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惹人心疼的一句话呀。
无奈中透着晚景悲凉,要不是听众里包含裴庆承,李晓澄也动了劝她将生老病死看开点的心思。
可偏偏,这话是当着裴庆承面说的。
而倾国倾城的上官小姐,曾令豆豆失去一个孩子,又无情地将易燃的弱点放到了大众面前。
她啊,杀人无形。
根本不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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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澄见豆豆一副快要吐出来的模样,眼神压了压,叫她再忍忍。
至于刚刚才得知南珠是裴庆承旧爱的向泽则脑筋转得飞快,只想尽快将这些危险分子疏散开来。
于是,急中生智。
“李小姐与姚小姐先前就认识?”
李晓澄皮笑肉不笑:“向总是不是也觉得,北京太小了?”
“可不。”向泽擦擦脑门上的汗,转眼看向裴庆承,笑道,“既然太太小姐们都认得,那我们这些男的还是去别处吧,省得在这碍眼。”
李晓澄眼含深意,倒也不为难他,嘴上夸他:“向总,明白人。”
向泽呵呵一声,恨不得自己有女娲的本事,将这老大的窟窿严丝合缝地给补上。
只是他战战兢兢找补的同时,南珠却没给他面子,楚楚动人地对裴庆承说了句:“你忙,我自己随处转转。”
这语气拿捏地太精妙,这眼神又太恰如其分,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识大体的妻子在宽慰生意人丈夫。
然而,裴庆承却不再是从前的裴庆承,在前任和现任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了后者。
南珠豁出去的脸面,换来的只有他对李晓澄的一句:“你饿不饿?”
李晓澄嗔怪:“你不能自己找个地儿玩一会儿吗?”
男人勾揽她细腰,在她肩头落下一吻,眼含至臻的深情:“Youaremyfavoritepartoftoday。”
他怎会放着自己最喜欢的人在一边,而和别人去别处玩?
他突然的殷勤让周围顿时安静了三秒,声音不高的表白,周围所有人都听了个明白。
李晓澄的脸飞快地红了起来,伸手推在他胸前:“我真的不饿。”
潜台词:我应付的来。
这人早就看出她不喜欢聚光灯,更不喜欢没完没了的应酬。所以事先就曾教育她,腰板可以不直,没关系,有他替她撑腰。
他如此上道,李晓澄也不能示弱,提出两人之间定一个“安全词”。
当她遇到自己处理不了的局面,她可以对他说“我饿了”。
而今晚,确实有些棘手。
南珠在,豆豆在,还是在别人家的场子。
客观条件不允许她作威作福,至少,不能像南珠勇闯灵武路那样,让她肿着脸回去。
他以为她会“饿”的。
裴庆承求证似的反复看了她好几眼,被她失笑推了一把,强调:“我真的没事,你让我同蕴甜说会儿话。”
男人在她唇边蜻蜓点水地浅啄一记,“Ifyouneedme,I'llbehere。”
“知道啦,粘人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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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瞠目结舌。
只差当场给这二人鼓掌,道一声“高手,高手”。
三两句话,就将上官南珠踢出局不说,还完美地表演了一番“夫妻情深”。
裴庆承,实乃北京城第一祛魅高手!
可惜,豆豆现在还得继续演李晓澄的“死对头”。
心中的钦佩,只能暗忍。
等男人们走开,不明所以的姚蕴甜也被长辈拉走见客,豆豆这才将心理酝酿已久的冷嘲热讽释放出来。
“上官小姐怎么仿佛跟见了怪物似的?”
这个问题导致了现场再一次迎来大片沉默。
南珠美眸看向豆豆,胸前一阵起伏。
李晓澄给了跃跃欲试的小柴一记安心的笑容,她不会在这种场合做出格的事,抹黑裴庆承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也是好久没见那小姐了,难得今天人都到齐了,不如我们来算算从前的账?”
豆豆挑眉,“好啊,你想怎么算?”
李晓澄的目光像一片羽毛般落在南珠身上:“这就要看上官小姐认不认了。”
“二位,你们的琐事,何必带上我呢?”
剑拔弩张之下,南珠反显镇定。
“上官小姐难道敢做不敢当吗?还是,你打算等着哪位黑衣骑士来救你?”
南珠只是笑笑,她也是沙场里一路征战过来的,岂会将豆豆和李晓澄放在眼里?
她们对她来说,都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而已。
“二位,你们若是婚姻不和想找人发泄情绪,也不必找我当箭靶,有那时间,不如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听了这话,豆豆自然不能忍。
她在家就听腻了“你怎么不反省一下自己的问题”之类的话,出门还要挨人教训,她算哪根葱哪根蒜?
李晓澄却在豆豆出言不逊之前,虚虚地鼓了三下没有声音的手掌。
“上官小姐这副不顾他人死活,自管自己痛快的模样,委实叫人大开眼界。我原先还不明白,andrew缘何把十来年培养的感情说放下就放下了,原来,并非他薄情寡性啊。”
南珠转了一下香槟杯,细小的气泡如同少女的豪门梦般转瞬破碎。
“那是李小姐还年轻,见的男人太少了,才有这样武断的评价。”
李晓澄忽的想起小柴说过的话,现在恰好可以用来还击自以为是的上官小姐。
“这和见过的男人多寡又有什么关系呢?见过的男人多,只能说明一个女人心态够好,脸皮也够厚,觍颜荐枕得心应手。而有些人被伤害过一次就什么都明白了,这或许和智商有关系吧,聪明女人懂得如何总结经验,绝不浪费宝贵的青春在无聊的男人身上。你觉得我说得对吗,那小姐?”
短短三两句话,既讽刺南珠以色事人,又骂了她空有美貌内里蠢笨。
厉害啊。
一时听呆了的豆豆猛然回神,接住话头道:“可不,做女人非得把自己弄得更集邮爱好者似的,也没那必要。”
南珠不理豆豆,目光落在李晓澄脸上,坊间都在传顾家的垮台与她有关,但南珠岂会不知裴慰梅的厉害?
李晓澄这般,在她看来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李小姐不必暗讽我,你几次三番针对我,无非是视我为威胁,承认自己的害怕没那么难,我也十分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