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有些意兴阑珊,“不全是,你啊,好生安排这两人,看看还有什么遗漏之处。”
今时不同往日,到底是谁在鞭笞。
魏修然劝谏道:“大人,我觉得这伙人也是在试探。”
宋平从怀里取出一方干净的白手帕,擦了擦手:“他们手里有人质,一定会权衡一番。
现如今,你觉得事态会如何发展?”
魏修然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大人,这不用说,肯定与之悖论,我们何不考虑放长线钓大鱼。”
宋平想起什么,问道:“把这两人丢出去?未免冒险!”
魏修然:“那如果我们拉拢几个人过来呢。”
宋平冷冷批判:“嗯,本官明白你的意思,那这案子,你最好还是亲自督办,说不定又是一个能升官发财的好机会。
如若不然,上面怪罪下来,最终会落在你的身上。”
魏修然低声:“看机缘了。”
宋平不悦:“赶紧派人跟巡逻营那边打声招呼……”
魏修然略一思忖,虚心道:“得了,我这就过去。”
一连好几天,二郡的人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发现毫无头绪。
一群费力不讨好还被魏修然骂得狗血淋头。
“要你们何用?”
“衙内,那些人狡猾。”
“说你们蠢就是蠢,关键时刻不知道多动脑?平时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滚!”
“是是是……”
“衙内,大人,小的告退。”
“走吧!”
“去哪?”
……
一酒楼布置的奢华精致,大堂宴席筹备妥当,不少文武京官各自入席,隔着宽敞的厅堂对面而坐着。
忽然四目相对。
宋平和魏修然坐在帷幕里,面前的都承盘上摆满了珍馐美味。
“酒来了!”
魏修然的脸色瞬间铁青,又拉他出来挡酒。
现在每月官员之间也会有几次雅集,有的走荐举,有的混人脉,还有武官是混军功……五花八门,定然是自己人加以利用。
何况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怎么不吃?”
“大人为何带下官?这里面来的人个个脸上带着虚伪笑容,怎么感觉在相互试探。”
“喝酒。”
“大人,您有话直说。”
宋平端起酒盏深深嗅了一口,“嗯,味道不错,甘香醇厚!”抿了一口,又望向厅堂,乐音沉稳,舞女多姿。
有官员正撩起袖管,放声:“宋大人,今日幸会,来来来,干一个!”
宋平一把拽住魏修然,特大方给他端铜樽,怂恿他:“修然,敬酒啊!”
“哦,顾大人我敬你。”
“这段时间承蒙送大人关照。”
“哪里哪里……”
魏修然替宋平一次次饮尽杯中酒。
“今日咱们休沐……来,咱们多喝几盏!”
“尽兴而归。”
与人喝过了开场酒,空气里弥漫着浓烈醇厚的酒香。
宋平拍着魏修然的肩膀,正儿八经道:“修然,今日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对头了?”
正所谓先礼后兵。
魏修然从容不迫地饮上一盏酒,抬起丹凤眼,平静地扫视其他人,掩嘴轻笑:“大人,最近几起可疑踪迹,这伙人真是狡猾,还不等我们的人赶过去,人就迅速消失。”
宋平又饮一口酒,像是说笑,又是讽刺:“呵呵,这么瞎猫碰上死耗子可不行,准备一下!”
什么意思?准备什么?
觥筹交错的声音越来越热闹,魏修然不禁狐疑望去:“大人又想去提邢司?是不是想去找闻一?”
宋平回头鄙视了一眼:“你以为呢。”
魏修然暗暗翻了个白眼:“大人,我怎么觉得您这是要去趁饭吧!”
现在提邢司的人一看到他们两个,就躲得远远的。
宋平听着他的话,很不以为然:“你想说什么?”
魏修然喝着酒,把宋太守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勾了勾嘴角,放下酒盏:“呵呵,不如把我也捎上,我还能美言几句。”
“那还喝不喝?”
“我去解手。”
“那我也去要。”
有没有搞错,魏修然只是找个借口催吐,宋平跟着他干嘛?
有人问:“宋平呢?”
“不知道啊!”
呃……一连两个不要脸的。
为避免引发舆论,这两人从酒楼后门出来,然后一前一后进了提邢司一个去找曹大志,一个单独会见闻一。
一时间,少年垂眸注视着,“还真是稀客!魏门主怎么亲自登门了?”
魏修然本来这酒才醒,那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由青转黑,“拜访一下不行吗?”
以前叫衙内,现在叫门主反而有些讽刺。
闻一整理好桌案,就叫人沏了一壶新茶。
魏修然嗅了嗅,一脸意犹未尽,“闻一,最近再忙什么?”
闻一闻着他一身酒味,很不自然:“没必要跟你说。”
魏修然轻嗤:“这不是是酒嘛,这是男人的酒专属品,你应该好好学学。好东西让男人们弹奏高山流水的千古之弦,酒对于男人,是种纯粹的感动,这感动可以舍己为人,两肋插刀,赴汤蹈火,而不计较个人得失。”
又亢奋:“还有,有一句话说得好:饮血酒,拔戈刀,冲锋陷阵,无所畏忌,皆因酒……”
闻一犹豫片刻,直言不讳:“诶诶诶,打住打住,魏门主,说重点行不!”
魏修然放了心,笑嘻嘻道:“现在朝廷局势有些微妙。”
关他什么事。
闻一低头看了他一眼,捻动手里的一串黑檀圆珠,换了话题:“是不是又听到什么风声了?”
魏修然简短道:“很明显,这几日皇帝私下召见世家高门,说是什么重要议事,我猜他们是在密谋什么。”
闻一眼眸漆黑几分:“那群官员平日里不是歌舞升平惯了,怎么会掺和进来?”
魏修然提醒:“上次沈坤的事你也知道,只怕有人被什么人逼得紧,不得不参与呢。”
“明知故问。”
“你猜到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件事对不对?”
“算是吧?”
“那你原谅他了?”
闻一不语。
“唉,厉辰星还真不容易,被人当枪使反过来给将了人家一军,不过他执意留在特训营,为了什么?”
“呵呵,说的你好懂似的。”
少年真是毒舌。
魏修然忍不住嘴角抽搐:“你以为夫子会是那么好容易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