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太快,眨眼间,尸体满地。
“你……”
那灰衣老者已然呆愣在了当场。
顿时口吐鲜血,瞪大双眼看着玄子贤,半晌,近乎窒息的喝道:“你,你到底是谁?”
奴才蠢,主子也是跟着蠢。
说这么明显,也不好好打听一下,那就送佛送到西。
玄子贤闻言忙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势,道:“现在才问,是不是太晚了?”说罢双手抱胸。
都说了玄府,还不明事理,这些人太娇惯了,不把他太师爷爷玄悬放在眼里。
灰色老者听了玄子贤的话“啊”的一声,直接被一刀而下,倒地身亡,这个空挡,瞬间成了永恒。
此时的汇伯堂门口,已然残肢满地,血流成河。
玄子贤这时才将手中大刀一挥,收了回去,然后拿出丝帕擦了下手,同时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亦,道:
“礼物拿着,咱们进去!”
亦忙收回目光,几分不自然的说道:“是。”
玄子贤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冷笑:“怕?”
“属下不辱使命。”
“哈哈哈……好样的。”
话落,玄子贤随手将手中丝帕一扔,随即一脚踹开汇伯堂里面的大门,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其实幕后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性格不是很好相处,真以为他什么都不敢吗?
那就偏偏这么做,跟他耍手段,哼,不自量力。
还别说,作为整个京州城最有钱的土豪堂部,汇伯堂外面看着气派不已,里面更是土豪的没边。
偌大的前院,奇珍异草,芳香扑鼻。脚下是汉白玉铺地,抬眼是金色的琉璃瓦……简直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
有钱就是任性,难怪上上下下这么嚣张。
玄子贤将一切看在眼里,面色不动。
突然,院落一角发生了一些不知名的骚动,窗户里出现十多名便装男子,手持长剑,凌空飞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了起来,引起了树叶沙沙作响,甚至还有一声声闷哼。
在幽静无风的下午显得异常诡异片。
片刻之后,一切又归于宁静。
“公子,你流血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
这时,许是之前的动静,这会儿前院里有了不少人。
这些人大多是穿着青衣,看似各自忙碌,除了隐藏在暗卫侍卫,其余人的眼神有意无意飘向第二道大门口。
这些人看着玄子贤迈步走进来,那样子顿时一愣。
其中又一灰袍男子当下迈步上前,失声惊呼:“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汇伯堂的内堂,没有允许,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显然,这些人是知道了刚刚外面发生了一阵打斗,只不过并没有全部冲过去。
这也不奇怪,大家族见惯了。
毕竟一个时辰,接连出去两拨人,却一个都没回来。
所以,此时的他们也只是多了一丝奇怪。
要知道,百年世家底蕴深厚,更何况一个来历不明的他。
因此,此时此刻,这站出来的中年
问的也是底气十足。
玄子贤薄唇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似笑非笑的表情邪魅至极。
只不过一进三重院,他脸上那阴冷邪魅的气息却丝毫没有收敛,反而轻狂中透着一丝古怪。
亦:“叫你们掌门出来。”
“大胆!我们掌门岂是你要见就能见的吗?”
“是吗?”
灰袍男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阵厉声怒喝。
可刚一开口,看到这人后面出现这么一个漂亮的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那双眼清透而神秘,就想一汪深潭,却又莫名透着一股让人恐惧的凌乱。
灰袍男子一下子顿住了,这时只听一道轻缓的嗓音,传了过来。
“你……最好是乖乖的传一下,”玄子贤轻声一笑:“否则,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们汇伯堂别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了。”
“无知小儿,休得猖狂!”
“怎么回事?”
一道嗓音从后院一道门里面传来。
灰袍男子赶忙拱手,恭敬回道:“回堂主,此人擅闯汇伯堂,还杀了我们不少弟兄。”
“放肆!”
这灰袍男子话一出口,旁边一个圆脸老人便瞬间一声爆喝。
也瞬间脸色一沉,随即转头,再次将视线落在玄明身上。
“尔等何人?竟然如此大胆,来我汇伯堂胡闹?”
“——玄子贤。”玄明神色不动的回答。
“这地方规矩还挺多的。”
这圆脸老者一愣,反问:“老朽并不知玄公子来,请问你有什么事?”
但他心里非常鄙视这样直来直往的行径,他的随身侍卫见状也围了上来。
玄子贤笑了:“知不知道无所谓,反正从今天开始,你就知道了。”他并不是来大家的,真要撕破脸,那他也逃不出汇伯堂。
玄子贤对上他冷若寒冰的眸子,“至于来干什么……呵,当然是来送礼的!
你们汇伯堂,不就喜欢这样的!”
玄子贤其实想说,贵堂还真是狗眼看人低,目中无人,那他替贵堂好好收拾。
只是说着,玄子贤一摆手,身后两名随从立马将随同马车带来的大箱子抬进来,然后‘砰’的一声,放在了院子中央。
在场的众人顿时吓了一跳,而圆脸老者一听这话,本就难看的脸色,越发阴沉如水。
“老朽不知道你从何处听得此言,我汇伯堂做的可是做的绸缎、呢绒、棉布、皮货、化纤、民族服装服饰。
你拿一堆烂布成何体统?”
玄子贤随即从身边拿出一块令牌,亮出来。
圆脸老者再次大惊失色,“你……你是玄太师玄悬之孙。”
许久,他道:“正是。”
“老朽从未做太师府的生意,为何为难至此?”
“也许,你这个庙太大了,容不下一个小小的身影。”
汇伯堂显然不想为太师府为敌,从今往后,还得加强门市应急管理。
“多有得罪,失敬失敬!”
要早有这个态度,他那些个手下也不用枉死,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主人心善,手底下的人自然不会这么嚣张,还不是惯的毛病,打一顿就好了。
“客气了!”
“请坐。”
“奉茶!”
玄子贤挥了一下衣袖,背脊挺得笔直坐下去。
圆脸老者瞥了一眼太师椅上的人样貌清秀俊雅,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
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深蓝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这位玄太师之孙,还真是气质非凡。
小小年纪,就是戾气太重了,不知谁有求于他,所以才会着急上门。
圆脸老者眸色暗沉,直言:“不知玄公子,今日到底有何贵干?”
玄子贤便是直言不讳:“本公子只是来讨要几匹丝绸……掌门可否借用一下!”
做何用他没说。
这段时间那人因为三公主的事频频生气,在加上每月去服侍宫中的那位贵妇人又是一顿修理。
她那些关心的话虽然说的好听,但是那淡漠的神情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自己又何苦卑躬屈膝去讨厌一个比自己还要心狠手辣的人呢。
尤其今日从宫中一出来,他满腹牢骚正愁没地方发泄,但也不希望就此失去一个翻盘的机会,一如既往地陪在她身边。
这人,做牛做马作威作福惯了,谁让她能给他至高无上的一切。
而现在,只为得到她的一句青睐,他就要倾其所有。
也不知道值不值?
眼见谈了一个时辰,最后圆脸老者只能满口答应的看着玄子贤离开。
傍晚,俞家宅院。
“三叔,您怎么有空来了!”一中年男子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不自然的笑了笑,试探的问道:“看您这样子,绝对有事。”
圆脸老者脸色变了变,似乎在做斗争,最后才咬咬牙狠心说道:“哎呀,我再不来,那真的要出大事了。”
“你说。”
“今日玄子贤,就是那个玄太师玄悬的孙子,无缘无故跑来汇伯堂,残暴冷血……”
圆脸老者说完还十分气愤的哆嗦了一下,似乎能感受到那种骇人的惨状。
俞格疑惑的皱起了眉头:“说这么多,您答应了他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
圆脸老者无奈的说道:“他要一批上等的布料。”
“哦?”
“你看,我都带来了。”圆脸老者从身边拿出几块碎布。
俞格一拿到手,一会儿义愤填膺,一会儿忧心忡忡。
“阿格,你说这个玄子贤是什么意思?”
“——贿赂!”
“贿赂谁?”
“这个布料应该是来自宫中。”
“你这么断定?”
俞格一脸认真的说道:“这种色泽鲜艳,斜纹道清晰,手感平滑挺劲,主要用途是做高档衣服的里绸。基本上是中单或是内衣的布料。”
“啊……”
“三叔,怎么了?”
“我们这么做该不会手握人家什么秘密了吧!”
“此话怎讲?”
“哈哈哈……今日对我们汇伯堂大打杀戒,我可以很肯定的是,这个玄子贤应该是从宫中出来,而且是受了刺激,才会有这样的态度。”
“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很冤。”
圆脸老者思索了一下,说道:“错,只要我们不招惹人家,这就是最好的把柄了,阿格,通知族里,我们必须尽快弄到……”
“还有,死伤的人太冤了,这个仇我记下了。”
“三叔,要如何打算?”
“我看,玄子贤身边的那人不简单,底下有人反馈他就是前段时间被全城通缉的那人……我们可以悬赏。”
俞家向来也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要不然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您决定好了。”
“是。”
说完,圆脸老者恭敬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