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城,这天,刺骨寒风微微吹起,不时的这座城袭去。
马上到入冬了,街边上有那么几棵树上枯黄树叶随着萧萧的寒风纷纷飘落。
街上的行人宁愿缩着脖子出门,冒着热气,也要拉一两个伴逛大街,路边玩耍的孩子玩的起劲,丝毫不在意天气,还是很热闹。
到了大晌午,这么一闹腾,瞬间整条城北街的人都围过来了。
随后待有人看到一摊血腥,顿时吓得纷纷惊叫。
后面人闻之,不觉毛骨悚然。
“天啊!杀,杀人啦!”
“叫,快去衙门报案……”
有认识这家人的,当下高喊。
可下一秒,就被身边的人扯住了。
“小点儿声,你不想活了?报什么刑堂,你看看那是谁?”
“不认识!”
“太戾气了!”
那人随后一看……黑衣,遮面,独眼,顿时吓得脸色一白,不敢吭声了。
而此时被揪出来的人这会儿也是疯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竟然如此敢嚣张……”
“走!”
“放手!再不放手,跟你没完!”
“哼!臭娘们给你脸了,再嚷嚷一句试试!”
“爹……”
“娘……”
“老爷——!”
“呜呜……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放开我……”
“老实点。”
一时间,打咂声,抱怨声,啦啦渣渣,叫什么的都有。
“头儿,这户人捉齐了。”
“快走!”
太猖狂了。
院里的几句尸首惨不忍睹,大门口满地鲜血,那伙人一走,当下如同被掐了脖子的鹌鹑一样,没声了。
一时间,不算宽敞的大门前,顿时街巷空空无人之意。
人呢?
到底什么情况?
两个时辰之后,某处林子里。
“救命啊……救命啊……”
一群老少,不断哀嚎。
一绑匪“啪!”的一巴掌上去,打的一中年男子一脸懵逼,“王八犊子,看什么看!不知道管好你的女人……”于是,又怒吼一声:“你们,再叫,信不信老子现在弄死你……”
“老大,现在怎么办?”
“再瞎逼逼,直接抽!”
“也是,实在太吵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蠢!”
“上头还没通知,你想死,是不是?”
“不……”
锦樊从西南太书院一条偏僻捷径走出来,阿伯驾着车一直在路岔口等他一天一夜了。
刚要上车行走,就听到救命声,耳朵一动,顿时心生警惕起来。
“小锦!”
“走,我们过去看看!”
“真要管?”
“遇上了,能救得救。”
“小锦,你这是多管闲事,你忘了,你不是二郡的人了。”
“这有什么关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上,别废话!”
接着抬手挑开马车的窗帘,寻找声音看向不远处临时茅草屋,果然,有问题。
这不是城北那个做古董坊的贾老板吗?
“小锦,小心!”
两人蒙面迅速跟上去,躲在一大石头后面。
而这会儿,那个独眼在一个小山岗一脸严肃的看着后面哭成一片的贾家人,随即冷冷的盯着马车,道:
“怎样,贾老板!要不要继续,死一两个小妾又何妨……”
“你……你……”
“老爷……救我……老爷……”
呜呜呜……
哭声一片。
“我劝你,乖乖的把那个宝物拿出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锦樊看准机会,动作非常麻利,身影闪过。
“别动,把刀放下!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干什么?还不把人给放了?!”
这个独眼虽然看起来有些高傲刻薄,但实际上并不坏。
可不知为何,偏偏接了这一单生意。
所以这会儿眼瞧着这个独眼上一秒还在气势汹汹的模样,条件反射浑身一颤。
锦樊眼皮微掀,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说你,大白天的不干正事,绑架人家一家老小,说,究竟想干嘛?”
刀架在脖子上,独眼被他的气势汹汹吓一愣。
没想到这么偏的地方,遇上江湖侠客。
“好汉饶命!”
“饶你,打家劫舍,是你该干的吗?”
“我错了我错了!”
锦樊微微抿唇,直言快语:“狗皮膏药,上不了台面,你最好别动。”
“放过我好不好?”
“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叫你手底下的伙计放人。”
独眼一听就怒了。
而就在这时,隐藏在暗处的阿伯突然出手,直接将那三四个土匪干倒,松开了那一家人,冲着锦樊点点头。
周遭的气息一变,锦樊眼底染上一丝薄怒:“说,你是什么人?谁派你干的?”
说完之后,把这人吓了一跳。
“你……”
“不说是吧!”
跟他玩心理战,简直太嫩了。
眼下显然不是闲磨牙的时候,锦樊抬眸看向阿伯。
“去,让那些人上马车。”
阿伯一愣:“那你呢?”
锦樊眉眼微蹙:“没事!”
然后他告诉独眼,放下刀直接掐着那人脖子,“不说是吧?”
否则会怎样?
蠢啊,马上要翘辫子了。
“别……”
那人被锦樊瞬间掐着很窒息,一脸通红,额头青筋凸起。
“啊……”
锦樊根本不给对方机会。
说到这里,锦樊一转,瞥了眼一旁哭哭啼啼的贾家人:“看什么?贾老板还不驾车快跑!”
“是是是……谢谢……好汉……谢救命之恩……”
锦樊说的云淡风轻,话落,直接拿藤条绑着这个已经昏过去的独眼。
“这事,一并交给衙门好了。”
“是。”
“我还有事,办完老地方见。”
锦樊看着他们离去之后,转身去了另一条岔路口。
闻府,自从太医院回来,少年一直在书房里忙着。
白已站在门口处,禀报:“四少,城北出事了!”然后走到闻一身边。
少年闻言神色凝重,冷声道:“何时?”
只见木鱼水心端着一碗汤汁也进了书房,插嘴道:“四少,二个时辰之前!”
声落,少年突然起身,蹙眉看着:“怎么不早说?”直接拿着一把折扇走了。
白已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抿了一下嘴,没敢吭声,只是用异样的目光傻傻的投向看着木鱼水心的那碗汤汁。
少年,这是去哪里?
木鱼水心放下汤碗,秀眉一挑,目瞪口呆,囔囔自语:“白已,你有没有发现,四少最近怪怪的。”
白已淡淡问:“有吗?”
木鱼水心蹙眉,然后又问:“四少前一天去了哪里?”
白已低声说道:“太医院啊!”
木鱼水心回过神,又蹙眉看着:“四少,刚才喝的什么?”
一时间,白已笑着捻着手指,晃着脑袋,说道:“不知,你问这个干嘛?收碗。”
一问什么都不知,想气死本宝宝。
“收就收。”
木鱼水心从书台上端着那碗残留绿色的青汁,闻了闻,脸色顿时一变,质问:“咱家公子什么时候换的口味?”
白已再次摇头:“不知。”
轻轻眯起眼睛,打量起来。
这女痞,生气了?
“想当受气包,就把汤汁留下!”
木鱼脸色难看到极点,于是怒道:“问你等于问白痴,哼!浪费本小姐一碗汤了。”
拿着哪只留有残留的空碗,气鼓鼓的快步走向后厨。
浪费?
白已正端着手里的一碗汤,意犹未尽地喝下去。
嗯……味道一般般!
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也不怕把自己嘴巴养刁。
“唉……”
算了,人都走了。
“老大,找到了,找到了。”
“带我过去。”
浪费了几个时辰,总算找到源头。
“就这里。”
“确定!”
“准没错了。”
丁墨到了地方,接着也不说话,抬腿照着大门就是一脚。
这一脚不算轻,瞬间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那个长孙上香家的朱红的大门就被丁墨踹了一个窟窿。
长孙家门内原本正打盹的小厮顿时被吓了一跳,差点儿一下子摔地上。
随后赶忙睁眼擦了擦嘴角,冲出来叫道:“谁……呃!”
小厮怒气冲冲,可随后待看到堵在门口一脸阴沉的丁墨,顿时吓没声了。
“把那个长孙上香叫出来……否则……把你们家大门拆了……”
小厮被丁墨吓得连滚带爬的回去报信了。
接着没一会儿,长孙家门里就来人了。
来人是个中年人,一身管事打扮,显然不是长孙家主人。
倒是身后跟着数十名随从,看起来颇有气势。
而一出来,那中年管事便脸色一沉,厉声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来长孙家闹事?”
一丁家侍卫上下打量对方一眼,他还生气呢。
“你谁?”
他可是丁夫人临时从丁尚书手底下指派过来的一管事统领。
论权利那也是沾着丁府的光,腰杆站的笔直,很有士气。
中年管事也打量一眼:“长孙家管事——葛天,你谁?”
这时,身后马车中忽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丁墨嘴角上扬一抹诡异的弧笑,当下下了马车,拿着折扇抬手一摆。
“你无权过问。”
这时,早已准备好的丁家侍卫统领顿时点头,接着扫了眼眼前的一众长孙家人,然后随手一指。
“你,出来!”
一声低喝,瞬间两名丁家侍卫上前,然后一把将刚刚被点名的那人拎了起来。
顷刻间,原本只是低声哭泣那名长孙家的下人,吓得畏畏缩缩的。
站在台阶上的那名管事一下子愣了。
随后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不是阿玄吗?
只是……
葛天有些懵。
可随后还不等他回神,只见几名丁家侍卫端了几十盆熟食,青菜,瓜果点心……
傻眼了吧!
接着,拖着那名叫阿玄的下人。
“把那个长孙上香叫出来,吃了,要不然让你们整个长孙家好看。”
“我数一二三别怪我不客气。”
“一、开始了。”
“二……”
“三……”
“咂!”
根本来不及任何反应,大院里几盆花被丁家侍卫破坏。
“住手——!”
与此同时,经过刚才那番闹腾,随后不多久,长孙家大爷带着人便快步赶了出去。
“休得无礼!”
“尔等何人,敢来……”
长孙家大爷一出现,便厉声开口。
可话刚说了一半,待看到大院摆了几十盆,却顿时愣住了。
“这事,这事怎回事?”
“回禀大爷,小的也不知啊?”
哼,这是故意闹事。
没天理了,跑到长孙家撒野了。
随时有一名老者闻言,悄悄出现在众人视线。
“您是长孙寻?”
老爷子面色凝重的走过来,“你是……”
丁墨漫不经心的回答:“丁墨,丁则从的三公子。”
老爷子满脸懵逼:“丁尚书?我家何人得罪公子?”然后,赶紧让人退下了。
这老头还算清醒。
丁墨眼神突然爆虐,怒吼一声:“问问长孙上香,快把她叫出来!”
要不然这个麻烦,他还说不定在哪个地方逛呢。
他只好耐着性子把事情起因经过说了一遍,长孙寻闻言之后,气色难看到了极致。
忍不住一喝:“胡闹!简直胡闹!”
“那个丁公子啊,你看这事怎么解决?”
“您说呢?”
“葛天,把那个不孝女抓来!”
“是。”
“等等,葛管事,我跟你一起去。”
也是,大爷去才能降得住。
然后,长孙寻客客气气的,请丁墨走进正厅喝茶。
眼前这个小伙子,给他的感觉,顿时露出一个发至内心的笑容,还一个劲赔礼。
不嫌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