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胤有些不明所以。
“是宗室啊!”刘璋眼中露出这你都不明白吗的神色来。
袁胤面颊有点红,郁闷的点点头。不是不明白,是太明白了。你爷爷的!这不全废话吗,用的着特意拿出来问吗?
“咱们刘家既是宗室,那就得站到宗室的层面上看问题对不对?幽州之民是大汉之民,但冀州、青州之民,那…….呃,咕嘟,呃,那也是大汉之民的嘛是不是?”无视袁胤的表情,刘璋继续边吃边说,中途有些噎着了,猛干了一杯酒送下去,才又将后半句说出来。
袁胤一口气跟着提上去,半响又没着没落的沉下去,额头上汗冒的有些急了。
“是是是,公之言,呃,说的是。这天儿,咳咳,真热。”抬袖搌了搌额头,袁胤脸颊抽搐了两下,应和着说道。
“既然都是大汉之民,那我……..嗯,是有些热,要不要我让人上杯冰镇汤羹来啊?”刘璋说了一半,忽然刚发现袁胤很热似的,转而关心起来。
袁胤大汗猛出,忽然很有一种上去掐着他脖子,将他嗓子里的话抠出来的冲动。
“不…….不必了,公…公请继续说。”很努力的再挤出几分笑容,袁胤干巴巴的说道。
“哦,嗯,嗳?我刚说到哪儿了?”刘璋点点头,哦哦啊啊几声,忽然皱眉问道。
袁胤险险没一头张倒。
“公….公说冀、青之民,皆是….皆是我大汉之民。”眼角突突的跳着,袁胤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烤焦了的木头,干涩而空洞。
“哦哦,对。嗯,那么,都是大汉之民,我又怎么能只顾着解救幽州百姓,而无视冀州、青州百姓的苦难而不管呢?南皮这儿我本是路过,可一听说这里的百姓遭了难,好久没人来管,我就走不动了。只好先解救一番吧。但是呢,这准备解救南皮百姓时,又听说平原和德州的百姓,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唉,璋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软。听不得百姓哀苦啊。就这么着,我想啊,赶一只羊也是赶,赶一群羊也是赶,所以,就把平原和德州一起打下来了。”
刘璋大眼睛眨啊眨的,很单纯的样子。满面真诚的跟袁胤说道。
袁胤傻傻的听着,嘴角扯动了几下,一时间找不到话说。
你….你为了解救百姓的苦难?那你一路而来,阳信、千童、浮阳、高城,甚至和平原之间的东光,这么多县怎么你不去解救?为毛的直扑郡治之所的南皮?
打平原和德州是因为民众哀苦?我勒个去的,平原和德州都在南皮西南呢,怎么离着更近的河间民众的哀苦你没听到,偏偏就听到那俩地儿的了?
你满口胡言,当袁某是傻子不成?南皮一下,等若先将渤海郡拿下了。而河间虽近,但黄巾在那里并无大队驻扎,威胁不到你取南皮。
只有平原和德州两地,盘踞着两支甚有规模的人马。你打那边,只是怕打下南皮后,被人家反过来吃了,占不稳这南皮城而已。
这些局势,难道我袁家便看不清楚吗?你却拿来糊弄与我,你刘家难道真想在我河北横cha一脚吗?
袁胤肚子里想的明白,不由的怒气勃然。胸间起伏半响,总算努力压制住火气,低沉的问道:“那不知季玉公接下来将如何?便就此常驻南皮吗?”
刘璋在他沉思之时,一直不说话,眯着眼老神在在的等着。饵抛出去了,等鱼儿上钩,总是要有些耐心的。
此时听到袁胤饱含怒气的问话,面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摇头叹息道:“璋怎会想要常驻在此?如今冀青幽并、徐扬兖豫、荆吴之地处处皆反,正不知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哀嚎泣哭。璋身为宗室之亲,何忍心视为不见呢?”
袁胤听他这番话一说,不由眼神一亮,惊喜的道:“如此说,公是准备再去别处平乱了?”
刘璋看看他,点点头,却又摇摇头。袁胤的心便跟着他的点头摇头,一起一落,直如坐上了过山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