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琪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为什么是贬低你?”
“我是你的朋友,你说自己不好,岂不是再说我选朋友有问题?”江一菲好心解释着,“你不好,难道我就好了?”
张文琪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江一菲将手中的水果递给她,“拿着,累死了。”
她两个手提着水果,张文琪手中捧着一束鲜花,用她的话说,生活不能缺少美。
“哎呀,我就说不要买这么多。”张文琪抱怨着,“你从店里带些米啊面的,凭着我们两个如此柔弱纤细的女子,怎么可能提得动?”现在还在车的后备箱中躺着。
江一菲也为自己没考虑周全懊恼,“早知道她们家在五楼,说什么也要把宗英拉来。”有宗英在,就是十袋米面都没问题。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想想怎么办吧?我声明,不要指望我,我是提不动的。”
江一菲甩甩酸软的胳膊,对自己的战斗力也没了信心,“要不,我们先放在车里,下次来的时候再送上来?或者看他们家里有没有人可以帮忙提上来?”
张文琪呵呵两声,“她们家只有张老师,婷婷爸爸去世后,张老师与陈家人就断了往来,张老师父母去世,只有一个兄弟在外地打工讨生活,根本不可能来。”
也就是说,她们带的东西只能指望自己。
“那就下次再送吧。”江一菲决定着,她不纠结和难为自己,“是哪一家?”
面前是三个铁门,张文琪指着中间的门,“就是这家。”
中门啊,南北不通风,夏天很闷热啊。
江一菲率先按了门铃,门铃响了数声,才听见里面传来声音,接着是开门声,“桃桃妈妈、阳阳妈妈,你们来了。”
几日不见,张老师不负在幼儿园的光鲜,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身形佝偻着,人很纤瘦,面容憔悴,脸色蜡黄,皱纹不满眼角和额头,眼窝深陷,带着黑黑的眼圈。
江一菲没想到张老师忽然之间如此苍老,而且眼睛通红,应该是刚刚哭过,她小心翼翼道,“张老师,我们来看看你。”
张老师沉着脸点头,打开房门,“进来吧。”
屋子并不大,是简单的一室一厅,但显然之前张老师精心收拾过,中间是一个集客厅、餐厅、厨房于一体的多功能房,然后还有一个单独的卧室。
江一菲扫过一眼,墙上挂着陈婷婷很多照片和奖状、证书,客厅也有。显然,女儿是她的骄傲。
只是,江一菲给张文琪使眼色,你不是说没人吗?沙发上做的是谁?
张文琪微微摇头,她怎么知道。
“张老师,您有客人?”江一菲问。
沙发上的中年男人站起身,很拘谨地搓着手与江一菲等人点头示意,“你们好。”
“这是思雨爸爸,您也姓张是吧?”张老师介绍着。
“我叫张强。”男人补充着。
看的出来,张强是一个朴实憨厚普通男人,从他粗糙的双手可以看出,生活境遇怕是也不好,只是不知道与张老师的关系。
张文琪暗念,怎么这么多姓张的,又遇到一个。
江一菲和张文琪不敢贸然开口,只是微笑着与他打招呼。
张强大概很少与女人打交道,被江一菲和张文琪看,瞬间涨红了脸,好看的女人谁都喜欢看,何况还是两个,张强也看了几眼,但江一菲能感觉到他只是欣赏,“那个,张老师,你们聊,我先走了。”
张老师点点头,“好的,再见。”
张老师将人送走,江一菲将带来的水果等放在小茶几上,张老师推辞着,“你们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感激,阳阳妈妈之前还跑前跑后的帮了很多忙,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
“说到感谢,是我们应该感谢您才是,平时阳阳和桃桃多亏您照应,两个孩子调皮的很,您多费心了。”江一菲道。
提到孩子,张老师再次红了眼,“两个都是好孩子,我的婷婷也是好孩子啊,怎么就不见了呢?”
江一菲暗骂,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老师,您别难过,婷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张老师努力擦着眼泪,却难掩悲伤,“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怕是凶多吉少。”
江一菲将纸巾递给张老师,心下难过,“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婷婷那么好,又有你在惦记她,我们一定会找到她。”
张老师呜呜地哭着,江一菲有些无措,怎么越劝越哭啊?她不会安慰人啊。
江一菲向张文琪求助,张文琪摊开双手,表示无能为力。
张老师眼泪不断落下来,张着嘴,紧攥着拳头,如同一只困兽,发出压抑嘶哑的哭声。
那种痛到心底的疼,只有亲身经历了才知道。
江一菲看的难过,眼泪不由地流了出来,任何一个母亲都无法忍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张老师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让你们见笑了。”
“怎么会,如果换做是我们,怕是还不如您。”江一菲擦着眼角的泪真诚道。
“但愿我的婷婷是个有福气的。”张老师叹口气。
“警察怎么说?”张文琪问。
张老师苦笑,“还能怎么说?在找呗,可是,就是找不到。”
“婷婷失踪的附近没有其他监控吗?例如哪个商店的监控?也许那里会有线索。”江一菲提着想法。
张老师摇头,“我已经去过几次,挨家挨户地找过,凡是有监控的我都求着帮我回放了,可是,什么都没找到。”
江一菲一时为了难,“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如果孩子走了,会不会在火车站、汽车站等留下痕迹?”
张文琪道,“怕就怕她是被人带走的,普通的私家车太多,长市流动人口也很多,根本无从查起。”张文琪没说的是,警察怕是不会费工夫花力气寻找。
而离了警察的配合,像张老师这样的普通人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张老师显然也想到这种结果,只是还不死心,“但愿婷婷能想办法给我来一个电话,我知道她在哪里就是倾家荡产也去救她。”但女儿现在在哪里呢?
江一菲也没什么好办法,她从F洲回来没几个月,在长市除了张文琪,几乎没有别的人脉,只能在金钱上提供些帮助,“张老师,这些钱您收着。”
江一菲将一个信封放在桌上,张老师立刻推辞,“我怎么能收你的钱。”
“找人需要钱啊,您也需要吃饭啊。”江一菲劝说着。
“我还有点积蓄。”
有人花几十上百万都未必能找到孩子,可江一菲不忍心打击张老师,“就当我借您的,孩子如果找到了,您再慢慢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