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会面结束后,李晓澄加了kellen的微信,她有个小忙想请她帮忙,但要瞒着裴庆承。
至于这个小忙到底是什么,李晓澄却没有说,因为过几日她就要去首尔了,时间上来不及。
kellen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说:“很荣幸。”
她没想过李晓澄一上来就找她帮忙,看在裴庆承的面子上,只要不是上刀山下火海,这个忙她都必须得帮。
kellen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勾起嘴角,既有期待,亦有不屑。
期待的是李晓澄究竟要她做什么,不屑的是这位“未来老板娘”,还真把她当下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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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去首尔那日,李晓澄很意外的在机场遇见了褚乔。
褚乔是来送人了,老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追了几步,瞧见了裴庆承正脸,当下整理衣装,清过喉咙才走上前去打招呼。
“小乔阿姨?”
李晓澄惊得声音劈叉。
褚乔朝她笑笑,问她:“这是要去哪儿?”
李晓澄挠头,好似逃学与男友看电影撞见亲戚一般,略带窘迫道:“去赏雪。”
褚乔笑意更胜了,瞧了眼边上的裴庆承,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褚乔。律师。”
裴庆承跟着伸手与她交握,目光沉定:“我是裴庆承。”
褚乔身材细瘦,肩膀单薄,背包的肩带时不时往下滑,她调整了一下肩带,才说:“久仰大名。”
裴庆承不以为意,他同时拥有上百家企业,北半球最强的法务部都受他的掌控,褚乔认识他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儿。
李晓澄还在那犹疑着要不要老实交待,褚乔却看了眼手表,说:“我还有事,晓澄,我们改天再续?”
“您忙,我随时有空。”
褚乔扬起嘴角,走了两步,又突然想起什么,再度回头告知李晓澄:“晓澄,李洲有联系你们吗?”
李洲?
单凭李晓澄的表情,褚乔就猜出了什么,她叹气道:“李洲服刑期间表现良好,获得了减刑,很快就会出狱。”
李晓澄大惊失色:“什么时候的事?昕昕没告诉我啊!”
褚乔再次调整了背包肩带,沉声说:“我也是最近从狱警朋友口中得知的,晓澄,我有点担心言家。”
李晓澄声音缓缓漂浮,带着彻骨平静:“前阵子我遇见言瑞庭了。”
言瑞庭纠缠霍昕时日已久,他不可能不知道李洲获得了减刑。
也就是说,言瑞庭会出现在上海的街头,绝非巧合。
他一定又在扰乱霍昕做决定了!
李晓澄又气又恨,声音带着决绝:“这事我知道了,回头我会处理了,谢谢你帮我留心这事,小乔阿姨。”
褚乔打开包盖,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李晓澄:“我最近常驻上海,这是我的新号码。”
双手接过名片,李晓澄道谢:“那我们保持联系。”
褚乔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裴庆承,这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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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办完手续后回到vip待机室,只见李晓澄正在窗边打电话。
他摸摸鼻子,走到正在沙发上看杂志喝咖啡的裴庆承身边,小声问:“李小姐怎么了?”
裴庆承闲闲地翘着二郎腿,习以为常道:“打抱不平。”
自从见过言瑞庭,承衍就替他查了这个年轻人。
家庭背景很简单,父亲高位在身,实权在手,是个有些了不得的人物,说不定他与李晓澄的婚礼上,这位也会到场祝贺。
母亲投身环保事业,污水处理方面有名有姓的人物。
这个儿子是典型的二世祖,从小由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照料,老人家隔代宠,将这个小的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
至于为什么会与霍昕扯上关系,大概是霍昕身上的不屈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李晓澄者,绝不轻易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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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澄挂了阿列克谢的电话后,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跌坐在沙发上。
“处理好了?”裴庆承问。
她只闭眼叹气,“监狱那边,让阿列克谢帮我看着了。”
“那言家如何?”
李晓澄冷笑一声,“言瑞庭是言瑞庭,他不能代表整个言家。”
一码归一码,儿子虽然混蛋,但言氏夫妇却是及格分以上的父母。
当年出了那事后,这二位亲自道歉不说,还说了一火车的好话赔罪。
言家这位一把手,与李晓澄父亲还有些交情,看在父亲的面上,她才做了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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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觑向自家老板,只见他的神情带着一种包容李晓澄一切的泰然:“需要我时尽管开口。”
“不,我不希望把你牵涉进这桩烂事,你得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往后这种糟心事还有无数,她不想事事都搬出他这座大山来压人,那样做人太没成就感了。
而且智商放着不用,也会生锈。
看她态度坚决,裴庆承不免担忧地陈述事实:“可是会很麻烦。”
“不错。我知道你能让事情变得简单,但言瑞庭这人,我得亲自给他一个教训才行。”
裴庆承声音发紧:“我不许你乱来。”
李晓澄抬头看他,发笑:“你忘了我爷爷是谁了吗?”
李枭是谁?
虽然一言不合就朝自家孙女吹胡子瞪眼,可外人要敢动他孙女一根毫毛试试?
上官家那个赌鬼的下场,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再说了,言瑞庭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很快她就是“裴太太”了,言瑞庭再白痴,也不敢在裴王两家太岁头上动土。
这么些年来,她没少指着言瑞庭的鼻子骂,言瑞庭气死了也没拿她怎么样,因为他清楚,他要敢动她,霍昕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
不过,猖狂一时只能解气,李晓澄终究没能将霍昕和言瑞庭之间这段孽缘斩断。
加上李洲提前出狱,恐怕言瑞庭和李洲之间,又将有一番恶斗。
霍昕若不在这两个男人之间做一个决断,四年前的悲剧恐怕又要重演一番。
思及此处,李晓澄给霍昕发了一条短信。
信息发送成功后,她满心只有冷漠的镇定。
高参与度,不代表她有选择决定权。她能做的,只有力所能及,和平静看闹剧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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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飞机后,她要了一杯红酒,然后拉上毯子倒头就睡。
醒来时舷窗外的天色渐沉入墨,裴庆承我拧开水瓶递给她,柔声说:“我们到了。”
他们到了。
这是另一个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