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兴月被震惊地久久不能说出话来,可还是下意识地拉着凌季恒救援。
没办法,这次地震影响太大了,除了三辆牛车安全无虞外,剩下的都在沟里了。
凌一几人警觉性不错,第一时间去捞凌家人,可顾有莲、万春琴还是掉了进去。
除此之外,还有凌季豪。
江宁府的衙役只有四个没在地裂范围休息,幸免于难。
剩下的也和牛车一样,摔到沟底。
韩家、王家、陈家累了一天,睡得跟死猪一样,根本没听见池兴月喊得那句。
以至于掉坑里被摔醒,又给晕了过去。眼睛一睁一闭间,换了地方。
凌季恒给自己人使眼色,留下银宝、红玉照顾凌家众人以外,剩下的,都跳进了沟里。
虽说这条地裂特别宽,可它没有多深。也就三米多吧,才没让人当场死亡。
凌季恒抱着池兴月,头一次在凌家众人眼前展现实力,他一个跳跃,就稳稳地站在了沟底。
然后两人去找人,先是将压在牛车底下的凌季豪拖出来,又把顾有莲和万春琴拽到地势比较平坦的地方。
看她们神情痛苦,池兴月找到自己那辆车,爬进已经摔瘪了的车厢,拿出两个水囊。
给三人灌了几口灵泉水,然后才去帮忙其他人。
摔下来的大多数都还有意识,可也有少数,被牛,或者车压得,动也动不了。
凌季恒他们的主要目标,就是这些人。而池兴月看了会儿,决定救牛。
原因有三,一是救人的队伍够大了,少她一个不少。
二么,就是牛不会说话,给它们灌灵泉水,也不会出卖自己。
三么,就是她坐惯了牛车,不想再走路。
如今,他们才过大名府,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路程,才能到幽州。
池兴月将手伸到牛嘴里,唰唰唰地往外放灵泉水。
可能是灵泉水里的能量对生物有着天然的吸引力,原本晕晕乎乎的老牛下意识吞咽起来。
然后慢悠悠地睁开眼,看向池兴月的眼神,无比柔和。
池兴月伸手摸摸老牛的头,以示安抚与鼓励,听它“哞”了一声,才去“救治”其他受伤的牛。
天光未亮,再加上凌季恒有意引导,大伙儿都没注意到池兴月的小动作,只以为她在底下溜达着玩儿。
直到所有人都被扒拉出来,太阳才渐渐升起。
而此时,池兴月已经给所有牛喂过灵泉水了,只不过它们被车厢束缚着,躺在地上起不来。
程大夫也被凌一接了下来,给沟底的人把脉。
除了几个内出血外,剩下的都是皮外伤,或者断手断脚。
凌家喜提第二个断腿的,被处理后,由凌一背上来,放到凌惟远旁边。
大房三房各一个伤员,现在就差二房了。
舒慕云、凌惟成瑟瑟发抖,下意识远离裂缝。
凌季恒却没想那么多,从板车上找到还算完好的瓦罐,拿给池兴月,让她熬药。
没办法,这么些伤员,不赶紧恢复,他们离不开地震区。
时间拖得越久,潜藏的危险越多。
池兴月明白他的担忧,接过瓦罐、药包、水囊,就地取材,喊上头的人扔点柴火下来,生火熬药。
其他人也没闲着,将牛解救出来,再把车厢翻起来,查看损失。
嗯,基本上都还能用,不过得修理修理。
车上的东西,除了瓦罐这些易碎品,也没啥问题。
可以说,他们损失相当有限了。
在如此大的地震面前能够保留住自身性命和大半身家,真是老天眷顾了。
很快,药汤熬好了。
池兴月没有吝啬灵泉水,只想让大伙儿好起来,快点上路。
将药汤分发给沟底的受伤群众,除了陈家人,几乎都对她道了谢。
池兴月也不在意他们的态度,路还长着呢,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群人喝过汤药,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就连身上的淤青,都没那么痛了。
除了不能动的,都起来帮忙,可看着三四米深的沟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牛那么重,车那么大,他们爬上去都费劲,该怎么把牛车运上去?
对于这点,池兴月想过很多方案,什么杠杆、滑轮组,实现不难,可就是费功夫。
唯一一个不用动脑子的,大概就是搭建斜坡。
反正车厢里有工具,他们人又多,随随便便弄一弄,就能把车推上来了。
方案敲定,上头的人就动了起来,将沟壑边缘的土壤往下铲。
也不知道是不是地震的原因,这里土质非常松软,稍微一用力,就哗啦啦地滚落沟底。
池兴月被飞扬的尘土呛得,在地上呸呸吐了两口唾沫。
然后遮住口鼻,躲在角落等着。
凌季恒见此,将人送到沟上。
池兴月坐在凌惟远、凌季豪身边,看着俩人的惨样,扑哧一声笑了。
“呐,喝点儿水,别再中暑了!”
凌季豪有些犹豫:“嫂子,不是说得节约用水嘛,我们喝了,接下来可怎么办呀?”
他在沟底可是看见了,昨晚装满水的瓦罐,都给碎成了渣渣。
现在就是想囤,都有心无力呢。
池兴月摇头:“先喝吧,我一会儿去河里打满。”
两人想起昨晚水量还算充沛的小河,便接过了水囊。
凌季豪还跟池兴月确认:“嫂子,那水一时半会儿的,应该还能喝吧?”
池兴月哪知道啊,她含糊着说:“应该吧!哎呀,你管那么多干啥,赶紧喝完,我好去看看情况!”
“哦!”凌季豪点头,感觉二嫂好凶。咕噜噜喝了几口,将水拿给大伯。
凌惟远道了声谢,就喝起水来。那凶狠的样子,跟几辈子没喝过水一般。
实际上是腿疼,他咬牙忍着。脸色不自觉狰狞,让侄子误会了。
“别笑,等你麻劲儿过去,也会像我这么疼的!”
凌季豪:“......”
惊恐地瞪大眼,表示他不要!
池兴月拿回水囊,跟公公婆婆,还有凌季恒说了声,就带着凌三离开了。
来到昨晚打水的地方,却惊讶地发现,河水断流了。
“这河的源头在哪里你知道吗?”池兴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