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顾长安目光质疑，“外婆怎么突然间多了这么多习惯？”
我也知道自己刚刚说的有些牵强了，可没有办法，眼看着那一口药就要被喂进去了。
我也知道不应该怀疑顾长安，可目前情况不明，还是小心为好。
“长安，你是不知道，外婆年纪大了，事情也就变得多了一些。”我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对不起啊，长安，原本照顾我一个就够了，现在我又给你找了这么多麻烦。”
顾长安最怕我跟他客气，现在也是赶紧说道：“小月，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用这样？”
“但我实在不好意思啊！”
“好了，好了，不就是山楂丸吗？我看门口有个超市，我现在过去买。”
说着，顾长安将那碗药又重新放回到桌子上。
“嗯，长安，谢谢你了，染染还小，外婆又这样，你就帮我去买点吧！这两天外婆都要喝药，要吃很多山楂丸，你多买一些备着。”
“好。”
眼看着顾长安走出去，关好了门，我还是不放心，慌慌张张地跑到门口打开门看了一眼，见确实没人，又赶紧跑回去端着那碗药倒在了盆栽里。
我全程紧张得不像话，一颗心就堵在嗓子眼，仿佛一张嘴就能吐出来似的。
但我还是留了个心眼儿，把药留了一点，听着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时，把碗底那一点药直接顺着外婆的嘴边倒在她衣服上。
我能从外婆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难以置信，下一秒，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哎呀，外婆，我都说了，让你等长安回来再喝，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我一边唠叨，一边拿纸给外婆擦拭药渍，“你说我照顾着染染，哪里还顾得上你，现在喝的哪哪都是了。”
顾长安快步走了过来，将一个包装袋放在桌子上，就帮我拿纸巾一起擦，“怎么了，这是？”
我有些无奈的回道，“外婆自己把药喝了，但洒在衣服上了一些。”
“没事，没事，一会换一件就好了。”顾长安说着端起旁边的碗看了一眼，“都喝了？”
我喉间一紧，怕露出马脚就没有转身，“是啊，一眼没看到自己就都喝了，长安，快，拿颗山楂丸给外婆。”
顾长安似乎没有起疑，而是直接打开一颗山楂丸递给了我，我也顺势塞进外婆嘴里。
“长安，就目前外婆着情况，晚上一个人住的话我也有些不放心，今晚就我带着染染喝外婆住一起吧！”
“这……”
“没什么，反正染染也很听话，一夜两夜还是好凑合的。”
顾长安看着外婆长叹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外婆突然就病成这样了。”
“是啊，我也挺担心的，吃两天药看看吧，如果实在没用的话，我们就必须赶紧赶回去，到时候还麻烦你和三姐卖卖脸，让三姐这位神医给外婆看看。”
“三姐？”
“对啊！我记得顾家三姐不就是精通药理吗？”
其实我就是为了转移话题，随便就扯到了顾橙儿身上，但现在看顾长安这反应，怎么有些怪怪的，还有些顾忌似的？
“怎么了嘛？”我安顿好外婆，又抱起染染，走到他面前，“我记得你和三姐的关系还不错啊！”
虽然后来顾橙儿和冥王在一起了，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一直就都那样啊！
“没什么，就是现在我和顾家也没有关系了，而且三姐也和冥王定亲，如果一直麻烦的话，可能也有些不太好。”顾长安语气还像之前那样，温温润润的，“不过，小月，你放心，外婆的病我也一定会帮她找人治好的。”
顾长安说完就要出去的，这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在他身后问了一句，“长安，外婆这该不会是邪病吧？”
顾长安身形一顿，转身之后脸上并未看出来任何异样，“小月，你就是多想了，之前你也说了，这个岁数的老人了，突然一些疾病是正常的，不是什么邪病，你安心就好。”
“那就好，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和外婆带着染染也睡一会。”
“嗯。”
这次，顾长安彻底出去，我也在这一刻长长呼了口气，感觉到片刻的放松。
怀里的染染一直很乖，似乎从来不哭不闹，再看外婆，眼神清澈一些了，可就是说不出来话。
我急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
但我知道，刚刚不给她喝那碗药就对了。
顾长安有没有问题我不确定，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外婆这病绝对不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可顾长安为什么要害外婆呢？
还是说，外婆知道什么事，他怕外婆告诉我？
不可能，外婆知道的我都知道，没有什么事是需要通过外婆的嘴告知我的。
还有花楹，我在丽水镇的时候，她就非说我身上有妖的气息。
迷迷糊糊那次，如果不是做梦的话，那花楹和顾长安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身上有妖的气息，难不成顾长安不是人，而是妖？
妖……
妖……
为什么那么熟悉？
脑子里好像有一团乱糟糟的东西，和我刚刚想到的妖有关，到底是什么？
妖……
“阿月……”我不知不觉地轻轻呢喃出口。
可外婆此刻看着我的眼神却异常惊恐。
反应过来之后我一把攥住外婆的手，压低声音问，“外婆，阿月……是你小时候对我叫过的小名吗？为什么我脑子里会突然冒出这个小名？”
外婆依旧说不出来话，只是，她的眼角落下两行清泪。
阿月到底是不是我的小名，我只记得从小到大外婆和外公都是叫我小月的啊！
但为什么阿月这个小名出现在我脑中时是那么的熟悉呢？
我尽量安抚好自己的情绪，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多激动，也无可奈何，外婆说不清楚的。
我现在也没有办法问清楚。
可我明白了，有问题，有很严重的问题。或许在顾长安身上，或许在赵伯身上，或许在外婆，也或许在我身上！
突然间，外婆一把握住我的手，攥的越来越紧，我能感受到她想要告诉我真相的焦急，只是她实在说不出来话。
我也大概能猜到，外婆这病短时间内是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