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葛帅差人送来捷报,八闽、两粤已平,眼下咱们东路的十二万大军,正在进攻静海军。”
三月中旬,刚刚拿下荆湖的齐慎,率领十万大军,正停在江陵城内休整,顺便接受原荆南节度使成汭等一众官员的朝拜。
这时王檀忽然给他带来一条消息,葛从周统率的东路军,已经打到静海军交州城下了。
“好啊,好啊!太好了!!”
齐慎闻言,心中顿时喜不自胜。
静海军即后世的越南北部,历史上,这块地区就是在五代十国的时候,突然脱离中原王朝而独立,从此一去不复返的。
如今轮到齐慎做主,他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再发生。
“告诉葛从周,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交州给孤打下来,只要他能拿下这块地方,等回汴京论功,孤授他子孙承爵,永为国公!”
相比于这个时代其他滥赐官爵的政权,齐慎对爵位看的还算是比较重的,麾下的各大文臣武将,爵位最高只能到国公,不能再更进一步了。
而且众臣的国公爵位,几乎都不能永远世袭,哪怕像葛从周这样功勋卓着的,也只允许传袭三代,三代以后就要降爵。
“末将马上让人给葛帅传令。”
王檀颔首领命,接着又想起一事,忙道:“对了主公,淮南水陆转运使徐温送来书信,对方前几日在润州捉住了叛臣王师范,请示主公该如何处置。”
“王师范?啧啧……孤差点把这家伙给忘了。”
齐慎咂了咂嘴,随口道:“让徐温先把对方押回汴京吧,等孤回去了,再做定夺。”
讲真的,齐慎对历史上的王师范还是有几分同情的,对方投降朱温后,全族皆被朱温屠戮,命运不可谓不悲惨。但是想到对方先前背叛自己,给自己惹了不少麻烦,齐慎又觉得这家伙好像也不值得同情。
反正对方已经成自己砧板上的鱼肉了,要怎么处置不过是自己一句话的事,等以后再说吧。
三月底。
齐慎率军离开江陵城,向西攻克了归州、夔州、万州、忠州——这几个地方虽然是荆南军的辖地,但实际上也是独立的,并不服从荆南节度使成汭管辖。
“主公,如今巴蜀之门户,已为我军所得,接下来咱们只要沿江西进,兵锋便可直指东川,不如一鼓作气,灭了王建。”
拿下夔、万诸州,将领马嗣勋、李建及等人,纷纷劝说齐慎继续西征。
话说这次大军南下,跟随齐慎而来的这帮魏国将领,基本人人都分到了海量的战利品,战意无不高涨。
而巴蜀这些年来远离战乱,民间非常富庶,众将心里都是知道的,自然都想杀进去,分一杯羹。
“行了,现在还不到和王建开战的时候。”
齐慎没有答应众将的请求,摇头道:“现在梁、晋两国还在与我们开战,孤这段时间忙着南下四处攻伐,多日未曾收到北方来的军报,也不知道打成什么样子了。”
“难得王建现在还保持中立,并没有与梁、晋一起结盟,也不曾发兵干扰孤南征,孤何必要主动招惹他呢?”
王檀沉思片刻,提议道:“主公,倘若咱们今后准备征讨蜀国,那荆南地区就对我们非常重要,末将认为,主公应当在这里留下一支大军,以备不虞。”
“说得不错。”
齐慎点了点头,对马嗣勋道:“嗣勋,孤准备留下两万兵马,交给你来统率,驻守荆南各州,你要替孤好好守住这块地盘。”
马嗣勋闻言,立刻抱拳道:“主公放心,有末将在,荆南一定稳如泰山。”
“很好,你做事孤一向是放心的。”齐慎微微颔首。
…
当年四月。
齐慎留下两万兵马后,率领剩下的八万大军,进入魏国山南东道,驻兵于襄阳。
这时候,北方迟滞多日的军报,总算如雪片一般,纷纷送到齐慎手中。
这些军报都是十几天前的了,因为齐慎领兵南征,路程实在太遥远,时值乱世,南边很多地方的驿道又年久失修,这才拖延到现在。
“啧啧,看来河北的形势,有些不妙啊……”
襄阳城官邸后院,齐慎打开军报阅览,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话说齐慎南下的这大半年,梁、晋两国,出兵数十万,对魏国边境发动了十次大规模的进攻。
幸好河南、河中地区,在杨师厚和刘知俊的指挥下,魏军据城而守,一次又一次击败了来犯之敌,算是保证了魏国的边境安全。
然而河北地区的局势,却是有些不太乐观。
本来,因为过去的三年内,义武节度使牛存节和卢龙节度使符存审,在山西与河北交界处,修筑了大量的关隘,二人手里的兵力尽管不多,却还是凭借着险关加持,多次在边关地带,挡住晋军的进攻。
奈何三年前被魏国击败的契丹诸部,如今已被耶律阿保机慢慢统一,实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近来开始频繁派出间谍,窥伺魏国的北方边境,蠢蠢欲动。
原先投降了魏国的刘仁恭、刘守光父子,见魏国忙于外战、无暇内顾,竟然也在暗中招兵买马、积蓄实力,准备等时机一到,就发动兵变,割据卢龙军。
这些情报,一部分是符存审和牛存节送来的,更多还是通过隐卫探听到的。
“这刘氏父子……还真会挑时间,竟然在这个节骨眼给孤找不痛快。”
后院书斋下,齐慎看了一阵军报,勃然大怒。
眼下南方除了安南、黔州、川蜀,还有南诏国,其他所有的州郡基本都已拿下,齐慎心中底气已足,不再惧怕任何势力。
“哼!等孤杀回北方,捉住这父子二人,定要将他们扒皮拆骨!碎尸万段!”
深深吸了口气,齐慎放下军报,推门走出书斋,准备召集众将,商议领兵北上的事。
结果刚出书斋,却碰到了王檀。
“众美,有什么事吗?”
齐慎知道对方到后院来,肯定是有事想向自己禀报。
王檀捂着嘴,偷笑道:“主公,您到前堂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