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已谦和有礼的笑了笑:“四少,我们现在去哪里?”
少年嗓音轻慢出声:“走访当年办案人员!”
“这么长时间的案子怕是大海捞针一样。”
少年回过头故意靠近拍着他的肩膀,这才安慰道:“不过。无关紧要,这些卷宗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先前我们分析的方向是对的,祝你我好运。”
白已侧眸看向身边的清冷少年:“四少,还有两日南蛮使团进京,是不是要赶在他们来之前吗?”
少年眸光深邃带出了几分难得的笑意,嗓音很沉:“真不能大意。”
这个案子还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
其实南蛮使团早就到达西滨境内,只是行程一直很忌讳。
听说,南蛮人细心至极,谨慎而冷静,却又如此残忍,他们崇尚民主自由,性情开朗,不拘小节,总之不太友好。
主仆两人边走边聊。
少年貌似无意聊起,“谁都美资格要求我们做什么,全凭自愿原则。
对了,再查当时的野史记载,兴许也是突破口。”
白已轻佻眉头,回应:“属下现在就去查。”
“小心!”
“是。”
这一日。
天色阴沉,阳光照不透绵绵白云,风中弥漫着冬日特有的凝涩气息。
木鱼水心心里一沉,默默不语。
也不知道是不是待在府里太无聊了,她在窗口望了一眼庭院中,端起茶杯,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大口,心想着还是去出去找点事做。
简单打扮之后,此时正准备出门,反正她独来独往惯了,去哪都习惯步行。
出了闻府。
感觉外面的空气都是新鲜的,然后一直朝左边,走着走着还哼着小调。
小巷两边是破旧而古朴的长满青苔的临近平民院落的院墙,有些院墙上还铺陈着密密麻麻枯萎的爬山虎藤蔓,在狭长的阴影下,似乎与这个冬天格格不入。
这条路一到夜晚,随着时间的流逝,人流在不断的增多,从以往的人烟稀少,一下增到约一公里外,岔路口万盏灯火大放光明。
木鱼水心独自在街道上游荡,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欢笑着的脸孔,那些都是不属于自己的。
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再怎样的热闹,再怎样的繁华,却越发衬托自己的形单影只在人群中。
只是默然抬起头,却找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诶,好可怜啊!
去吃点什么,心情就好了。
正好有一段时间没有逛街,一看到街边上那些吃的,就眼前一亮,恨不得全都收入囊中。
可是,带着银两有些不够,她摸了一下腰间的荷包,一打开还有两个贵重饰品。
大街上,叫卖声、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可真热闹。
五花八门的东西让她看不过来。
一翻挣扎,她还是决定先找一家当铺。
在想那些吃的,这个时候香甜的橙子惹人喜爱,酸甜的糖葫芦让人馋掉牙……
“老板,这个玉石收不收?”
“这位客官,不好意思,小店现在打烊了,您有空改日再来。”
什么?
刚想换点银子,就不行啊!那不得计划泡汤啦。
作为一个资深吃货,没有一点银子在手里怎么行得通。
见木鱼水心迟迟不肯离去,店伙计又不好赶人家走。
于是提供一个信息给她,让她去另一条巷子,那里是个很大的地下当铺,老板性情温和,随时欢迎脱手活,只是价格低于市场价,但值钱的东西照收不误。
木鱼水心拿着闻一给的一袋贵重饰品兑换了五十两银子,简直开心极了。
只是没走多久,她就被一个大高个盯上了。
木鱼水心故意绕了一大圈,那影子一直尾随,有趣了,看谁收拾谁。
“别动!”
“大哥,饶命……”
木鱼水心点头,然后懒洋洋的往旁边墙壁上一靠。
可就在这时,‘咔嚓’一声细响……
瞬间,木鱼水心趁对方不注意,扣住对方衣领往下一拽,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下一秒将对方直接摁倒地上,封住了穴位。
“也不打听打听,我的名号,就敢招摇撞骗,谁给你的胆子。”
“呜……”
“别叫!没那本事,就别揽瓷器活。”
又一脚踩在某人的脖子上作威作福,一顿收拾。
而眼下不但欺负人家,还在大街上闹他欠她巨额货款,老百姓特么痛恨这种人,所以不过一夜的功夫,将他的几处财产洗劫一空。
又过了一夜,
一早,破晓之际。
白已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的回来。
此时,书房内。
闻一手里握着那本《南蛮上下二百年》,在清早一束阳光的折射下,那一脸容光焕发出淡淡光辉是那样好看。
“怎样?”
“属下查过了,那个高个子经过了多方打听,他名叫袁大庆,这两年从集中营出来之后,一直在城东做贩卖人口信息的生意,听说赚了大笔钱财。
但这只是他的表面身份,实际上,他还正是慕容家族的人。
如果属下猜得没错,他就是慕容轩在城东的眼线,同时负责拉拢各方势力……”
城东那么偏僻的地方,都是着贫民百姓,这怎会跟慕容家族扯上有关?
难道会是左丞相授权?
如果真是这样。
慕容家族还真不简单。
闻一眸色深暗,薄唇微微上扬。
这个慕容家族上一次的事件中就知道,在京州算不上什么顶级世家,但却是朝廷重臣。
说白了,就是慕容家族,家大业大,贪念权贵,不惜一切代价。
谁会嫌弃金黄黄,白花花的银子。
尤其是近些年,慕容家族发展尤其快,因此而被各方势力所瞩目。
朝堂之上,更是举足轻重。
“另据可靠消息,慕容家族早在几年前,就一直暗中支持三皇子诸葛一谷,想要抓到他的把柄,不少人吃过暗亏。”
说实话,对于皇室,闻一很少打听三皇子的传闻,那个深宫大院里面的故事,从未涉足。
“还有,昨晚那个袁大庆被一个女子……那个……咳……”
干嘛吞吞吐吐的?
少年垂眸想了一下,说了四个字,“什么意思?”
“被人打了!”
“还真是巧了,来消息来的措不及防,当时有人亲眼看见的,而且据说,还是位年轻美貌女子。”
说白天,怎么这么熟悉啊!
“然后呢?”
这人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木鱼水心笑容灿烂的进了书房,大言不惭地说出来,“要怪就怪他运气不好,碰上本姑奶奶了。”
闻一转眸盯向木鱼水心,就像瞬间变了脸,面容冷肃,眼眸深沉:“这么说,你还歪打正着了?”
怎了?
有什么不对吗?
别人打劫她,那是找死的节奏。
木鱼水心面色一窘,不好意思,紧接着,绕有意趣的瞥了他们一眼,忙道:
“对了主子,昨晚城北大街还出了另外一件大事……”
虽然不太懂木鱼水心的脑回路,白已还是本能的摇了摇头:“出的什么事?”
“你猜!”
白已被问的有点懵逼,怎么话题突然变奇怪了?
他俩年纪相仿,身形颀长,面色微白。
本来还算不错的容貌,但整个人却透着一股沉默感,一看就是不喜多言之人。
但回复消息,是他的专职。
“少卖关子。”
所以当下只听木鱼水心不以为意的挑一下眉头,继续说道:
“四少,昨晚城北有一个地下拍卖场被人血洗,当时在场参加拍卖会百来号人,各种打砸,敲诈,勒索……但只有少数幸免受伤。”
白已疑问愣了几息。
拍卖场不是固定养着一帮打手的吗?
随即,少年好像洞悉了一似。
木鱼水心接着说道:“而据当时在场的目击者说,现场有点惨不忍睹,凶手是一袭白衣,漆黑如墨的长发剑客。”
“像是很深的仇恨,我们要不要去打探?”
“人家这是明显的报复,我们手里的事都没办完,有的忙了。”
“也许是也许是交易,也许是债务,又或许是其他。”
话毕,少年转头看了白已一眼,两人视线交错,然后又继续认真听木鱼水心说话。
“这人的目地估计是冲着什么东西去的……”
能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贵。
闻一敛眸再次看向白已,又对木鱼水心嗓音淡然的开口:“晚了,谁还会等着我们上门,不过,这么大的动静,二郡那边肯定留下了一些线索……”
确实,如果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直接封锁消息估计后面的人很难拿到第一手资料。
可眼下一晚上过去了,各方势力已经插手,再想补救,已经无济于事。
而且,虽然现在那些人不清楚凶手究竟是谁,可单就凶手是个剑客这一个消息,就足以让不少人动心思。
估计这会儿功夫,已经有人私下里慕容家族报信了。
白已低头,不敢多言。这时只见少年双眼微眯,冷声道:
“木鱼水心,现在盯着慕容府的动静,一有情况,立刻回禀。”
“白已,辛苦你去一趟二郡找一下魏修然。”
白已和木鱼水心同时应声而入。
随后闻一放下书,转身走出了屋子,打算去找一下他师傅厉辰星。
到了夜晚。
而在为了不引起外面人的注意,锦樊始终没有点燃烛火。
房间里很黑,他跟阿伯两人沉默的谁也没再说话。
可就在这时,只听外面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快,去那边看看!你们几个,跟我来!”
低声的嗓音,带着冷厉。
锦樊突然就扎心了。
好险!
还好,刚才避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