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一菲？”
“瓜娃子以后怎么办？”
范红没明白，“上大学啊。”还能怎么办？
“姐，他现在未满十八岁，张大爷他们怎么说？”
范红摇头，“没说什么，仁凯的各项费用都是你出的，村里根本无需负担什么，至于以后，张大爷大概认为他已经长大，可以自己做主。”
“没有监护人也可以？”
范红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有什么事村里人和我们都会照应他的，而且仁凯来年就满十八岁了。”范红又左右张望下，“你也知道，仁凯从小就是个又主意的，就连这次参加高考事先也没有通知我们，还是在参加完、成绩出来后他才告诉我们，你说说这孩子胆子多大、多有主意。”
好吧，江一菲承认自己有颗过分操心的慈母心，“是我想多了，我担心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怪可怜的。”
范红也很惋惜，“你说他那个妈也是真狠心，一走这么多年看都没回来看一眼，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舍得啊？”范红这辈子没孩子，对孩子的喜欢异于常人，“我要是有个仁凯这样的孩子啊，我做梦都能笑醒。”可惜，造化弄人啊。
江一菲扫了一眼旁边聊的热乎的沈北安和田旺，刻意压低声音道，“你们没去做试管婴儿？”
范红点头，“去了，可是不行，我的身体指标不达标。你田哥家又有遗传病史，他生怕遗传到孩子身上。我们也想开了，老天注定不让我们有孩子，我们这样也好，万一哪天不行了，你们就随便找个地方把我们埋了吧。”
“说什么呢？你才多大岁数就惦记着身后事。”江一菲不乐意道，“说好了，我还指着你们帮我多攒点家底，多为桃桃赚点嫁妆呢。”
“哎呀，知道啦。”范红收起伤感，“真是周扒皮，时刻不忘让我们赚钱。”
“姐，既然你喜欢孩子，有没有考虑过收养一个？”
“你说的我怎么能没想过。可你也看到了，我和田旺都很忙，我们年龄也大了，哪里还有精力照顾一个小孩子，将来等我们六十岁了，孩子还没成年呢。有这么老的爹妈，孩子上学还不被人笑话死，知道的说是妈，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的是奶奶。”
江一菲上下扫了一眼，“有这么年轻的奶奶吗？”
范红拍了她一下，“再过几年就不年轻了。”
瓜仁凯催着餐车过来，“范姨，可以吃饭了。”
江一菲眼神热切地看着瓜仁凯，学霸啊！还是个帅哥学霸。
瓜仁凯被看的有几分不自在，沈北安瞪了一眼江一菲，让她收敛点，江一菲吐了吐舌头，她不过是欣赏好看的事物罢了，而且还是自己亲自花钱栽培的，很有成就感啊！
瓜仁凯落荒而逃，沈北安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心下一动，“范姐，要不你和田哥认仁凯为义子好了，他是个好孩子，又没有亲人，独自一人也可怜。以后上大学怕是连个关心的人都没有。”
这？
范红和田旺对望一眼，沈北安接着道，“你们要是没有收养孩子的打算，干脆就两家人合成一家人，将来彼此有个照应也是好的。”
江一菲眼睛一亮，“对啊对啊，范姐，你们考虑考虑，我觉得北安的主意很不错啊，仁凯没有别的亲人，以后逢年过节怕是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别人家团聚的时刻怕是他最伤心的时候。如果你们三个人在一起，你们有了一个学霸儿子，仁凯也有了一对疼爱他的父母，岂不是两全其美？”
范红听的眼热，有一个孩子一直是她的渴望，如果有一个像瓜仁凯这样聪明懂事的孩子，她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老田？”
田旺，“还要看看孩子怎么想。”这就是变相同意了沈北安两口子的提议。
“正好，一会儿就问问孩子。”沈北安道。
“还是私下里问问吧。”范红有顾虑，“万一事情不成，我们还是一样会对孩子好，都是可怜人。”
“我替你们问。”江一菲热心道，两边她都熟悉，可以作为一个中间人。
已经安静地吃了好长时间的桃桃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店里做的很好吃，“妈妈，你要问什么？”
江一菲答道，“妈妈要问哥哥几个问题。”
恰好瓜仁凯又送菜上桌，江一菲迫不及待地带着他去包厢。
瓜仁凯很纳闷，“姐，有事啊？”
江一菲一愣，自打她进到店里到现在，这是瓜仁凯对江一菲唯一的称呼，“你可以叫我江姨，或者小姨都可以。”
瓜仁凯撇嘴不说话，眼中却带着不赞同。
“仁凯，你是一个早熟懂事的孩子。”江一菲将之前桌上的提议说一遍，“范姐和田哥都是好人，这些年对你的照顾你也应该可以感受的到，说实话，虽然你的学费和生活费是我出的，但实际上出人出力帮助你的是他们夫妻，他们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可惜天不从人愿，你还是一个孩子，将来有他们照顾，我们也就放心了。”
瓜仁凯抿着嘴，瞪着大眼睛看着江一菲，“你希望我怎么做？”
江一菲一愣，“我希望你健康、快乐，希望你年幼时受的苦难都成为过去。将来有一个疼爱你的人，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如果我不同意呢？”瓜仁凯埂着脖子问。
江一菲笑了，“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你不要有顾虑，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都没关系，作为你的长辈，我们还是会像家人一样关心你、帮助你。”
瓜仁凯暗暗咀嚼着“长辈”两个字，眼神复杂地看着江一菲，同样是漂亮女人，他的母亲一去不复返，而江一菲却帮助了他很多年，每年都会从遥远的国度给他邮寄大大的包裹，就算是颗石头也会被焐热，“我不能叫你姐吗？”
江一菲笑了，“虽然我依旧年轻貌美，你叫姐我很高兴，但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子侄来看待，所以你可以叫我姨。”
瓜仁凯默默地念着“姨”。
“妈妈，你和哥哥聊完了吗？”桃桃探着小脑袋甜甜地问。
江一菲过去抱起她，“还没有呢，哥哥还要考虑考虑。”
桃桃将一个大大苹果递给瓜仁凯，“哥哥，吃。”
瓜仁凯缓慢地接过来，桃桃有一双和江一菲一样的漂亮眼睛。
“仁凯，你认真考虑考虑，不用现在答复我们，如果你不愿意，把结果直接告诉我就好，我来和范姐他们说。你放心，他们都是好人，不会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