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冷静?被挂在网上的是我妈妈的高清照片!被人认为诱拐漂亮女学生的强奸犯是我爸爸!裴庆承!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冷静!”
她不顾受伤的手,轻盈的身体一扭,险些脱离他的掌控。
裴庆承将她重重按回床头,用身体的重量挟制住她,瞳孔里的兽性被压抑住,强行隐忍却更显得一触即发。
“你受伤了,请小心!”他锁死她,命令,“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不可以伤害你自己。”
她冷笑,“我伤害我自己,你会痛吗?还是你只是害怕我的伤口被旁人看见,以为我在你家受到了不公待遇,只是表面光鲜?裴庆承,拜托你,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做那些虚伪的考虑了,可以吗?!”
男人深吸一口气,声线紧绷如弓弦:“李晓澄,请你不要钻牛角尖,强词夺理。”
她挣动起来,以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恢弘气势,和这个代表强权的男人进行斗争。
她几次将要成功,却因为受伤的手掌一而再再而三地落了下风。
几近扭打的反抗行为逐渐耗尽了她的气力,裴庆承终于有所松懈,但依旧十分谨慎地压住她的下肢,将手举过她头顶,不让她伤到自己。
发觉他的“善良”后,李晓澄心生一计,嘴角一抽,五官皱在一起。
男人一愣,下意识想立即松开她,但和她斗争的经验告诉他,她极有可能是在演戏。
犹豫片刻,他终于还是放开了她,起身欲起。
李晓澄收起表情,左手握着右手手腕,脚跟抵在床上一蹬,随即整个身体贴上了床头,打算从床上直接跳下去。
裴庆承稍晚一步落地,但还是赶在她即将摸到卧室门把前将她抱住抵在门上,喝问:“你去哪?!”
“回家!”
“你的家就在这里!”
“自作多情,我们领证了吗?没有本,你是你,我是我,就算睡一起也是狗男女,我爱去哪去哪,你管不着!”
言语过于粗俗,裴庆承不自觉皱眉。
“满屋子的人叫你一声‘夫人’,你当白叫的?”
“呵,谁叫给钱的是你呢?换我发薪水,我让他们叫你‘夫人’,他们敢不叫吗?”
裴庆承抵着她,深吸一口气,暗示自己冷静。
“晓澄,我们能好好谈谈吗?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给我机会,好吗?”
“裴庆承,你有没有良心?机会?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你认真了吗?”
裴庆承眼神一暗,两人离得太近,都无处逃避彼此的检视,可该死的,她就是能那么理直气壮地质问他,就如易燃鄙视他的无能一般,好像他俩才是同一阵线。
男人的喉结一阵攒动,“你查到她了,是吗?”
李晓澄眼神冰凉,没有言语。
“但她的身份,并不像你想象得那样简单。”
真相总是令人难以启齿,更何况,那还涉及一段不光彩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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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拉刚在专属泊位里驻停,副驾的乘客就弹射了出去,陶显连忙甩上车门追进电梯。
全程只看手机的易燃没有理会他,身上的杀气如果有形状,那一定是从死神那里夺来的巨大镰刀,无情收割生命。
陶显按了楼层,无奈地劝:“你别看了。”
反正看了也是闹心。
李晓澄本人可爱有趣地一塌糊涂,谁都愿意跟她做朋友,可二次元不一样,顺着网线,谁都可以六亲不认。
她漂亮,有过去,还有许多神奇的经历,别说网友好奇她,就连陶显有时也会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前男友是易燃,未婚夫是裴庆承,光是这点就足以造成了一大波羡慕嫉妒恨。
更传奇的是,她还有一个为了救人付出生命的父亲,以及一个嫁给自己老师的漂亮母亲。
她的人生里可供人大做文章的地方太多了,受伤害总是难免。
思及她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陶显不禁暗自懊恼,早知道就不冲上去阻拦她了,拦着她反而让她伤着了自己,还让始作俑者言瑞庭保全了狗命。
进了家门,反锁。
见易燃鞋也不脱,陶显“啧”了一声,摘了围巾随手挂在玄关,问:“你说,这个姓言的究竟和澄姐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他这么泼脏水?他不怕你叔叔弄死他吗?”
易燃刷着网上的话题,沉声回:“和李晓澄有深仇大恨的人不是他。”
“不是他?”
陶显纳闷,不是言瑞庭的话,你还拿梨花木椅子砸人家?
陶显去吧台倒了一杯水,喝了半杯,琢磨出一个可能来:“你是说,是那个‘春风’?”
易燃拿起遥控器,关上窗帘,挡住午后客厅里过分充沛的日照。
巨大的落地窗消失之前,他将手挡在眼前,倒在一堆抱枕里,短暂地停止看手机。
这个“春风”有多恶毒,从前他见识过一回,如今更比从前,她甚至计算好了中美两岸15个小时的时差,给新闻一定的发酵时间,好让戈薇茹夜不能寐。
她,想让戈薇茹将矛头指向裴庆承,让这桩婚事成不了。
呵,好手段。
陶显隐约感知到了一种危险,小心翼翼地问:“你,知道这个‘春风’是谁了?”
“知道。”
一个毒如蛇蝎,爱而不得的女人。
一个为男人众叛亲离,被整个家族抛弃的女人。
一个,爱上裴庆承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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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趁老人家打起了瞌睡,蕴甜拿出手机,悄悄上网看了两眼。
但也就滑了两页热搜话题内容而已,她就已经感到心情变差了。
“这个女的和新浪签了热搜包年服务吗?怎么一天到晚在上头?”
“哇,这么貌美的科学姬,从前怎么没人发?难怪会让老头动心,换我我也扛不住!”
“想起8岁的安娜每周三下课后都去巴尔蒂斯的画室做模特,拍了2000多张luo照,一直到16岁。学画多年,我也搞不清艺术究竟是不是恋童癖的借口,但百分之八十的师生恋,都叫我觉得恶心。”
“长这么正点,三年血赚,死刑不亏。”
“恶心恶心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