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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给爹地封行朗的电话刚被接通,林晚便开始撒娇起来:
“爹地,是不是把晚晚给忘了啊?晚晚打了好几次电话都不接!是不是不要晚晚了啊?”晚公主埋怨起了不接电话的亲爹。
“我们的爹地……已经不能接的电话了!他也不能要了!”
接电话的,竟然是小虫哥。就像是太阳打西边出的感觉。
“小虫哥?干嘛接我打给爹地的电话啊?”
见撒娇撒错了对象,林晚不满的直哼哼,“爹地呢?让他接晚晚的电话!”
“爹地已经没办法接晚晚的电话了……”
小家伙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明是难过的,可他却不肯哭出声音来。
“爹地为什么不接晚晚的电话?”
目的没能达到,林晚怒气冲冲的,“小虫哥,连也要欺负晚晚是不是?”
“晚晚,从今以后,要学着长大!要乖乖的听妈咪的话……要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好孩子,不要老让妈咪为操心了!”
这一刻的封小虫,俨然是一副大哥哥的模样。他细致的叮嘱着妹妹晚晚。
“小虫哥,快让爹地接电话!我有话要跟爹地说啦!”
当时的封林晚压根没有领悟到哥哥小虫的话意。只是一个劲儿的想让最宠她的爹地封行朗接她的电话!
“晚晚,要乖!别再打来电话了!会占线的!”
封虫虫轻轻呼出一口气,“小虫哥答应晚晚:一定会把爹地带回家的!”
活着的爹地回不去了,但爹地的尸体,他一定得带回去。
“喂……喂……小虫哥!竟然敢挂我的电话?我要找爹地了……让爹地接电话!”作答林晚的,只是被挂断后的嘟嘟声。
当妹妹晚晚再次拨打过来时,封虫虫果然的拒绝接听,并将妹妹晚晚偷用的这个手机号码给拉进了黑名单里,以防止她不断的拨打导致占线。
“臭哥哥,晚晚讨厌!”
林晚气得差点儿把手机给扔了。本想下楼去找妈咪告状的,可鉴于妈咪一心只关心着姜酒和两个小宝宝,林晚只能自己憋着委屈。
而这一刻的封虫虫,心里则更难受。
赶到案发现场时,爹地的尸体和那几个劫匪都已经不见了。看着地上的那些血渍,小家伙真的很难过。在五颂和封十五火速赶到土耳其东南部迪亚巴克尔市的机场时,已经是四个多小时之后了。这段时间里,封虫虫一直跟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在一起。他说什么都不跟工作人
员回大使馆,他就呆在机场里一直等到五颂和封十五赶过来。
“十五……们怎么才来!小虫好担心他们把爹地毁尸灭迹了!”一直在机场里等了四个多小时的封虫虫,在看到赶来的五颂和封十五时,便忍不住的埋怨起来。因为他推测:那帮劫匪带着亲爹的尸体,肯定是为了毁尸灭迹!要不然,
他们肯定自顾逃跑,不会带走亲爹尸体的。
“小虫!”封十五直接将朝他奔过来的封虫虫紧拥在怀里,“对不起,十五哥来晚了!让小虫害怕了!”
“小虫不害怕……小虫只是担心他们把爹地毁尸灭迹了!”
小家伙嗅着鼻子,倔强的不肯掉出一滴眼泪来。
“小虫,快带我去现场。”封十五抱起封虫虫立刻飞奔出了机场。
五颂留了一个手下跟警方和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沟通,便带着其他随从跟上了封十五和封虫虫的步伐。
四个小时后的迪亚巴克尔市已经被渐暗的夜幕笼罩起来。
警方在案发现场拉的隔离带已经被破坏;或许是因为封行朗身份的特殊,所以才留下两个警察在案发现场守着。
或许是因为这里的难民较多,而且附近的人员鱼龙混杂,导致两个警察一直在警车上呆了一下午,根本就没敢下车。更别说追查了。“就在这里!我爹地先是被人用棒球棍打中了肩膀和手臂,然后又被为首的家伙一枪打中了脑袋……可那些混蛋还不肯放过爹地……又给爹地补了一棒球棍,然后爹地就死
掉了!”
这样的回忆,无疑是痛苦的,小家伙有些哽咽,“爹地让小虫快跑,因为他们有枪!让小虫去找大虫虫给他报仇!可小虫找不到大虫虫……”
“放心,十五哥会替义父报仇的!”
封十五低嘶着,满眸的怒火在燃烧,“伤害义父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小虫也想替爹地报仇……可我们得先找到爹地的尸体!如果他们毁尸灭迹了,我们就找不到爹地的尸体了!”小家伙嗅着自己直泛酸的鼻子。
赶来的五颂半跪在坑坑洼洼的柏油马路上。他用上轻轻触碰着留着封行朗血污的那块地面,凝眸感受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观察四下的环境。
不远处,停着一辆皮卡和几辆计程车。还有当地特有的电动载人车。
五颂凝眸片刻之后,立刻朝一远处的那辆皮卡飞奔过来。他给皮卡车的司机递上了几张美元大钞。然后用土耳其语问了他几个问题。
皮卡车司机说,他刚来这里的,根本不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
“那谁会知道?”五颂继续追问。
皮卡车的司机说了几个人名,一些是难民的头目;还有一些是本地的地头蛇。
五颂在土耳其的朋友赶过来跟他汇合,将他们在警局里调查出的监控给五颂。监控大多是机场的。唯一有线索的,就是机场门口的那个:一个身穿连帽运动服的黑人,抢走了封行朗的手机和手提包;应该是不想证件被抢,所以封行朗便追了上去。
然后小虫也跟着追了过去。在他们父子追到一处拐角后,就消失在了监控范围之内。
整个过程,大致跟封虫虫描述得差不多。
“小虫,先跟十五哥回大使馆。我答应:无论爹地是死是活,我都会找到他!我发誓!”
虽说小家伙一直要强的跟着,但毕竟还是个孩子;五颂便提议让封十五先带小虫回大使馆。那里相对来说会安一些。
而且远处还时不时的传来爆炸声……这让五颂更为担心小家伙的安!
封行朗已经出事了,如果这小东西再跟着出事,自己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没找到爹地的尸体之前,小虫哪里都不去!”小家伙犟犟的说道。
每听小家伙说一回‘尸体’,封十五的心就疼上一回。
封十五清楚:小虫是师傅丛刚亲手带大的,他的敏锐和机警要高于同龄的孩子;如果他说自己的亲爹死了,那义父封行朗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小虫,再跟十五哥描述一遍:爹地究竟受了多少伤?哪些伤有可能是致命的?”封十五忍着心头的哀伤和愤怒,再次询问起了封虫虫。
虽然他也不想让封虫虫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这段痛苦的记忆,但封十五实在没办法。因为这段沿路的监控,几乎都被人给破坏了。
“他们先用棒球棍打了我爹地的肩膀和手臂……后来他们打我时,我爹地反抢了他们的棒球棍……这应该不是致命伤!”
小家伙抿了抿嘴巴继续说道,“再后来,劫匪就开枪打中了我爹地的头……我爹地流了很多的血……左半边脸是血……这一枪,肯定是致命的!”
“小虫,先别难过……说仔细点儿:子弹打中了头的什么部位?”
封十五半跪着跟封虫虫平视,“以及爹地的头当时是怎么甩动的?他立刻倒地了吗?”
小家伙想了几秒,“我爹地没有立刻倒地……他跟我说‘小虫,快跑!他们有枪!留条命去找大虫子替亲爹报仇!’然后他们又给我爹地补了一棒球棍……”
“小虫,先等等!”
封十五紧声追问,“想清楚了,爹地让留条命去找大虫子替他报仇……这句话是在爹地中枪之前说的,还是在他中枪之后说的?”
小家伙肯定的回答道,“是我爹地中枪之后说的!然后他们又打了我亲爹一棒球棍之后,我亲爹才死掉的。具体打在哪个部位,当时我没能看清!”
“十五哥知道了……小虫做得很好!很勇敢!”封十五将伤感的小家伙再次拥进怀中。
“小虫好没用……小虫没能保护好爹地!”小家伙难过的咬着唇。
“不,小虫做得很好!如果当时留下,只能是继续挑衅……那样跟义父就一个都走不了了!”
封十五用额头顶着封虫虫的额头,以安慰他的自责。
再然后,小家伙感觉自己的颈脖上好像被人扎了一针,接着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目送着小家伙被手下抱上了车,五颂才问向封十五,“封行朗活着的可能性……有多少?”
“当时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但如果他血流不止,就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的可能了!如果被人毁尸灭迹……那就必死无疑了!”
“是什么人下的手?会不会跟巴泽尔有关?”五颂又问。
“不会!巴泽尔的手臂没这么长!”封十五又看了一遍封行朗父子被抢劫的视频,“这个黑人,他对逃跑的路线轻车熟路,应该是个惯犯,而且还是团伙作案!所以,这附近肯定有人认识他!我们必须赶在天亮之前找到这个人……不然,我义父真要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