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显将收到的圣诞礼物放在副驾,回头看了眼伫立在草坪上一片灯火辉煌的豪宅,掏出手机给易燃打电话。
无人接听。
再打。
依旧是无人接听。
第三次,终于接通了。
“结束了?”
陶显关上车门,绕过车头上车。
“嗯。结束了。”
你和李晓澄,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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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嘛,手机随时带着,又忘了吗?”
易燃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看见白色的保姆车缓缓驶向大门。
“Demo做完了,打算今晚发。”
陶显踩下刹车,诧异:“今晚?你确定?”
这几天他没日没夜地写曲子,几易其稿,怎么也不满意,任谁都察觉出了他的焦虑。
可晚宴吃到一半,他就对老夫人说突然来了灵感,他得马上去写曲子。
众人虽对他的离群索居特立独行习以为常,但他那两个威严如死神般的大伯父,仍表露出了对他中途离席这种失礼行径的不满意。
好在他有奶奶偏心疼他,三两句话就将他掩了过去。
如今看来,他说突然来灵感,倒也不是借故离席的借口。
虽然他叔叔和李晓澄的联姻已盖棺定论,但陶显还是觉得不安。
“易燃,29号的颁奖典礼你去吗?”
虽然商务那边已经回绝了主办单位,但总导演还是几次发出邀请,就算他不参与表演,也希望他能临场做嘉宾。
毕竟,他的流量在那里,而且粉丝们也很久没见他出席活动了。
陶显以为,或许他需要一个离开家的机会。
但易燃拒绝地很干脆:“不了,我答应了梅梅在家陪他。”
就算要工作,也是元旦以后的事了。
陶显撇撇嘴,对裴慰梅他也无可指摘,只好妥协:“好吧,那我帮你回了。”
“挂了。”
“挂了。”
诶,等一下!
陶显还来不及说,那头已经挂断。
陶显丧气地拿后脑勺捶椅背,沮丧油然而生,挫败感如影随行。
笨蛋,圣诞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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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
将李枭喝戈薇茹送上车后,裴庆承突然从背后将她拥住。
夏小升及时地别过头,以防看到这腻歪到家的一幕。
邵九提着化妆箱,拍拍夏小升,让他上她的车一块走。
“李小姐,圣诞快乐,祝你们幸福。”
李晓澄推了推身后的趴趴熊,朝邵九讪笑:“谢谢。今天辛苦你了。”
“应该的。”说着,扬高自己选到的圣诞礼物,LVneverfull,“再说,今晚我运气不错。”
李晓澄笑了笑,看向只抽到一双袜子的夏小升,故意酸他:“要不你再去圣诞树下挑一件?”
LV虽然没有了,但坤和还准备了很多别的。
“你少来。”
夏小升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李晓澄忍笑,朝他削瘦的背影招呼:“喂,明年再接再厉啊!”
夏小升捅捅邵九,催道:“赶紧走赶紧走!”
这地儿简直没法待了。
李晓澄笑笑,回头将双手吊在男人脖子上,歪着头看着手指上的巨型钻戒,笑道:“我才是今晚运气最好的。”
劳拉私底下向她透露,这颗钻石是裴慰梅送给他的诞生礼,价值四千万。
美则美矣,就是太大太沉了。
不过,她还是很喜欢的。
就算平时戴不了,但谁还没有个需要大钻戒压场子的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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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庆承从脖子上摘下她的手,捏在掌心摩挲,夜风虽凉,他却感觉不到半点冷。
她只穿一条带毛毛须须的粉裙子,更单薄。
不是仙女,胜似仙女。
厅堂的灯火朦胧地投在她眼里,星光一片。
以往的李晓澄,眼底有呼之欲出的倔强,和不愿退让的敌意,生动且凌厉。
但今天的李晓澄,只有一个字。
那就是“美”。
这种别样且显而易见的美在他看来,突然悔悟过来,她从前的敷衍打扮都是刻意。
她明明可以美出一个高度,可她却不愿。
但从今天起,她决定尽情向世人展示。
且这种态度坚决到让裴庆承觉得她每次睫羽交错之时,都在酝酿“世界,我来啦”的气势。
简直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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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像只占有欲爆棚的老公鸡一样,将她啄够后,李晓澄终于推开他。
她还没送他圣诞礼物呢。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李晓澄踩着细跟高跟鞋,拽着他往屋里走。
男人啼笑皆非地能赖一点是一点儿,很享受眼下这份感觉。
只不过,二人在电梯口遇上了威廉彼得兄弟,以及帮裴慰梅推轮椅的Grace。
小儿女情态立时收起,二人笔直站好。
裴慰梅看了直乐,上前拉过李晓澄纤细的手腕,瞧着那枚终于送出去的钻戒,由衷说:“今天我可真开心呀。虽然儿子不是我当初想象的样子,但儿媳妇总算是我梦想中的儿媳妇,我此生足矣。”
这话言重,威廉彼得兄弟都一脸肃容。
李晓澄噎了一下,才笑着回老人家:“您也是我梦想中的婆婆。”
裴慰梅笑着拍拍她的手背,终于松开她,“去吧,好好躲起来,免得被Zara和Kate两姐妹找到。”
“谢谢妈妈。”
道完谢,裴庆承拉上李晓澄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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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慢点。”
她快要跟不上了。
再说,又不是拍MV,用不着三步一回头吧?
裴庆承站停,看了她一会儿后,不由分说打横将她抱起,坚定不移地朝卧室走去。
“这位仙女姐姐,能透露一下我的圣诞礼物究竟是什么吗?”
李晓澄圈住他的脖子,嗤笑一声:“不是说了嘛,就在你房间。”
“《鲁迅全集》?”
靠,还记着这茬呢?
得,自己抛的梗,多久也得接。
“你这么想要《鲁迅全集》,就留着当新年礼物吧。”
圣诞礼物,是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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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开房门,裴庆承直奔卧室,将李晓澄抛到床上后,呼哧呼哧叉腰喘气。
眼睛四下搜寻,并未发现彩纸缎带之类礼物包装后的物件儿。
李晓澄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将高跟鞋踢到床下,悠闲地看着他玩挖宝游戏。
找了半天没结果,男人耐心告罄,烦躁地扯开蝴蝶领结,脱了西装外套丢在床上。
“我需要提示。”
这个可以有。
李晓澄大方给他:“很小。”
“多小?”
李晓澄索性侧躺下来,玩着胸前的粉红须须,眼神挑衅:“今后碗谁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