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下,太平教大半势力都在北方诸州。一旦变乱,整个北方地区必将成为最残酷的战场。若将刚有的这点底子放在那里,我们将疲于应付,最后结果,实难预料。”
高顺恍悟。
“蒲州地处关中,西通雍凉,南接荆襄。本身又是河套丰腴之地,北连广袤丰美草场,正是开办牧场的好所在。兀蒙一部从蒲津登岸,可扮作举族内迁的边地之人,只要打点好当地的官吏,在蒲州落足,便是轻而易举之事。但若是再往内地迁移,一路迢迢,必将引起有心人关注,于咱们实在没半分好处。”刘璋继续解释道。
众人若有所思,都是缓缓点头。
“我之所以属意蒲州,还有个原因,却是要着落在高顺与文远你们二人身上。”见众人点头,刘璋又笑着对高顺、张辽说道。
高顺、张辽微微一愕,不明所以。
刘璋道:“蒲州紧邻并州,两地官员之间,岂能没有些往来?你二人,一个曾是并州军中人物,一个却是在府衙之内行走。有些官面上的事儿,在蒲州之地,你二人之前的一些人脉,便可派上用场。如此一来,兀蒙部本身有强兵卫护,外面有你们关照,再加上地处小县之中,此方为万全之策。”
两人听刘璋这么一说,才弄明白往蒲州去,跟他们有何关系。只是这里明白了,张辽却蹙眉道:“听主公之意,我与高将军,可是要跟兀蒙老丈一起往蒲州去吗?那…….那…….”说到最后,面上犹疑起来。
刘璋哈哈大笑,伸手拍拍他道:“文远有智,所料不错。我正是要你二人相随兀蒙部同去。今日之势,我准备做明暗两手准备。我与子龙仍是先往冀州,毕竟我父现在冀州为官,我是必须要留在那儿的。如此,我便算一路明棋。而你们与兀蒙部,潜隐于蒲州,不但要开办牧场,为咱们日后提供战马,还要借牧场为咱们筹办军费。我要你与高顺二人,去了之后,将琐事安定妥当,便以兀蒙部的人手,练出一支强军来。嘿嘿,关外的匈奴残部,很有些小部落,我想对你们练军,应是有很大帮助的。”
张辽愕然,随即大喜。他只怕刘璋将他们扔到蒲州不管了,那初时跟随刘璋的意义就完全失去了。但此刻一听刘璋打算,顿时明白了刘璋的用意,自是欢喜无比。
“嘿,你们在蒲州,却也不能只靠兀蒙一族人手。据我所知,草原上的规矩,可是胜者有支配失败一方所有人口、物资的权利。失败一方,等同于胜利者的奴仆。若是你们能在潜伏时期,多找些奴仆的话,我想我会很开心的。”刘璋眼中闪着幽光,轻描淡写的说着。
兀蒙和额科托对望一眼,都是不由暗暗打个冷颤。这是赤luoluo的指示去掠夺啊。还以为这种事儿,只有咱们外族人擅长,却不料这位主公俨然更是行家里手呢。
高顺、张辽也是对望一眼,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也不多说,双双拱手应诺。
“牧场开办后,兀蒙老丈与额科托二人全力负责经营商事方面。军事方面,唔,高顺,便你暂为将军,文远副之。我如今并无官职,只能先凑合着,可是给不了你们明确的称号啊。呵呵。”刘璋说到这儿,半开玩笑道。
高顺、张辽相对莞尔。他二人若是为求官职,又怎会跟着刘璋跑了出来?
兀蒙部去向之事敲定后,刘璋便不再多说,只管招呼众人饮酒吃喝。兀蒙与额科托却是面上欲言又止,一副犹豫之色。
刘璋奇怪,问起之后,兀蒙老脸一红,嗫嚅半响才迟疑的道:“大人,哦,不,主公让我等往蒲州,这事儿自无问题。只是……只是……..咳咳,只是安琪儿……嗯,安琪儿也要随我们去吗?”
刘璋一愣,随即恍然。这个老家伙,说什么问安琪儿是不是跟他们一起去,其实不过是想敲定这门亲事,以固他们一族在自己这边的地位罢了。这些曾为一族头人的,别的没有,这政治智慧却是高超的紧呢。
他心中明白,面上却是淡淡一笑道:“安琪儿会随我回冀州,也好去拜见下我双亲。我这做儿子的不管在外如何做,但要不主动禀告一番,只怕家父也定不会饶过的。”
兀蒙闻听刘璋此言,这才暗出一口气,面上浮起喜色。刘璋虽没明说,但既有领安琪儿拜见他父母之言,自然也就算是正式许了这门亲事了。
当下众人再无心事,尽欢而散。晚间安琪儿得了爷爷相告席间所谈,不由的羞喜不已。只是想想将要与朝夕相处的爷爷与阿爸分开,又是心中伤感。此中小儿女心态,倒也不必细表。
兀蒙一族为了迁移之事,整整忙活了三天,这才算收拾停当。转过天来,高顺、张辽与兀蒙父子向刘璋道别,乘舟直下,一路往蒲津而去。
刘璋则带着安琪儿,和赵云原路返回,从雁门入关,往冀州而回。此次回返,同行的却还有兀蒙部挑选出的十八个好手,权作刘璋的近卫,拔都便做了十八卫士的统领。
众人一路奔行,到了傍晚,已是入了雁门,再次踏上了中原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