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太太认定这是俄方幕后黑手对石述思过于执着的报复,坚持与他离婚。
石述思同意了。
历尽艰辛,妻离子散,重得林场的石述思并无多大喜悦,他将林场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出售给李枭,作为答谢,但作为小股东,他反而是林场的实际经营者。
或许是余怒未消,之后几年,石述思又通过李枭的公司,收购了其他几间木业公司,将林场面积扩大至50万公顷。
~~~~
李晓澄朝未婚夫苦笑:“你瞧,那片将近5个浙江省大的林场,就是这么来的。”
说起来,都是血和泪。
裴庆承揽她入怀,坐不到一会儿,阿列克谢沉着脸从卧室出来。
对二人说李枭醒了,让李晓澄进去说话。
裴庆承陪着起身,正系扣子,阿列克谢冷言冷语:“你就不必了。”
这五个字对从未吃过闭门羹的裴庆承来说,杀伤力不可谓不大,但对方是李晓澄的祖父,他也没法较真,只当老人家有心里话要对亲孙女讲。
毕竟,老人家更失去挚友,而李晓澄又那么善解人意。
~~~~
是夜11点。
小柴提着袋子追出来,到了门口,只见拥着华美皮草的李晓澄正在抬头看天。
Jason亲自驾车,前头堵着,车在距离李晓澄五米远的位置停稳,毛毛细雨被大前灯打成一片白绒毛的飞尘。
Jason撑了一把极大的黑伞出来接她,“您当心脚下。”
李晓澄提着裙子,紧抿嘴角。
小柴冒雨去将轿车后座门打开,手挡在门框上。
李晓澄矮身坐进车里,“谢谢。”
“应该的。”
小柴将手上的物品放入后备箱,紧接着冒雨回到李晓澄座位窗边,轻扣车窗:“东西都给你整理好了,待回去后您查验一下,有问题请随时联系我。”
李晓澄伸出纤纤玉臂,将折叠伞地给她:“撑着,别感冒。”
小柴接过雨伞撑开,越过车顶,与Jason打了个眼神商量,继而退到一边,微微欠身:“您慢走。”
李晓澄微笑朝她挥挥,继而关上车窗。
~~~~
裴庆承于一小时后回到新国贸,卧室一片阗静,窗帘紧闭,洗漱后的李晓澄早就歇下。
他将小臂上的外套丢在床尾,顺着外间照进来的光线斜角走到窗前,也不开灯,扯开领结,俯身亲了亲床上的娇娇。
“别闹。”
酒气混合着热气喷洒在皮肤上,怪痒的。
“怎么不等我?”
她在李枭的房间耽搁了许久,后来他两次派人去请,都被阿列克谢打发了回来。
李晓澄灵巧地翻了个身,背对他呢喃:“Jason说软银那边来人了,一时半会儿你也走不开,而我刚好困了。”
说着,打了个倦意浓浓的哈欠。
男人轻笑,不再缠她,起身去浴室洗漱。
~~~~
今晚的李晓澄心情算不得好,如果可以,她甚至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抽会儿烟。
心情不好的理由也显而易见。
在聚光灯打在头顶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的新身份。
其次,稍后她得知不久前死了人。
按理说,李枭心情不好,不可能连带她跟着一块心情不好。
可她就是觉得烦闷地很,又无处纾解。
鉴于眼下的情形,她也不好随意朝人发火,一来有失身份,二来显得幼稚。
于是,和郝亚宁的约会顺理成章地提前了。
~~~~
滑冰的地点是什刹海那块的一个野湖,昨天晚上下过一场雨,湖面冻得更结实了些。
听说她要滑冰,小柴临时买了一套装备给她。
黑色的发热衣,口罩帽子,手套护具,一应俱全。
还有一双纯白色的滑冰鞋。
郝亚宁被琐事耽搁了,晚到了一刻钟,见她穿戴整齐像是要去比赛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你啊,一看就是菜鸟。”
李晓澄嗤笑,他是厉害,穿着牛仔裤裹着羽绒服就来了。
不讲究中透着无限的自信。
“你会滑吗?”大帅哥吊着眼角梢问她。
李晓澄认份地摇摇头,就是不会才会产生憧憬啊。
郝亚宁望天,叹出一朵云来,“得,今天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你这个徒弟了。”
~~~~
半小时后,坐在车里的小柴眼睁睁看着李晓澄在摔出第两百六十三个屁股蹲,终于顺利滑出了五米远。
感动不过三秒,又见她立马摔了个狗吃屎。
小柴终于放弃了无聊的计数,打开手机下单点鸡翅薯条。
想了想,又在药店下了一单治疗跌打损伤的膏药。
会有用的。
小柴想。
~~~~
郝亚宁滑到她跟前,伸手扶她起来,又帮她拍掉护臀上的冰碎屑,抱胸道:“我说吧,滑冰和旱冰不一样。”
李晓澄苦着一张脸,现在她知道了。
这两个看似一个原理的体育项目,实则完全不同。
别说像体育台的运动选手那样滑出漂亮的弧线,她能保证自己不被冰刀划伤就已经是大幸了。
她将双臂支在颤抖的双腿上直喘粗气,末了,在一干四五岁稚童的嘲笑声中,搭着郝亚宁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滑到岸边。
“姑娘,你这技术不行啊。”
一个大鼻子冻得通红的老大爷笑说。
郝亚宁看她一眼,回道:“大爷,我们南方没有冻得这么厚的湖。”
“嗨,我说呢,瞧这小胳膊小腿的,我都怕她把自个人摔折了。”
“那不能够,这不还有我呢嘛?”
大爷笑笑,双手收在袖子里,朝郝亚宁说:“我看你滑得不错,你明天还来不?我让我大孙女和你切磋切磋!”
边上李晓澄朝自家学长一记坏笑,喏,就这会儿的功夫,他又被人看上了。
还大孙女呢,真够逗的。
郝亚宁脱了冰鞋,也不装蒜,稀罕亮出自己的主播身份,爽朗道:“您真客气,不上班我肯定还来。”
大爷乐了一下,这才消停了会儿。
~~~~
裹得严严实实的李晓澄忍着一身臃肿坐在干草上,在小柴的帮助下脱下一只冰鞋,平白出了一头的汗。
“真够费劲的啊!”
小柴听了一笑。
边上郝亚宁喝了口热咖啡,将保温杯拧上,取笑道:“你这才来几天,京片子都学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