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坚与费听古力回到官驿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一刻,这一下午被李光宗拉着在西京城里转悠了好几个地方。
还真的没有看出来李光宗有什么别的心思,都很正常,就像是在很认真的执行着太子的命令。
“王子,咱们晚上还去普化寺吗?”费听古力下午与拓跋坚商量的是要晚上过去,可是现在二人都喝了些酒,而且很累——身心都很累。
跟这个李光宗在一起,是要时刻提高警惕的,不能有一丝松懈。
“去,为何不去?备马。”拓跋坚本来已经躺在小榻上了,现在又坐了起来。
费听古力也连忙站起来,吩咐人过去备马,并亲自点了几个武功还不错的人跟着。
有了下午的经验,他们这次并没有大摇大摆的从官驿的正门出去,而是悄悄地从后门处出去的。
屋檐上的林朗小声的问李光宗,“少爷,咱们追过去吗?”
“不追,他们去普化寺又能知道什么呢?更何况他们根本就到不了普化寺。”李光宗轻盈的翻了个身,继续闭着眼小憩。
“为何?”林朗不解。
“因为有泻药啊,经过马儿这一颠簸,药效肯定很快就上来了,而且马上就要宵禁了,城门都关了他们怎么出去?”
李光宗一骨碌翻起身,挠了挠头皱眉说道,“不行啊,全福是恋恋的人,我得帮她出口气。”
林朗无语,全福的事情,小姐不是已经出面了吗?
“林朗,一会儿那个婕雅公主沐浴的时候,你给她浴桶里加点儿痒粉吧,也别太多,就一点儿就行。”李光宗这样吩咐完就欲转身离开。
林朗则是一脸的黑线,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要让自己做,上次普化寺的那个场景,阴影还没有消下去呢,现在又让自己去看公主洗澡?
不过他没有多说,最多只算是心中腹诽而已,踟蹰着没怎么动。
“怎么了,不好意思了?那个婕雅公主你又不喜欢,那不喜欢的人就算是脱光了不是也没什么可诱惑的吗?”李光宗似是看穿了林朗的心思一般。
林朗无语,少爷的思路总是这么清奇,不喜欢的人洗澡他就更不喜欢看了。
“去吧去吧,就让她痒一晚上就行,别起出疹子来,再影响了人家出嫁。”李光宗还是再次好心的提醒林朗。
不是他怜香惜玉,而是这婕雅公主是过来和亲的,明日一早见皇上的时候,起了一身的疹子,不用想都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再迁怒到太子就不合适了。
他得去见恋恋了,平时都是酉时三刻过去,今日时间也差不多了。
但是好巧不巧的,他竟然在官驿附近见到了顾南意的小厮墨砚。
这个时间点,墨砚在这里,那么,顾南意肯定也会在这附近的吧,保不齐王珏他们收到一封空白的书信后,还不死心,竟然让顾南意过来确认一下吗?
顾南意没了要接头的人,此时应该也是不知如何下手,于是便来到官驿来找机会。
于是他就停下了想要去找恋恋的想法,耐心的等着林朗回来,也一边在时刻关注墨砚这边的动静。
果然如他所料,墨砚看到天色黑下来后,官驿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进出,这才悄悄地走进了官驿。
“王子已经睡下了,还请明天再来吧。”把守的士兵不方便跟墨砚说王子现在没在,只得如此说道。
“还请大哥通融一下,我家主子确实是有急事要找拓跋王子,您将这封信交给王子,他一定会见的。”墨砚随着信封一起递过去的,还有一张银票。
“跟你说了,王子休息了,明天再来吧。”那士兵摆摆手,信和银票都没有收,因为他收了也找不到王子出来。
“哎呀,大哥,你看这,我也没办法跟主子交代啊,还请通融通融,多谢了。”墨砚就没见过这么不通情达理的守卫。
“不要再啰嗦,”另一面守卫已经有些生气,用生硬的大楚语言跟墨砚吼道,“再在这里胡闹,我就叫人将你丢出去。”
墨砚一看这种情况,没有办法,只得怏怏的收了信和银票,走出了官驿。
顾南意听到墨砚的回报,心中很是气愤,这个拓跋坚,上次竟然骗了自己,送了自己一封空白的信,害得自己被五皇子一阵数落。
现在自己拜见他,竟然还闭门不见,真的是太过分了。
“世子,咱们怎么办?”墨砚也很无奈,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
顾南意眯了一下细长的眼睛,猜测道,“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们根本不想见我们,第二就是,拓跋王子此时没有在官驿里。”
墨砚听后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说道,“我说他们怎么这么不好说话,连通报都没有就说王子睡了不见我们,定然是拓跋王子偷偷跑出去了。”
“那就在这里再等等吧,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顾南意也一改刚才的气愤,来了兴趣,在附近的街角处上了马车,就静静的在那里观察官驿的情况。
果然,没过一会儿,便听到“嘚嘚”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而且不是一匹,似乎有好几匹的样子,听声音跑得还很急。
顾南意侧目,西京城里晚上是要宵禁的,除了官兵其他人是不允许这个时间跑马的,想必他们是不了解这样的情况吧。
一共有五匹马前后脚的停在了官驿的门前,第一个下马的正是拓跋坚,之见他都没有等马停稳便跳了下来,慌张的便跑进了官驿里。
两名守卫的士兵都没来得及行礼,王子已经如一阵风般刮了过去。
“看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还是再等等吧。”顾南意不得不这样跟墨砚说,毕竟他们闹这么大的动静难免会惊动守城的士兵的。
跟在王子身后的几匹马也都停在了官驿门口,费听古力是文臣,本就不善骑马,今日王子又这么匆忙,差点儿就要跟不上了。
“王子,您怎么样了?”守卫带着他就往官驿的客房走,还没进门他就高声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