁的男孩子总算安静下来。
沈北安动了动座位,座椅已经不能动,看来只能从方向盘下手。
“有电锯吗?”沈北安问潘洪海。
“我车里有。”
“去找来。”沈北安吩咐着。
“北安,你想怎么做?”姜中泽问,门打开了,可人依旧弄不出来。
“我想把椅子和方向盘都拆了试试。”
“也只能如此,我看他们撑不了多久,我们得想办法越快越好。”每多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
“洪海,找衣物等把这个人的脸挡住。”
沈北安拿着电锯交给孙岩,亚瑟惊讶地大叫,“你要做什么?”
“把方向盘锯掉,否则人出不来。”
江一菲知道孙岩原是项目组出色的电焊师傅,手艺精湛,后来因为沈北安被提拔为了管理人员,专门负责电路和焊接方面的工作。
潘洪海托着驾驶员的脑袋,手上是防静电手套,又将一个旧的工作服挡在驾驶员面前,孙岩见他准备好,提着电锯开始作业。
锯一个方向盘对一个电焊工来说是小菜一碟,待方向盘被锯掉后,总算有些空隙,“孙岩,把椅子也锯掉。”
驾驶室已经七零八落,江一菲猜想,这辆车是不能再用了。
去了椅背和方向盘,又把椅子下面的滑道卸下,用这种方法,总算将两个人挪动出来。
时间却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
被救出来的两个人手脚冰冷,早已经昏迷过去。
“洪海,你们抬一个人上车,然后与救护车会合,越快越好。”
几个人答应着,潘洪海上车,姜中泽和孙岩跟着,另一辆车是亚瑟和江一菲,沈北安开车。
两辆车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入夜色中。
救护车已经联系好,两相汇合后,大夫对两个昏迷的人进行了紧急救治。
亚瑟跟着上了救护车,可大夫也听不懂他说什么,无法交流。
“要不,我和亚瑟去医院吧?”江一菲建议着,目前唯一能交流的就是她了。
据亚瑟说,他们同来的驾驶员会说汉语,奈何现在昏迷,想交流都无法做到。
“我陪你去。”沈北安迅速做着决定,“姜总,你和洪海他们先回去吧,如果在医院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家属区住,明天再回项目组。”
姜中泽略一沉吟,“也好,到医院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那个亚瑟还是清醒的,有什么事江一菲告知他就好。
两个人被送进手术室,亚瑟扒着头发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手术室。
手术室外只有他们三个人,静的可怕。
江一菲拉着沈北安的衣袖,示意他看亚瑟,“要不要安慰安慰他?”
沈北安手上一紧,江一菲就进到他怀里,在他面前想要安慰别的男人,当他是摆设吗?
“不许。”
江一菲白了他一眼,这种干醋也吃,“我的意思是几个人出了这么大事,要不要通知他们家人?”尤其里面还有两个昏迷的。
“这个亚瑟二十多岁居然没想到这点吗?还需要我们提醒?”沈北安有些不满,这么不周全的人还敢独自闯世界?
“好了,大概是没经历过,有些慌乱很正常,他们几个的电话不是还在车上。”
江一菲推了他一下,“走了。”
沈北安撇嘴,无奈起身,将手机递给亚瑟,“给里面两个人的家人打电话告知一声吧,万一有个好歹,也要让他们见上一面。”
江一菲暗暗掐了他一把,什么时候沈北安说话这么不好听了?
当然,她没把沈北安的原话翻译给亚瑟,否则亚瑟非急不可。不过,他现在也很着急就是了。
亚瑟明白过来,勉强笑笑,开始到另一边打电话。
沈北安拉着江一菲走回座位,“冷不冷?”
江一菲摇头,她穿着沈北安的工作服,里面是纯羊毛,宽大保暖,“县医院现在的医疗条件不错啊。”居然也盖起高楼,有点城市医院的影子。
沈北安哼了一声,“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