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今天的政务,亚图姆难得获得一点清闲,最近的事情特别多。各国围攻边境趁火打劫是其一,对埃及王室怀有异心的势力也趁机露头浑水摸鱼,一时间可谓是内忧外患,忙的不得了。各种蛇鬼牛神犹如过江之鲫试图从埃及身上咬一口肉下来,从中得利,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时机,亚图姆何尝不是发现后暗中推波助澜,将国内对埃及王室怀有异心的隐藏势力连同对外勾结的外国势力一网打尽,蹦跶的越欢快,死的越惨。
事情到了收尾的部分,因为这场清洗大大增加的政务自然而然少下来,对埃及还是对周围的国家来说,这都是一场影响巨大的博弈,奠定了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埃及在国家之间的地位,原本就是强国,现在更上一层楼,忌惮的更加忌惮,再多的心思也要藏起来,还要藏的更深,见事态不对,参合进来纯粹是投机,浑水摸鱼的乌合之众又摆出臣服谄媚的样子,摇尾乞怜试图避开埃及的怒火,抱着侥幸的心态以为不会这么倒霉,那么多国家偏偏自己被抓住往死里打。
没错,周围国家几乎都参与了,趁你病要你命,强大的埃及压迫的周围国家喘不过气,埃及的阴影仿佛越不过的高山深深笼罩着他们,但凡不是天生贱骨头本质奴性的都想挣一挣。
正常情况下这种措施确实有效,通常会抓个典型杀鸡给猴看立威,然后仇结的更大,但是都住在这一片地方,哪个国家之间没发生过点冲突呢,只要不是一下子打死,还能喘口气,总会有恢复的时候,只是这场博弈意义不同寻常,亚图姆不打算按照常规处理,凡是跟恶念之海的力量沾边的国家都不能放过。
在【诛杀之理】前,各国的神明也不会轻易插手,保持缄默。
王宫还在修建当中,奴隶来来往往,埃及士兵四处监督,有些吵杂,也就只有太阳神殿附近保持完好的一带能有些清净,说是陪娜娜莉玩一会玩儿,只能下下棋,钓钓鱼之类的。
亚图姆手把手教娜娜莉玩这个时代埃及流行的一种盘上竞技游戏,经历过一场洗澡摧残的阿斯兰蔫头耷脑趴在娜娜莉脚边。
鬃毛经过梳理十分蓬松,一身光滑柔顺的皮毛油光发亮,金灿灿的,焕然一新的感觉。两只前爪交叠着,脑袋没精打采枕在爪上,绯红色的眼睛望着前方发呆,尾巴无意识的甩啊甩,看起来分外和谐。
这还真是阿斯兰破天荒头一次这么近距离跟法老王一起,他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娜娜莉看着棋盘,跟巫师充满灵性活力的游戏没法比,倒也兴致勃勃,复杂的玩多了,来款简单的自然感觉分外新奇。一只手支着下巴,懒洋洋依靠在桌面,漂亮柔软的长发垂挂下来。
不经意抬眼看去,亚图姆挺直的脊背微微有点倾斜,浅褐色的皮肤遮掩了他的脸色,忙了这么多天,即使眼下有青黑也看不出来,到底还是人类的躯体,即使有【大地之理】的加持,改造成相匹配的神体需要时间,越高级,越难成长,绝对不是区区十几年能完成的。
“很累?”仔细盯着他的脸研究,疲惫的神色依稀能看出来。放下手里的棋子,抬手轻轻碰了一下亚图姆的下眼皮,手被他抓住,温暖的触感跟灵体完全不一样,活生生的,充满生机,还有某种难以描述的感觉,透过碰触的地方传递过来,娜娜莉一时间有点呆愣。
不知为何,下意识想缩手。
“无妨。”亚图姆若无其事的说,有意无意的轻轻揉捏了下抓在手里的手,白皙到半透明的皮肤跟浅褐色形成鲜明对比,温软腻滑柔弱无骨,身为灵体在某方面会迟钝很多,取回身体后这种感觉强烈起来,总是隐隐有股冲动。
“我说过了陪你玩一会儿,若是现在去睡觉,你确定自己不会生气?”
“不会。”娜娜莉不假思索的说,不过亚图姆若是说也不说一声就爽约自己跑去睡觉她肯定会不高兴。
瞟一眼趴在地上仿佛生无可恋的阿斯兰,光着脚丫子踩到他背上,光滑的触感从脚底板传上来,果然跟想象的一样好,下一秒塞到了阿斯兰的肚子下面,暖暖的肚皮跟冰凉的地板,脚趾故意翘起挠了挠毛茸茸的肚皮,以事实说明她的自娱自乐精神。
阿斯兰抬眼瞟一眼,理也不理会,眼皮耷拉下来,继续做生无可恋状。
“不就是帮你洗了一个澡,至于这么沮丧吗。”娜娜莉抬下眉毛,另外一只脚也光着脚丫子塞到阿斯兰的肚皮下面,故意挠啊挠,拱啊拱,骚扰他。
亚图姆绯红色的眼睛看向阿斯兰,恰好阿斯兰的目光也看向他,一人一狮的眼睛如出一辙,有着共同的威严气场,对视了几秒,阿斯兰的狮子头被亚图姆一脚踩在了脚下,绯红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居高临下俯视黄金狮子王,虽然没有顺便碾一下,已经足够刺激,阿斯兰当下炸毛跳起来冲着法老王狂吼,凶暴狂躁的野兽嘶吼惊的守在外面的禁卫军猛然冲进来。
支着下巴的手一歪,自己也在荼毒欺负阿斯兰的娜娜莉理直气壮劝架,“真是的,别这么欺负阿斯兰啊,要踩就踩肚子。”
“保护法老王!”
禁卫军紧张兮兮的用武器对着阿斯兰,却没敢上前来,当然不是因为胆小踌躇,能成为禁卫军忠心勇气是经过层层筛选考验的,实在是法老王在黄金狮子王上一贯的态度妨碍了他们。
“退下。”亚图姆头也不抬的命令。
得到命令的禁卫军什么都没问,毫不迟疑退出房间,步伐训练有素。
阿斯兰气得快冒烟,恨不得一口咬死竟然敢踩他脑袋的法老王,但是除了咆哮表达不满愤怒外他什么都不敢做,也做不了,封印邪神回来的法老王跟以前判若两人,别人分辨不出来,他看得很清楚,所以,那天看见被众人簇拥的法老王才突然脑子一热冲上去就是一口,他也无法解释当时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脑子里有什么轰一下炸开,不管不顾做出愚蠢的行为。
就算法老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替换了又怎么样,那个对他不闻不问的人类……
当那个他以为是假冒的法老王转过头看他,不可思议的威严铺天盖地压下来,瞬间他就明白了,法老王还是那个法老王,只不过变得更加强大了,有某些地方不一样了。
现在也是,那种强大的抑制力仿佛克星一样,即使什么都不用刻意做,就能用气场死死压住他。
“对阿斯兰用这个,太欺负他了。”娜娜莉站到地上,一把抱住大大的狮子头,转头看亚图姆,严肃的睁眼说瞎话,“他只是一头普通的小狮子,不要吓唬他。”
不可思议的恐怖气场消失无踪,仿佛被什么屏蔽了,阿斯兰一愣。
亚图姆当然不讨厌阿斯兰,不论是三千年前的那个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不过看到娜娜莉这样维护阿斯兰,突然感觉有点碍眼。
他向娜娜莉伸出手,眼角眉梢露出一丝疲倦之色,“我想睡一会儿补个眠。”
“政务繁忙也要保重自己啊,这么多事情非要压缩在一起处理,这个时代的信息传递那么慢,流程也繁琐很多。刚刚问你累吗,还逞能。”娜娜莉果然立即撒手,一手搭到他伸出的手上,“稍微睡一下吧,我陪你。”
“嗯。”亚图姆应一声。
两人抛下阿斯兰,转身去里殿。
留下阿斯兰生闷气。
这一觉睡了老久,错过了饭点时间直接睡到第二天。
娜娜莉睁开眼睛,看见亚图姆还在睡觉,眼睛紧闭,呼吸均匀绵长,胸口起伏,两人靠的很近,面对面,几乎能感觉到他喷吐的温热气息,一只手霸道的圈着她的腰,睡姿略自由,一只脚抬起压着她的双腿,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娜娜莉终于找到梦里被章鱼缠了一晚上的原因,超级霸道的八爪章鱼甩都甩不开,死死缠着差点喘不过气。
刚醒来,脑子还还迷糊,稀里糊涂的看一眼亚图姆还在睡,有气无力的挣了挣,稍微挣开一些获得少许自由,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过了一会儿,耳朵听见细微的声音。
辛苦的睁开一条眼缝,是侍女,为首的女官她知道,是负责照顾亚图姆生活起居的女官。
年龄较大的女官恭恭敬敬守候在房间的角落里,身后一干跟进来的侍女低着头,手里各自捧着不一样的东西,粗略一看都是早上洗漱用的,还有更换的衣服,悄无声息训练有素,脚步声都非常小,进来后站在墙边静悄悄。
揉揉眼睛,明白过来,这是要晨起开会了,服侍亚图姆的女官侍女们没有得到特意吩咐的话每天都会这个时间过来伺候他起床。
一手按到亚图姆的脸上,推了推,试图叫醒他。
虽然这些人都没有出声,也尽量不发出声响,但是这么多道存在感完全没法忽略,她睡不着觉了。
亚图姆的反应是抱紧怀里的人,脸贴着她的额头轻轻磨蹭几下,完全没有马上起身的打算,眼睛依旧闭着。
打个哈欠,惺忪的睡眼终于支撑不住,又闭了起来,迷迷糊糊的说:“……起来了。”
完全没用,亚图姆一动不动的。
闭着眼睛,挣扎着抽出一条腿,顶在他的大腿上往前使劲,试图顶开他。
亚图姆同样闭着眼睛,不费吹灰之力重新压住作怪的腿,报复性用力圈住她,半个身体的重量压上去,章鱼*又出现了,娜娜莉扭来扭去挣脱不开,反而被缠的更紧,果断无耻的使出挠痒痒*,艰难的抬起手搔他胳肢窝。
从身体肌肉的紧绷来看应该是有效果的,但硬是忍了又忍,没有笑出声,然后用一招破除了挠痒痒*,他轻轻挠了挠娜娜莉腰间的痒痒肉。一石激起千层浪,娜娜莉差点跳起来,不过也差不多了,跟上了岸的鱼一样蹦跳。
亚图姆闷笑,低低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缓缓睁开眼睛,哪里能看见半分睡意,好整以暇的样子显然是早醒了。在娜娜莉的怒视中放开手,起身坐到床沿,安安静静站在墙边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敢抬头看一眼的侍女立即簇拥上来,训练有素服侍他洗漱,穿戴法老王面见朝臣时的正装。
视线飘到门口,没看亚图姆换衣服的画面。威风凛凛的黄金狮子王不知道蹲在那里看了多久,眼神怪异,迎上娜娜莉的目光,高傲的一抬下巴,露出大猫的高冷优雅姿态,抛下一个轻蔑的眼神,悠悠然站直转身离开。
打个哈欠,揉揉眼睛,经过这么一闹人精神了些,至少要等女官侍女们都走了才能睡回笼觉,不认识的人这么多扎堆在房间里,她睡不着。坐起身,满头呆毛乱翘,一根根翘的很有技术,目光呆滞,神色迷茫,充分释义了刚睡醒的慵懒散漫。
穿戴整齐的亚图姆又是那个威严有气势的法老王,俊美的脸神色严肃庄重,充满压迫感,目光淡漠高高在上,宛若俯视人间的神灵,丝毫看不出刚才懒床捉弄娜娜莉的样子,奢侈华丽的黄金饰品闪闪发亮,衬托着他的威严尊贵。威风凛凛的法老王面前谁敢放肆,大气都不敢喘,服侍他洗漱穿戴的女官侍女们明显更加畏惧恭敬起来。
突然,亚图姆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在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继续睡吧。”
“……嗯?”娜娜莉呆呆的点头,“嗯。”
语毕,亚图姆走出里殿,女官带领着一干侍女依次退出,潮水一样没了。
娜娜莉发了会儿呆,倒回床上,毫无压力的睡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