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里面坐在上首的老者便直接开口说道:
“最近,太多事,本来老夫是不想说的,向来各位都清楚。所以今天找大家过来,也是想说说这事……”
这话一出来,下面的几个人顿时心领神会。
白已猜测,他们今晚行动了。
唉,没带个人出来,还真是时不待我。
现在的关键问题,必须支开那个小混混,先捆住高木,再想办法一举端了这伙人。
码头人多,白已花几个铜板,找了一帮叫花子做掩护,成功拿下高木,先回提邢司。
太国公府。
一家人好久没在一起吃个午膳了,夕夫人好不容易请回儿子,面对一桌子的佳肴,夕姚辇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夕歌,夕歌古铜色的脸上表情也是一言难尽,又欲言不止的模样。
一婢女刚盛好饭,倒好酒,夕歌直接挥手让他们退下。
一家人吃饭一半的时候,夕歌咳了一声。
夕姚辇一直喝酒没作声。
夕夫人看向父子,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太国公夕姚辇自然是感受到了夕夫人的目光,顿了顿,叹了一口气,“有事?”
夕歌一开口就是冷冰冰地问:“爹,您为什么非要搅在里面?”
“什么里面?”
夕姚辇做出一副醉酒状,语气还冷了几分,“一回来,就是这么质问我的?”
夕歌,淡漠的瞟了一夕姚辇一眼,直道:“您喝多了。”
当下夕姚辇急了,“这就是你的态度?”
夕歌蹙眉看着:“我怎么了?我有错嘛?”
夕夫人摇摇头,神色凝重,不太自然的道:“你们两父子能不能一见面不要吵了,吃一顿饭都不安生。”
夕姚辇喝斥一声,“闭嘴!”
夕夫人被他吓得一跳,连忙低下头,端着饭碗心口一震,“是是是,我闭嘴,你们吃。”
夕歌心疼道:“娘,您每次和稀泥,爹这么做,不就是想把我糊弄过去。”
夕姚辇恶狠狠的指着他道:“臭小子,曹大志许你什么好处了,还是那个纪栾,这两个不要脸的,不,那个闻一对吗?”
太国公这个样子真的很想霸王,在家耀武扬威的。
出了些气后,还在猛的喝酒。
夕歌坐在,夹了两菜,喃喃道:“这事跟闻一有什么关系?”夕歌实在是想不明白,他爹为什么一直对这个闻一耿耿于怀,他们又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交恶。
还有,曹大志又没有强行把他留在提邢司,纪栾这个师傅更没有对他怎样。
他爹,纯属鸡蛋里挑骨头。
“您何苦拉闻一出来当垫背?”
夕姚辇大言不惭说:“他若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或是商贾子弟都没关系,可是他不是。”
夕歌瞥了一眼,扒了一口饭,“爹,你这话什么意思?就因为他是漠北侯儿子?你讨厌闻一,也讨厌他那三个哥哥对吗?”
夕姚辇直接将筷子哐当一声,“孽子!说什么呢。”
夕姚辇自认为坐上如今这个位置不是什么好人,对闻一这件事上更是不光明磊落。
可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夕歌觉得可笑,又反问道:“我是孽子,那个诸葛宇晗又是什么?您这么劳心劳肺的,为了什么?”
夕夫人怕这个太国公,一个劲的对夕歌使眼色:“歌儿别说了,你爹他……”
夕歌直接忽视,更是大声:“不能说?”
嘭!
夕姚辇气得把一桌子饭菜掀了。
见他爹要走,夕歌扔掉仅有的一双筷子三步做两步上前将他拦住,父子两人身高相差不大,可夕歌这次是豁出去了。
“别走……您还没说清楚,您对得起我娘?”
夕姚辇黑了黑脸,觉得可笑,虽然他夫人吓傻了,甚至还在哭哭啼啼,嘴边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带着淡淡的鄙视。
心里想着,刚才这般,夫人还在假意维护他,最该说对不起的难道不是他的好夫人吗?
他反问夕歌:“长本事了,竟然敢指责你老子,你信不信?”作势要抽耳光。
夕歌直接把脸伸过去,狠厉道:“您打,您打一个试试?”
“你……”夕姚辇不想同这个儿子说下去,只道:“老子的事,你以后少插嘴。”
“什么意思?”
夕歌的火气蹭蹭往上窜。
夕姚辇率先开口呛着:“没意思,我就是站在诸葛宇轩背后了,又能如何?与其他对立阵营,又能如何?不喜欢闻家,又能如何?”
连说了三个如何?
没想到一向温润的太国公,还会两面三刀,一脸的不耐烦了,夕歌听了眼里瞬间充红,满是不可置信。
“哼,我没您这样的爹。”
“那就当不存在好了。”
“您最好别动那些心思,想让我知难而退,还不如杀了我。”
“歌儿……”夕夫人一直在哭泣中。
“哟?有点意思,”夕姚辇阴阳怪气的说:“就这点眼泪,十多年如一日,也够了。”夕姚辇的嘴角还扬起一抹弧度,这暗含的语气,让人听了,很是别扭。
夕歌脸色阴沉沉的,手握着的拳头,眼眸更是复杂。
“凭什么这么对我娘亲?”
夕姚辇冷笑,指着夫人一顿怒骂:“她做的好事,你这个好儿子,你去问她啊?”
又冷不丁的继续问:“不敢?对不对?”
夕歌忍无可忍,最后吼了一句,“呵呵,您以为您干的那点龌龊事,当我不知,我为什么进直隶总督署,您不知道吧!
就是查你夕姚辇干的那点破事。”
啪!
一道清脆响亮的掌声。
夕夫人吓懵了,上前抱住夕歌,急声:“儿子,儿子,你没事吧!”
“呜呜呜~”
“哭什么哭!”
夕姚辇一脸愤怒,他没想到自己儿子一开始进三法司的目的,就是为了查他这个当爹的。
一张脸也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白,以往在家说一不二的他,在这时候,就像被雷劈了一下。
那胸膛一起一伏的模样。显然是气的不轻。
“娘,我没事,您让开。”
夕夫人拉扯儿子的衣襟一再乞求:“歌儿,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
给他面子?
给他脸?
夕歌梗着泛红脖子,眼神沉沉的看着夕姚辇,道:“要戳破是吧,我也觉得是时候为我娘主持公道,要不然某人以为这个儿子白在现在的这个提邢司干了。”
沉沉的几句话,特别扎心,让夕姚辇一度失去分寸,他推开夕歌,冷冰冰道:“你知道什么?少在这装神弄鬼。”
他的目光炯炯,盯着人神经紧紧的。
夕夫人更是打了一个冷颤,不确定的喃喃自语。
夕姚辇看向夕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