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颜家本是将门出身,先父得了那份残简后,一看之下,便知此物非同小可。当下归家后,交了给两位姑母。嘱咐她们好好收着,切莫露出半分风声。”
大厅中,刘璋转动心思,开始意*师父如何如何的风流之事,颜川却沉浸在往事中,低沉的继续讲着。
“……..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不久后,此事便不知怎么传了出去。随后,便经常有贼子或明或暗的上门,所为的,自然便是那份墨氏残篇了。
只是那时,我颜家何等强盛,这些小贼来了,不过是白白送死而已。不过两月间,哼,我颜家后面荒地里,已是埋了不下百余具尸首。”颜川说到这儿,面上浮起一丝傲然。
刘璋却是微微皱眉,摇头道:“这可是错了。只怕,多半就是因为这样,才惹来更麻烦的了。”
颜川身子一震,惊异的看了看他,面上转为黯然。默然一会,点点头,涩声道:“或许你说的对吧,但那时候,谁又能想的到呢?”
微微抬起头,怔怔的出神起来。
刘璋也不催他,只是心中撇嘴。这不明摆着的嘛,你家有好东西的事儿都传出去了,可每次去探查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但接连两个月去的人还不停,岂不明着告诉人家,你们看守的很好,那东西不但在,还确实是宝贝?
这样要是还不能引来更强大的贼光顾,那就真就是见了鬼了。
“那时候大伙儿只是想着震慑一下,难道真的错了吗?”颜川出神半响,不由的喃喃自语着。
刘璋见他苦恼,忍不住道:“当然错了啊,你们这就叫欲盖弥彰!我要是你们,就早早誊抄一份,然后借着某个蠢贼来偷时,直接让他偷去,然后再大张旗鼓的去追击一番。祸水东移多好啊?既得了其中之秘,还除去了危机。至于那玩意,谁爱抢谁去,咱只在家慢慢研究,偷偷的乐就行了。”
刘璋神态自若的随意说着,颜川却是听的一颗心砰砰乱跳。心中只一个劲儿的道:是了是了,当时为何却想不到这一步呢?只要其中内容有了,是不是原本又有何意义?却终因那东西,几至毁家灭族。
只是这少年,年岁轻轻,瞬间便能有了这份心机,杀伐果断。而且任事只重实质,毫不在乎表象。其人城府见识,委实令人心惊!童渊有徒如此,我颜家败在他手下,还有何话可说?
颜川愣愣的看着风轻云淡的刘璋,心中一时起伏如潮,往事旧恨,霎那间齐聚心头,不由的心丧若死。
刘璋哪知自己随便几句话,却对人家的打击之大?见颜川只顾看着自己发愣,不由催问道:“后来来了什么人物了?”
他心中隐隐担心,可千万别说是自个儿那位好师父跑来。连人带东西的,都给人家一锅端了。要真是这样,这梁子可就结大发了,刘衙内这条小命儿,今个儿实在是不妙的紧了。
颜川听他催问,这才醒过神来。又再神情复杂的看他一眼,留意到他眼底的一抹忧色,脑子一转,已是猜到其意。微微撇嘴道:“你以为你那师父当真是天下无敌吗?他是强悍,可若想从我颜家抢东西,却也未必就能全身而退。你也不必多想,来的人,不是他。”
刘璋面上惭惭,心中却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吓死老子了。也是嘛,那死老头儿虽然跟自己总不对付,但却是真心待自己的。如果真有危险,哪会将自己指了来?
再说了,刚才这个颜老头儿不也说了,咱可算是自己人了。呀,那个精义是他姑母手书,却传了给我,嗯嗯,那我可不就是等于半个颜家传人了?
嘿,果然是自己人,嗯嗯,自己人!自己人不会谋害自己人的,刘璋暗暗给自己宽着心。
“嘿,你想不到的,这番来的却不是贼了。”颜川横了他一眼,才又接着说道。只是随着这句话出口,眼中却射出极痛恨的神色。
刘璋微微一呆,随即却猛然省悟。来的不是贼,自然就是官咯!也只有国家的力量,才能让根底深厚的绿林之家反抗不了,进而灰飞烟灭。
“这会儿来的却是一位内侍大人,叫做什么曹腾的。嘿,那阉贼好大的势力。哼,费亭侯、大长秋,哼哼!那阉贼外面好大的名声,人人夸他,都说他是个难得的宦臣。但谁人又知道,那阉贼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里却是男盗女娼,阴毒凶残。他门下养了不少的爪牙,知道颜家得了墨氏残篇,明求不得,竟构陷咱们入罪。找了个所谓的苦主后人,硬说咱们是杀他全家抢来的。哼,当年先父何等武艺,那一家子当场被杀的干干净净,哪里又来的苦主后人?我呸!”
颜川说到曹腾此人时,目中冒火,大骂不休。咬牙切齿之态,让刘璋看的大汗不已。
强!真强大!杀人全家貌似很有道理的样子,人家留下根苗儿却不对了。这个世道果然拳头大就是爹啊,没半分道理可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