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那个女人,是吗?”
李晓澄问。
他瞟她一眼,承认:“他们一度谈婚论嫁,和我们一起度假。”
“你叔叔却说,他们只是逢场演戏,各取所需,我该信你们哪个?”
易燃冷笑:“各取所需?那可是十年。”
人生有几个十年?
一个男人最稚嫩的十年,一个女人最绚烂的十年,他们那十年,怎么可能仅仅只是逢场演戏各取所需?
瞧他用看着一个傻子一般的眼神看她,李晓澄有点生气:“那天你在花厅反对,就是知道我会输给他们那十年,是吗?”
“我没有反对。”
“哦,你是没有反对,你只是在当我们为你的前途操心劳累时,事不关己地提出离席而已。”
易燃掀起眼皮,眸光湛亮,“李晓澄,你不要太天真了。”
她哼笑一声:“忠告我收下了,不过,我已身在赌局。”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就会输?”
易燃的语气跟着变得危险:“你不但会输,还会输得很惨。”
她,不是他叔叔的对手。
虽被彻底看扁,李晓澄却很淡定,
她既没有恶言相向,也没有愤而离席。
她只说:“得了,少装出一副为了我好的样子,挺恶心人的。”
她不想和他在这里吵架,她是来吃宵夜的。
言尽于此,易燃不再开口。
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
——
叮一声,李晓澄手机进来一条消息。
是陶显发来的,问他们在哪儿。
李晓澄发了个定位过去,让他来接。
半个小时后,陶显开了一辆剧组的配车过来接他们。
“你坐前面去。”
她命令道。
陶显不知道这一个小时他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只是长大嘴巴看着易燃乖乖坐进了副驾驶。
李晓澄钻入后排,推开位置上的大包小包,问陶显:“这都什么啊?”
陶显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车是问我们化妆师借的。”
易燃在当地配的保姆车,已经被粉丝记下车牌号了。
陶显发动车子,方向盘打了半圈,那堆杂物就跟山崩似的滚了一地。
李晓澄耐着脾气帮忙整理,她捡起一双崭新的男士球鞋:“这不是拍戏用的吧?”
名牌限量最新款,前两天才刚上市,时间对不上,拍戏时穿绝对穿帮。
陶显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道:“哦,那个啊,当地的‘烟花’送的。”
说起这个,陶显流露骄傲。
这可是人气的象征。
——
李晓澄将鞋子放回盒子。
她知道,易燃是不会穿粉丝送的衣饰礼物的。
他身上从头到脚都有代言,总价没有上亿也有九千万。
他不缺买衣鞋的钱。
但粉丝送的礼物他也不能扔,更没法转送他人,顶多买个房子堆着。
在这世上,唯一给他买过鞋子,而且他也穿了的人,恐怕也只有李晓澄了。
早在他落魄走上街头卖艺之时,她就替他准备过全身行头。
卖鞋的小姐姐偷看他好久,私下问李晓澄:“你男朋友?”
李晓澄甜甜地答:“是的呀。”
小姐姐说:“送鞋那多不吉利?”
李晓澄摇摇头:“没关系的,在里面放一块钱就好了。”
她从小就吃父母的狗粮长大,她爸每次给戈薇茹买新鞋,总在里面放一块钱。
她爸说,放一块钱,就是一块走。
现在回想起来,爸爸这话纯属鬼扯。
他虽然给戈薇茹放过很多一块钱,可他自己却丢下她们娘俩儿撒手走了。
易燃也是。
他丢下李晓澄,一个人去了韩国。
——
第二天,李晓澄依然和许百娴拍小演员的戏份。
周薤叫来她中戏的同学,帮忙搭了个很具年代感的景儿。
因为时间急,剧组只好先把大人的戏拍完,等景搭好了,才回头拍童年戏份。
李晓澄在棚里晃了一圈,飘到许百娴面前,嗲嗲地问:“许妈妈,中戏好考吗?”
许百娴在等小演员化妆打扮,悠悠喝了口浓茶,看也不看她:“怎么,你想考?”
李晓澄嘿嘿低笑:“我就问问。”
许百娴瞧她一眼,建议她:“我是北电的。你和小薤同年生,不如你去问问她?”
“好嘞。”
——
说起周薤,李晓澄突然想起早上听到的一则八卦。
据说昨晚屈河到周薤房间道别,在里头足足呆了两个钟才出来。
什么别能道这么长啊?
两个小时,做完前戏再来一番不可告人的秘事,加上洗个事后澡都够了。
当时她们一伙八卦群众正在酒店餐厅吃早点,许百娴也过来听了一耳朵,事后笑笑说:“小薤吗?他们不可能的。”
周薤年轻好看,上头有人,手上有权,想上她床的漂亮男孩不知几何。
曾有熟人塞进她戏里混脸熟的小鲜肉借口让她教戏,深夜敲她房门,小鲜肉不知听了谁的劝,做好打算要献身的。
等他听周薤讲了一个小时的戏后,终于憋不住说了句:“导演,我身材很好的。”
周薤看他一眼,让他脱了衣服瞧瞧,然后又跟他讲了半小时的戏……
听完,李晓澄只道周薤其人不但长得佛,连性子也很适合出家。
李晓澄打算有空给她买个木鱼儿敲。
——
三天后,小演员的戏份也全部拍完了。
李晓澄闲着没事,酒店也呆腻了,于是打车去了A组片场,打算碰碰运气。
要是周薤有空,她想请周薤吃个饭。
A组的人比B组多了一倍不止,到了地方,李晓澄立即猜到他们正在拍一场重头戏。
反季节拍摄比较反人类,厦门的冬天不算难熬,但演员们只穿着夏天的短裙单衣,排完走位后就得立即钻进羽绒服里保暖。
李晓澄一路走来,不少人朝她打招呼:“编剧老师来啦?”
她一一点了头,走到周薤身后。
周薤正和摄影老师定机位,过度使用的声带有些沙哑,她举着小喇叭喊道:“灯光往三点钟方向走一点。”
灯光老师一动,收音师傅也跟着换了个位置。
调度现场,和排兵布阵一样富有乐趣。
调试好设备,场记走到镜头前准备打板。
李晓澄却眼尖地瞧见周薤后脖颈有一块明显的红斑,只有她低头看监视器的时候才会露出。
李晓澄暗惊一记,心道: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这尊菩萨?
她猛地想起早上化妆师说屈河昨晚在周薤房间待了两个小时……
不,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