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池里双戏水的迤逦,终究还是被贾行云一脚蹬在门外逃脱了。
看着贾行云夹着尾巴狼狈逃窜,柳嫣咯咯咯的笑声,荡气回肠。
贾行云心惊肉跳,面红耳赤,“顿顿顿……”喝了整整半壶水才止住口干舌燥的感觉。
女人泡澡,不墨迹个把小时,把水温泡凉,一般不会出来。
柳嫣亦然。
借了另外一套房间的浴室洗完澡的贾行云,穿着白色浴衣,汲着拖鞋。
百无聊赖地用飞机上专用卫星网络,刷新闻打发时间。
刷着刷着,贾行云的表情就凝重了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世界上许多古老又神秘的地方,都出现了匪夷所思的超自然现象。
据说是外星人起降飞碟的航空中心——阿尔卡伊姆城,古城中不知沉寂了多少年的两座同心圆,相互逆转,活了一般,带动整座城的同心圆如齿轮扭转,缓缓转动。
新闻上不仅有文字图片,还有高空拍摄下的视频。
贾行云顺着视频中转动的巨石同心圆慢慢扭脖子,怎么看都怎么觉得像是一对要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巨目。
复活节岛上近千尊巨大的石雕人像,一夜之间,统一面朝同一个方向,诡异的是,从周遭的环境判断,完全没有移动的痕迹,似乎一直以来杂乱无序的石雕,本就应该是统一朝向。
阿姆斯伯里庞大而复杂的巨石阵,毫无征兆,塌了,无穷无尽的石料,一端着地,一端倾斜浮空,就像撒在两条磁铁中间的铁粉,随着磁铁的转向,同步微调倾斜角度。
百慕大三角这么多年诸多离奇失踪的飞机和轮船,似乎是商量好了一般,争先恐后涌了出来,数以百计的船只和飞机,仍旧保持失踪前的模样,只不过,上面的人,依旧无影无踪。
着名的狮身人面像,像遇到大恐怖一样,双目流血,怎么清洗也清洗不完,而旁边的金字塔,崩了几条深深的裂缝,跑出来几具玩自焚的木乃伊。
这一诡异事件,与另外两条不寻常的新闻,迅速占据全天热度。
第一条源自西方,源自贾行云熟悉的托普利茨湖。
湖水像被某种吞天巨兽一气吸干,取而代之的是从湖底凭空渗出的血雾,这血雾越涨越浓郁,直至浓郁得犹如血海一般,很快填满整座湖泊,不断扩散,大有溢满而出,永不枯竭的意思。
数不清的媒体蜂拥而至,现场直播。
贾行云随便点开一个直播链接。
这是一个空中视角。
索普小镇,临时扩充了百倍有余,数不清的媒体和军队一波又一波开了进去。
托普利茨湖上的血雾,远远看去,慢慢高出地面,凝而不散,犹如解除固形装置的水立方。
这血雾水立方,并不稳定,看那颤颤巍巍的弧度,很像倒扣在地上的血色果冻。
血雾之上,是两架盘旋侦查的战机,不断压低,尝试接触探秘。
血雾的边缘,数名全副武装,身穿防化服的先遣队。
先遣队员小心翼翼,亦步亦趋,正准备用容器收集血雾。
“不要去……不要去……”贾行云也不知怎地,喃喃出声,看着画面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啊”地一声惨叫,最先接触到血雾的那名先遣队员,全身飞速被血雾包裹,两名队友拉着他,硬是被带得往前扑。
好不容易将他从血雾中拉了出来,这名队员失魂落魄一般,形如行尸走肉,也就那么一愣,眼珠血红,突然鼓起,毫无征兆向同伴扑咬。
哒哒哒,几阵枪响。
这名队员被打成马蜂窝,还在蠕动着往前爬。
他身上的血雾,慢慢悠悠脱离他的身体,回归整座血雾。
整座血雾,像是被惹怒。
突然掀起滔天血浪,将盘旋的两架战机卷了进去。
仓惶撤离的先遣队员,跑了还没十步远,就被血雾中猛然伸出的血刺一样的东西,穿了透心凉。
画面一抖,四面八方数不清的火力同时倾泻,密密麻麻的火舌扫进血雾,却犹如石沉大海。
血雾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沉默得犹如挨打的孩子。
第二条源自东方的热度新闻。
就让贾行云很不淡定。
同样的血雾,不同的出现方式。
龙川苦竹嶂。
整座山峰,血帘一般的血色瀑布,自上而下,时而倒卷,时而下沉,规模在不断扩大。
山脚下的上柏村,贾行云第一次见到婆婆月小尒的那颗老槐树,触碰到血雾,突然之间大放光芒,槐树拔地而起,陡然之间暴涨无数倍,与山顶齐,与山盘粗。
那槐树之上淡黄色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似经历了无数个冬去春来。
漫天的淡黄,纷纷扬扬,笼罩了血雾,包裹了整座苦竹嶂。
血雾的扩散,迥然回缩。
血雾退,淡花进,直至两者最后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难怪婆婆对龙川墓中的那种酸与怪物有恃无恐,原来早有后手,不愧阵师之名。”贾行云点着屏幕,切换视觉。
与西方大张旗鼓不同,东方这边显得格外谨慎。
既没有派遣先遣队接触,也没有用炮火盲目进攻。
似乎他们有高人指点,在苦竹嶂附近好几处像上柏村一样的地方,“点醒”了几颗老槐树。
苦竹嶂附近,只有军队,有条不紊,围绕苦竹嶂挖掘战壕,修筑地堡的军队。
方圆大大小小的村镇,有无数基层干部,在有条不紊地做着撤离百姓的工作。
甚至河源,都已开始全城动员,全员撤离。
这个正在崛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民族,为了苦竹嶂这一处异动,为了保证人民群众的安危,不惜再次大费周折,数百万群众大迁移。
四通八达的交通网,连绵不绝的运力工具,相信国家、自觉配合政府的人民,还有逆流而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军人。
恐怖的动员能力,迅捷的反应速度,民众与政府默契的配合。
自上至下,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这个万众一心的国家,没有理由不腾飞。
一列列,一辆辆,高速公路上,一边是驶向鹅城方向的撤离大军,一边是统一军绿色的钢铁洪流。
军车过处,致敬的鸣笛,连绵不绝。
危机突发,总有那么一群可敬的人,明知道前途充满危险,依旧坚定选择做斩妖除魔的逆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