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桑晚的眼底闪过了一抹惊讶,没有想到会在门口碰到他。
虞靳舟也愣住了,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扶手,眼神有一瞬间被抓包的慌乱。
但转瞬即逝,很快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虞靳舟扫了她好几眼,从虞桑晚那张平静的小脸上没看出什么悲伤的情绪,他这才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视线。
两个人沉默不语,虞桑晚透过走廊的窗户,看着外面电闪雷鸣的天,看样子要下雨了。
兄长的腿部肌肉已经萎缩,下雨天若是受凉,这双腿怕是更难治了。
念及至此,虞桑晚淡淡地开口道:“兄长,夜深了,还是今早回房休息吧。”
给兄长治腿已经迫在眉睫,而在此之前,必须要得到充分的休息,这样才能让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治疗起来会事半功倍。
虞靳舟听着她冷漠的话,如今晚晚和他竟然生疏到了如此地步。
就连这关心的话,都透着浓浓的淡漠和疏离。
他垂着眸子,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地眨着,很好地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外面惊雷作响,闪电的光折射在虞桑晚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她眼底波澜不惊,没有半分的害怕。
虞靳舟缓缓抬头,一览无余地将虞桑晚的神情尽收入眼底。
晚晚小时候最怕打雷了,每次打雷的时候,都会害怕地躲在他的怀里,喊他二哥哥。
曾几何时,一切都变了。
这段时间,她好像变了好多。他们,越来越像个陌生人了。
虞靳舟强压下心底的凄凉,知道晚晚安然无恙,没有因为薄肆难过,他就放心了。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控制着轮椅离开,虞桑晚盯着他削瘦单薄的背影许久才收回了视线。
数不清的闪电落下以后,终于迎来了一场瓢泼大雨。
薄肆站在虞家山庄的门口,大雨倾盆,浑身都湿透了,白色的衬衫紧紧地贴着他的肌肤,隐约可见姣好的身材。
他盯着紧闭着的大门,心中期盼着虞桑晚会打开门。
晚晚,你不会对我不管不顾的对吗?
你不会对我这么无情狠心的。
薄肆抿着唇,任由大雨席卷而下,整个人就像是从河里爬出来似的,湿漉漉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薄肆煎熬极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他已经足足淋了三个小时的雨,可虞桑晚丝毫没有开门让他进去的意思。
晚晚,你真当这么狠心?
薄肆的心一点点下沉着,夜雨微风,淋久了身上已经没有了一丝温度,可冰凉的身躯却比不上他的心凉。
宋书蔓急匆匆的赶过来,看到薄肆站在门口淋着雨,她的眼底闪过了一抹痛苦和怨毒。
薄肆,原来你已经这么爱虞桑晚了。
竟然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就连孩子也绑不住你的心吗?
想到这里,心狠狠一痛。
现在,薄肆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愿意多看她一眼,哄她一下。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她浑身一个激灵,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很快敛住了眼底的情绪,快步朝她走了过去,抬头看着他,眼底充满了心疼。
她温温柔柔的开口说道:“肆哥,下这么大雨,我们先回去吧。”
薄肆不为之所动,宋书蔓又要来拉他。
他将抓着他手臂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冷声道:“见不到晚晚,我不会回去的。”
宋书蔓神情微愣,难堪地低着头,手指握紧,眼底浮现着一抹恨意。
晚晚,晚晚,既然虞桑晚在你的心里那么重要,你为何要三番两次伤她的心?
薄肆,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若是你对虞桑晚的心坚定,又怎么会被我勾走。
你自作自受,罪有应得,在这里装什么深情?
宋书蔓脸色苍白,当着薄肆的面,却尽显柔弱:“肆哥,你站在这里这么久了,虞小姐没有丝毫开门的意思,她今天不会再开门了,我们先回去吧,意儿还在等你。”
薄肆推开了她,目光阴沉,或许是那句话刺激到了他,他手上的力道大的吓人。
宋书蔓直接被他推倒在地,娇嫩的手心被地上的石子划破,顿时鲜血直流,殷红的血和暴雨混杂在一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着。
“肆哥,好疼……”
宋书蔓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的哽咽,薄肆拧着眉扫了她一眼,心底陡然间升出了一抹烦躁,怎么都压不下去。
对上宋书蔓委屈含着热泪的脸庞,薄肆到底没有愤怒出声,只是声音仍然冰冷:“你先回去吧。”
宋书蔓看着他站在原地,丝毫没有上前扶她起来的意思,她只能屈辱地站了起来。
她出来找薄肆,断然没有一个人回去的道理,况且,她不会给薄肆和虞桑晚单独相处的机会。
想到这里,宋书蔓看了一眼面前的高门,说道:“肆哥,我知道你担心虞小姐,但是外面下这么大雨,若是淋感冒了,岂不是更加没有办法见到虞小姐了?况且现在虞小姐正在气头上,不如让虞小姐冷静几天,让她消气了自然会见你了。”
见薄肆不信,宋书蔓又说:“我和虞小姐同为女人,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女人的心思了,现在你越是着急见她,反而会适得其反。”
薄肆拧着眉沉思了片刻,觉得宋书蔓说的有道理。
等晚晚消气了,再来哄她也不迟。
宋书蔓扶着薄肆上车,唇角勾了勾,等到虞桑晚消气,怕是黄花菜都凉了吧。
回到别墅后,薄肆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任由宋书蔓怎么唤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宋书蔓无奈,回房冲了一个澡,换了一身洁白纯欲风的睡裙,随后抱着薄意,去了书房。
她站在书房的门口,声音几近哀求:“肆哥,意儿等了你整整一天,一直吵着闹着要见爸爸,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孩子是无辜的。”
说着,她拍了拍薄意的肩膀,蹲下来抱着他:“意儿,你不是说想爸爸了吗?”
薄意点点头,伸出小手,敲着门:“爸爸。”
敲了一会儿,门才被打开,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酒味。
宋书蔓皱着眉,他喝酒了?
肆哥最讨厌酒味了。
如今因为虞桑晚,竟然会喝酒。
薄肆脑海里想着虞桑晚,开门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