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黑衣人将纸条双手送到桌案前,诸葛合泰随便瞥了一眼。
“这么说,确定是欧阳家人下的手?”
“属下觉得不是,首先欧阳家门口闹事的妇人一出现,性子就变了,如果凶手是欧阳家的人大可以继续杀人,而府邸的夫人可以站出来,但事实上没有,还要而且,还有一件事,有些奇怪……”
说到这里,黑衣人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看向诸葛合泰低声道:“殿下可知欧阳晳跟他那个管家是一前一后失踪,我怀疑是那谁出手了,或是他们两家之间有某种交易并未达成共识而闹翻。”
诸葛合泰一袭深蓝色长袍,清润的面容忽然就笑了,“这事,不用着急,看他们窝里斗,才有趣。”
“可是玄……”
话还没说完,诸葛合泰直接打断。
“离陌,那人,有没有动静?”
“还没有。”
“看紧点!”
“是。”
“好了,辛苦了,你先退下吧!”
戌时二刻,城西街。
一辆马车出了皇宫一路疾驰,没多久便到了城中的位置。
就下来一道年轻的身影,双手负背,踏步前行。
月光下,映射出一张消瘦却不失帅气的脸。
刀削一般的眉,星星一般的眸。
大街上偶尔路过一两位女生,都忍不住的驻步侧目一眼。
“这……是哪家的公子啊!”
“不知。”
“……”
但众人只被他的容貌所吸引,从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好看的公子!
“哇,这么帅的公子耶!”
“怎么回事,我们错过了什么嘛?”
“哪有,你醒醒好吧!”
“机会难得,要么你去搭个讪……”
“嘤嘤嘤,我哪敢?你们能,就上啊!”
“嘤嘤嘤,姐们,别开玩笑了,我们都不及你十分之一的漂亮……对不对?”
“对对对!”
面对这群姑娘们,这个男子真心觉得无语,一群白痴么?
他以前觉得光有帅气就行,现在不得不注重才华,智慧,能力三者缺一不可,现在反过来面对这些姑娘们献殷勤,恶心不?搞笑不?肤浅不?
难怪换口味,更加稳重。
“公子,要不……”有一名女子很想表示一下自己的敬佩之情,但是男子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着实吓了一跳。
这时大街,某处巷口忽然间一道嗓音传来。
“来了啊,今日可算是难得啊!”
“怎了,不相识了?”
这人,秀眉几不可见的微微一挑,眼底闪过一抹玩味,然后跟随眼前带路的人走了一段。
“呵呵,还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这个一扭一扭的身段,这人看了,恨不得上去掐两下。
男子转身垂眸看他,“这一年半载,有没有想我啊?”
“当然了,给爷拍马屁,那也要技高一筹才能接,不知您最近忙什么呢?”
男子薄唇微勾,执起他的下巴笑的温柔深情,说道:“孤怎么听闻你这儿不太平?这么晦气的地方,你这人情做的挺大,别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还有孤给的结果满意吗?
忙完了,总要过来看看,也难得你开口相求,要不然还真忘了你这号人物。”
他们进去一个院落……
而待两人刚走进去,便立刻有个侍卫匆匆将门关上了。
没回头,这人随着进了房间。
房间的布置雅致,却带着几分清冷气。两个年轻美貌的女子站在屏风处,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
对两个舞女点了下头,然后带着这位走进去。
可这时,这人却忽而眸光一挑,然后指着不远处香气袅袅的熏炉,说道:
“扔出去,恶心。”??男子敛下眼底的寒意,瞬间让房间里的沉闷。
“好了,都出去吧!”
“爷,怎么生气了?”
沉默半晌,男子叹道:“丁墨,你这就这么点水准?”
说着,丁墨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爷,不会是专门来我这德云楼撒盐的吧!”
男子听了,扭头望着丁墨。
他脸色隐隐约约,神色凛然,目光直勾勾的地望着丁墨,又一言不发的,把丁墨看得心里生寒。
“哼,这里面可有孤一股?”
丁墨强笑着,笑闹的方式,说道:“有有有,哪能少了您当这背后的靠山。”语句陈述一个事实。
“这么说,还有其他股东?”
果然态度缓和了许多下来。
丁墨心中一宽,笑道:“爷,没这么复杂,推荐一人保证您欢喜。”
他却答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这么说,当真有点来头了?”
这人一向不关注京州城里这些事,目光就落在了丁墨身上。
若不是能帮解决这件棘手的问题,也不至于到处走动。
丁墨很想表示一下自己的敬佩之情,转念却想闻一未必就喜欢他做法……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男子却困惑地道:“难道你做了不合礼数,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他吧!可这事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啊!”
丁墨苦笑:“我活到现在没做过一件正经的事,这也是意料中的事。进去太书院也是机缘巧合,若不是从您手里争取到一个名额,估计还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呢。
只是没想到和闻一兄弟一场,要是说利用,不知道他会不会给这点体面。
我们在一起确实经历了几件事情,按您的说法是不靠谱了些,但拉帮结派怎能少的了他,您要是有幸认识,大概就会得知,这人心怀叵测,城府太深……而且夫子有意收编……”
男子狐疑:“夫子都出马了?”
丁墨笑着应了一声“是”。
“放心,夫子的那套把戏,他早就看穿了,壮志未酬,志在千里。
他爹,又是漠北候,战功赫赫,京州城炙手可热的人物,别说是那几位了,就是玄太师,都要去凑个热闹。
您说,到现在您还不行动吗?
这人才可不得的。”
丁墨说这话不是怪罪的意义。
男子端着茶盏,抿了一口,忽然沉默不语。
丁墨笑道:“您放心,定不会叫您失了颜面的……只是不知道那几位会如何发展,这可要好好打听打听才是。”
等他挡下杯盏。
男子笑道:“那要如何?”
丁墨明白,这是要不露声色地捧捧眼前这位公子爷了。
这么晚了,外面正有几个人说着路过的客人。
这个地方虽然不是什么鱼龙混杂的地方,但还要谨小慎微。
“本公子,最近结识一个,不妨派人过来。”
“谁?”
“——奕茗阁的阁主。”
那人看到茶果放在炕几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好几口。
眯着眼睛,伏在龙椅上看了良久,男子蹙眉:“你今晚倒是惊喜不少啊!”
丁墨闻言轻笑一声,倒是无所畏惧,时不时地喝口茶。
“不过,孤还是对这个闻一感兴趣,要是能跟孤统一战线,日后成大器,自然少不了你的一杯羹。”
两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的话不接断,又重点讨论接下来的事情。
这人啊有事做,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屋子里的光线渐渐暗淡,看来这人是要打算留下来了。
丁墨自嘲一笑:“估计他以后会留在衙门里帮衬……您可要加快步伐,免得被人捷足先登……”说着,不由皱了皱眉头,“或者您直接拉拢人心……”
男子忽然悄声:“这事还有谁知道?”
丁墨一怔,道:“我倒忘了这一茬……还有那个锦樊……”
“就住隔壁,他吧!我到觉得他立场不坚定。”
男子乐道:“怎了?你也有看不准人的时候?”
“他背后的故事太模糊了,看不清究竟哪一个阵营的人?”
丁墨一向机灵,唯独对锦樊没有办法。
男子听了,非常失望的样子。
良久之后。
男子直言不讳:“要是不打紧,可以放弃。”
丁墨笑意勉强:“不,不行!”
什么时候却是心里一软,想起当初认识锦樊的时候,那可是……有些事,对那些没有家庭背景的人来说是小事一桩,而对那些草根出身的人却是难于登天。
丁墨不由道:“要不,我跟闻公子旁敲侧击一下。”
男子犹豫良久,哪怕丁墨碍于他的身份还是地位,并不想将人当作棋子失去最初的动机。
丁墨瞥了那人一眼,才吞吞吐吐地道:“我可以借口,本来是想今晚一起去闻府的,临时接到您的飞鸽传书,我才待在这里悄悄地等。”
那人显然暗暗吃惊。
现在立太子这件事,可难可易。就算是遇到了手足相残,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都在暗自较劲,别说他了,就是他母妃,只怕早已行动了。
而且现如今宫里复杂着,谁知道父皇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朝堂忠臣会偏向谁……
丁墨都已经帮人帮到把自己兄弟也给搭进去的程度。
男子含含糊糊地道:“立太子这件事,也不知道我家能不能使上力……我找着机会问问,您也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门路不……”
那人和丁墨相处的时候久,又以一个上位者来观察丁墨,知道他精明能干,聪明伶俐,为他付出很多很多。
这一夜,感受颇多啊!
可是对于另外一个人,那就又得麻烦了,余管事倒是救了,送到了云来客栈,可是还有一麻烦,也接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