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谁说的,世间哪有什么公平,所谓的公平都是相对的。
正如她和江一男,从父母那里论,尤其是唐继芳处,偏心、偏向江一男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也认为无可厚非,只因为江一男是男孩。
江一菲就搞不懂,男孩女孩有什么区别?难道就差在身上的二两肉?还是因为可以接户口本?
无论是唐家还是江家,贡献最多的是女人,唐母只有一个儿子,唐继纯,但事实上,唐家承担着赡养唐母责任的是唐家的众女儿,出钱最多的是唐继贤,出力的是唐继芳和唐继春。唐母已经七十多岁,按理说应该被唯一的儿子接去颐养天年,但唐继纯接母亲的次数屈指可数,倒是远在庆大的唐继贤只要天冷了就张罗着接唐母,唐母却满心不愿意去,她更喜欢去儿子家,虽然,儿子家并不欢迎她。
而江家,江志汉和江一男都缺少男人的担当,遇事向后躲,反而是身为女性的唐继芳比较敢干、敢张罗,就连江家与邻居发生冲突,都是唐继芳冲在前,有种拼命三娘的精神。江一菲更是从小碾压江一男,从升学到找工作,都没用家里操心,在学校是好学生,年年奖学金得主,工作后找的是五百强企业,收入也很可观。反观江一男,不提也罢。
可就算如此,唐继芳和江志汉的观念中仍然是江一男这个男孩更重要,什么都惦记着留给他,这如何让一直付出的江一菲心里平衡?
如果没有年纪轻轻就失去生命,也许江一菲会和唐继芳等人一样,努力为江一男创造更好的条件,为他逢山开道、遇水搭桥,竭尽所能地贡献自己的光和热。
可如今,江一菲醒悟了,她会问,凭什么?江一菲只是他的姐姐,没有义务为他做这些,她要为自己而活……
“想什么呢?”沈北安走进门,搂过专注的江一菲。
“你说男孩女孩有什么区别?不都是骨肉?为什么我妈就那么倾向于江一男?还有雅姐的婆婆,居然想把亲生孙女送人,她怎么舍得?上次我回去的时候,小姑娘已经长的白白胖胖、特别可爱。可惜,雅姐说孩子奶奶还是不喜欢她,看都不看一眼,依旧别着让他们生男孩。”
“别担心,我不会的,无论将来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一样爱他,他会是我们的宝贝。如果是女孩儿更好,不是说,女孩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嘛,你可要努力给我生个小情人啊。”说到最后,沈北安开起玩笑。
“没个正行。”江一菲点着他的头,“当着孩子面呢。”
沈北安立刻一本正经起来,“宝贝闺女,你可要争气,跑快一点,早一步跑到妈妈肚子里来。”
“你这话要是被你姐听见,她肯定不乐意。”虽然江一菲没有公婆,却有一个大十几岁的姑姐。当初,她可是不看好江一菲,企图将家世更好的罗乃文塞给他。
沈北安却不在意,“又不是她家的孩子,她不乐意有什么关系?再说,她家也是女孩,也没见她对诗华不好。”
“她不是总说,你是沈家的一根独苗嘛。”江一菲道。
“沈家有什么啊?”沈北安嗤笑,不是他瞧不起人,沈家父母去世时,可谓家徒四壁,穷的都快当裤子了。就他现在赚的,都够买多少个沈家原来的家当。
“你别听她瞎说,咱们自己觉得好就好,只要是我们的孩子,男女无所谓,你只管放心生,生什么我都喜欢。”
江一菲,“我要是生个猴子,你是不是也要和他一起上树?”
沈北安习惯性地摸着江一菲的肚子,“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别忘了,咱们小时候也是上树摸鸟蛋,下河摸鱼虾的,淘气说明孩子聪明,我可不希望她成书呆子。”
得,江一菲现在就可以预见,沈北安成不了严父,她恐怕要担心沈北安的溺爱。
不过,沈北安的态度让江一菲很满意,“你要是和陈仲似的,我就抱着孩子走人,再也让你找不到。”
女人,在孩子面前才是慈母,对待“敌人”,都是铁石心肠!
“你敢。”沈北安喝道,“你这个女人,真是几天不收拾就上房揭瓦,为什么拿我和他比,他是他,我是我,他家里重男轻女,我又不是。再说,他犯错误时,我可是立场非常坚定地痛斥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我怎么会和他犯一样的错误。”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吓到宝宝了。”江一菲抱怨着。
沈北安立马怂了,马上变身二十四孝老爹安抚自家宝贝,声音温柔无比,“宝宝,都是爸爸不好,爸爸再也不大声说话,你不要生气。”
江一菲有些吃醋,一个还不到两个月的小胚胎知道什么呀?
“你对孩子比我对好。”江一菲指控着。
沈北安赶紧安抚,怀孕的女人情绪不稳定,这不,孩子的醋也吃,“没有你哪儿来的孩子,在我心里,你最重要,其次才是他。”
“真的?”
“比黄金都真。”沈北安说的无比真诚。
沈北安又说了不少好话,总算安抚了江一菲。
“年夜饭也吃了,外面还在闹,我等会儿还要出去。你先睡,别累着你和宝宝。”
江一菲早就困了,要不是因为唐继芳的电话,怕是早就睡过去,“那你也早些回来。”
待江一菲睡下,沈北安擦了一把冷汗,怀孕前的江一菲多温柔、善解人意啊,都怪这个小家伙,把他妈妈都带坏了,沈北安有些哀怨地看着江一菲的肚子,真希望这个小东西明天就蹦出来,他的一菲也可以恢复正常。
汉斯有了新对象,专注力全都在朱丽身上,俩人打的热火朝天,一副热恋中的模样。
沈北安扶着江一菲在外散步,遇到了同样压乡村小路的汉斯二人。
江一菲奇怪,和沈北安嘀咕,“不是说研究所戒备森严嘛,之前咱们把朱丽叫出来,又是审查、又是核实的,见一面好难,为什么现在却可以和汉斯每天见面约会?”
沈北安对此根本不关心,只要所谓的情敌被转移就好,“大概之前形势紧张,研究所出过事,对工作人员要求也严,现在形势放松下来,自然大家也就放松。”
“汉斯和朱丽感情进展的好快,你看他们每天多亲密。”
“M国人自来开放,咱们国家比不了,也没有可比性。”
汉斯和朱丽每次都热情地打招呼,也许是因为在项目部相识的缘故,对江一菲和沈北安格外亲切。
江一菲行动迟缓,沈北安扶着她慢慢走,朱丽说出疑惑,“安琪儿,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