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珏满脸笑意的接过明细,定睛一看,笑意便凝固在脸上,变得越来越难看。
“这,怎么会这么少?”王珏吃惊的说道。
“有两位大人称病不见,还有三位外出不曾归家,剩下的几人也都说现在情势严峻,他们难以操作。”顾南意为难的说道,“否则也不会这么长时间才回来,我二人在那边多等了两日,看等不到他们回来了,这才回京的。”
“可恶,”王珏气愤的将手中的明细丢在了一旁,只有区区几千两,够做什么?
孙一鸣此时也站了起来,伸手拿过那张明细,上面只有寥寥几个人名,和他们提供的银两数额,他疑惑地问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京中传过去些什么风声吗?”
顾南意不得不再次站出来说道,
“属下在江南,了解了一下大致的情况,官员调动占了很大的原因,我们的主要人员现在要么是调动到了无关紧要的部门,要么就是没有了实职,新提上去的官员又都不是与咱们一路的,所以很多行动便都很是掣肘。”
王珏看了顾南意一眼,他说的固然是实情,但是肯定也跟他的办事能力有些关系,江南毕竟是自己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培植的心腹,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情景?
顾南意从王珏的眼神中也看到了对自己的质疑,于是便看了王涿一眼。
王涿接着说道,“殿下,江南那边的官场最是受到京中形势的影响,他们也一贯信息灵通,有些官员甚至派人专门搜罗京中的信息,飞鸽传书回去,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几个人外,其他的已经都不可靠了。”
王涿皱起了眉头,“辛苦好几年的部署,这么一段时间,便被彻底瓦解了吗?就连辛修贤也不肯见你们吗?”
辛修贤是当年的一个小官,被自己一路提拔上去的,按理应是忠心耿耿才是。
“他便是称病不见的两人之一,第一次去还让管家出来见了个面,后来再去,管家都不再出来了。”王涿也很是气愤,觉得这趟差事办得很是窝火。
王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呆滞的看向外面的大雪,他真的已经失去了大好形势了吗?
“殿下,这次我们办差,发现不光北方下了大雪,就连南方那边从来都没有上过冻的地方,今年也结了冰,”顾南意适时地开口道,“若是这大雪再下上几天,难保会发生寒灾。”
王珏目光动了动,却是看向孙一鸣。
“殿下,属下了解到,昨日皇上又训斥了太子殿下,不若殿下乘机进宫,让那些官员也看看皇上对待您的态度,另外,江南那边的雪灾,还需要五皇子殿下替皇上分忧呢。”孙一鸣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后说道。
对啊,这不失为一个收复失地的好机会,而且赈灾之事,虽说辛苦些,但一贯是一个流水丰厚的事情,若是能够拿下,自己当下的情况也能够逆转一下。
“恩,你说的有道理,我会考虑的,你们两个这趟出去正赶上大雪,辛苦了,这边回去稍作休息吧。”王珏对顾南意和王涿二人说道。
接下来的事情,他便没有打算再让二人参与了。
二人离开五皇子府的时候,本来已经不怎么下的雪花又开始下了起来,纷纷扬扬,大有愈演愈烈的形势。
“若是五皇子真的能够去南方赈灾,你我二人估计也会跟着过去,你还是多在家陪陪镇南王吧。”顾南意对看着窗外的王涿开口说道。
“恩,父亲都不知道我替五皇子做事,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更不敢说了,眼下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王涿叹口气,上次去江南他跟父亲说的是出去游玩的。
好在父亲没有多问,不然估计连出门都难。
“哎,镇南王管你管得太紧了,你毕竟已经成年了,还是要多有自己的主意才是。”顾南意耸耸肩,“你看我,祖母和父亲都不怎么管束我,很多事都是自己做主的。”
王涿自然知道,沐恩侯府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像顾南意这样的,顾瞻一点忙也帮不上,凭着自己的能力走到现在这一步的,确实算是很厉害了。
“我找个时间跟父亲说吧,有些事情总回避也不是办法。”王涿拍了一下顾南意的手臂,在镇南王府门口下了马车。
顾南意回到沐恩侯府的时候,大约是申时末,未到用晚饭的时间,于是便先到了兰园去看刘子衿。
这几日没见,他还是有些想念她的,尤其那妖娆又恐惧、无助的呻吟,让他想想便不能控制自己。
刘子衿依然还是在抄着经书,老侯爷的忌日已经过了,但是老夫人要求的份数还没有抄够,于是便罚她继续抄写。
听到顾南意进来,她心里没来由的便是一缩,痛苦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手中的笔一抖,一团墨汁便落在了抄了一半的经文上。
“参见世子。”刘子衿连忙放下毛笔,起身行礼。
“几日不见,衿儿倒是与我生分了。”顾南意一边笑着,一边就拉住了刘子衿的手。
屋里一股烟味,让顾南意皱了皱鼻子,“怎么,下人给你送来的是这种炭?”
以前可能也是这种炭,但是因为天气还不算寒冷,只燃了一个炭盆,现在下雪天寒,屋里便燃了两个炭盆取暖,所以烟味便尤其的刺鼻。
“世子,衿儿现在只是妾室,有炭取暖已经是不错了,怎么敢奢求更多?”刘子衿委屈的说道。
她变卖了几件嫁妆,让紫笙去采购上等炭的时候,才发现,根本采购不到,就算是有,也已经偏离了市价太多,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姨娘能够买得到的了。
母亲倒是让人送过来一些,但也并不是上等炭,只是比这些炭稍好一些而已,她便留在了晚上睡觉时才舍得使用。
“恩?怎会如此?我稍后便让人将上等炭送过来些,衿儿莫急。”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解了大氅让紫笙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