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闻一反应及时,一把勾住白已的左手臂往后用力一甩。
“啊,吓死我了,这床沿边边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深的洞啊!”
两个人微微蹙了眉头,看了又看。
沉默片刻之后。
白已问道:“四少,要下去吗?”
闻一想了下平静地道:“不了!”
“要是丁公子也在里面呢?”
“何以见得?”
“直觉。”
闻一蹙眉,但还是用平淡的语调说道:“别高兴的太早了,你不是说了,只要有木鱼水心在,饿不死。”
呃~
这个答案确实是让人脸色缓和了不少。
“那现在?”
“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庆生小师傅。”
“四少,是怀疑庆生小师傅不在寺庙?”
“从走水到现在,过去这么长时间,只要不是一具死尸就好。”
白已微微犹豫了一下,这才回应:“但愿!可是我们眼下没任何线索,现有的证据未此够用,上哪里找?”
这问题问得太傻了,走水的时候不是抬出来一具无名尸体吗?
“尸体——?”
“只要我们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就能让凶手无可辩驳。”
找人验尸不就完了。
“对,尸体是不会说谎的,现在赶紧去停尸房看看!
一会官府的人快要上山了,趁他们没到,我们先去看一下。”
白已连连点头,由衷地说道:“这地方总感觉好诡异,四少还记得昨天我们一开始怀疑那名还名老僧吗?要是没猜错的话,绝对有问题。”
闻一更是点头了,随即也说道:“嗯,至于那个老和尚,先交给一智大师好了。”
幸亏没打草惊蛇,这是后话。
“那我们现在就去。”
“走。”
现在昼短,天黑的快。
闻一跟白已偷偷来到停尸的杂房,对视了一眼,他道:“白已,把灯光靠近一点。”
白已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疑问:“四少,这么黑,皮肤都烤焦了,怎知是不是庆生小师傅?”
想到这里,少年脸上的神色还是微微有些变化,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随即就恢复过来,思忖片刻,直言快语:
“你努力的回忆一下他的身高体重?”
白已显然没想到少年这么一问,认真一点一滴的回应:“在我印象中,身高大概……四尺五,体重?将近四十多公斤……就这个样子。”
闻一比划半晌,默然垂眸。
不经意地问道:“那你看看眼前这人!”
白已也比划一下,差不多四尺七有余。
虽然是极小的细节,仍旧没有逃过闻一的眼睛,和白已一起认真的看着每一处。
“这身上的伤太奇怪了,尤其脚上……”
白已看得眼睛都瞪大了。
少年抬了一下死者的脚,十个趾头都有变形,似乎不太利索。
白已显然大吃一惊,说道:“怎么会这样?不对不对,这怎么会是一具残疾的脚呢?我们明明见到他很正常。”
少年这才脸色一整,紧紧地盯着白已,语气冰冷地说道:“所以……”
他不是庆生,那又是谁?
还有另外三具待他们检查妥当,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现在生出了多的疑惑,已经足够证明都不是庆生,那他去了哪里?
闻一此时已经变了脸色,阴沉地看着面前两具尸体,冷笑一声:“看外观都已经烧毁了,一尸者后脑勺被人用钝器击伤,耳鼻喉都没有吸入粉末,另一人则是被活活烧死……
“四少,除了两具正常的烧焦尸体,是寺里的人,另外两具是绝对有问题的,看来有人是故意纵火行凶,到底想掩盖什么?”
“这个没办法解释,目前看来只能等官府的人过来认定。”
……
一时间洞里的两人,已经走出了大半。
“丁公子,还能坚持吗?”
一个时辰前,他莫名其妙的打着几个喷嚏,还摔了一跤。
是谁惦记着他啊!
丁墨现在墙头旮旯里,一动不动地蹲着,眼睛看着木鱼水心道:“能,要不是找到一具骷髅当柴烧,估计我得交代在这里。”
木鱼水心骂骂咧咧的走着,她道:“别他妈这么废,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丁墨起身继续慢慢走着。
“说什么?这几条路都走了一圈,那我只祈祷希望能看到一点曙光也好!”
洞中本身乌漆嘛黑,又缺氧,他们走得并不是很快。
——静安寺。
在朦胧夜色的笼罩下,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从那个临时停尸的杂房出来之后。
白已立即说道:“我还是有很多疑问,为什么会有寺里的死亡?”
闻一沉声说道:“他们是真正去救火的人,或是发现了什么来不及逃生。”
“可是当时火势那么大,也有其他人冲进去救援?”
“你想说什么?”
“我们一来就发生这事,这到底有什么关联?”
“还没有找到动机,说不定是有人精心设计的案件,早就留好了退路,为了把这事做的天衣无缝,直接策划走水,却恰恰露出了马脚,这背后一定还掩盖了其他故事,只是被我们之间忽视了。”
这次白已震惊了,抬起来看着闻一,神色复杂。
“能是什么故事?”
而此刻,钟楼的钟声敲响了,早有一道消息,快速传达寺庙里。
白已放慢了语气,稍作慎态:“四少,大概是官府的人上山了,是否去见?”
现在少年则躺在一个不知名的枝头上,林子周围一片漆黑,嘴里叼着一根刚摘的狗尾巴草,眯着眼睛看不清表情,却脱口而出,道:“先等等!”
大概认定了眼前这片林子才是亮点。
这个地方是哪里?
佛家打着“禁止出入”,但这人还得分个好歹,刚刚看到有人进去,这主仆二人实在胆大,也不怕一不小心就进入迷雾森林里面。
“四少,我们还能找到庆生小师傅吗?这么大个寺庙鱼龙混杂,不怕……”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白已心里暗暗想,公子这般镇定,难道又想到了什么。
但是——
闻一摇头说道:“如果我们手里一张黄牌都没有,那答应住持的事情显然不自量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等。”
“这边的官差可不一定好打交道……”
“没事,只要我们足够的证据,就说明,你,我,都非等闲之辈。”
这话什么意思?
现在整件事情对于白已来说,一连串问题还待破晓时分,甚至有些小小的恼怒。
“那现在怎么办?”
异国人士无踪影?
丁墨他们又没出来!
这个庆生又到底在哪里呢?
……
少年看着周围的一切,猛地回神,说道:“今晚别睡了!”
“是。”
公子说“等”,白已刚才抬起头看了一眼之后,也不再一声,只会静静地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