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李华震惊的表情收入眼底，黑猫拿起酒瓶给他面前的杯子里倒入了殷弘如血的酒液。
“毕竟也是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的人，认识几个人倒也没有什么可惊奇的。不过你写作这么多年还能保持一颗初心倒是让我挺惊讶的，毕竟写的久了都会麻木的。”
缓缓将那杯酒推给黑猫，李华举起手里的保温杯道：“这么多年习惯自己带水了，那杯酒还是你自己喝比较好。”
听到这样的对话，就坐在两人背后的王大龙悄悄地竖起了大拇指。
“啧啧啧，还是我小叔对女人有办法啊，也不知道以后哪个女人会这么倒霉嫁给他。”
就在王大龙以为黑猫要被李华气到怒吼的时候，背后却是传来了一声好听的笑声。
“呵呵，你这算什么？保温杯里泡枸杞吗？好了我们就不要玩什么摧残人心的利益交换了，演一个淑女可真累。”
十分自然随性地伸了个懒腰，黑猫弯起嘴角笑嘻嘻道：“我知道你不习惯吃西餐，但是他们家的鳕鱼卷是真的很不错，你可以尝试一下，我经常来吃的。”
瞥了一眼那看起来还不错的雪白鱼肉卷，李华却是不为所动。
“我还是比较喜欢中国菜，而且这地方灯光昏暗不够敞亮。”
“我知道，但是你今天能不能先陪我尝尝这个呢？我好久没吃了，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来吃一次。不瞒你说，刚开始写书的时候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稿费发下来了过来吃这个鳕鱼卷来奖励自己。”
说起这个，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渺远起来。
“那个时候我才高中毕业，家里没钱，我自己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开始外出打工。后来听说写书可以赚钱，我一边写书一边在工厂打工。可是.....”
说道这里，黑猫却是撩起长发露出了一个极为放松恣意的笑容。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一起吃饭好吗？”
原本李华不想吃的，可是看到黑猫极力掩饰的眼泪后，他还是拿起刀叉切下一片鱼肉放进了嘴巴里咀嚼。
“怎么样？味道是不是很不错？”
被黑猫期待兴奋的眼神紧紧盯着，李华艰难地点点头道：“嗯，好吃。”
“行了你就别勉强了，一看你那个表情就是不好吃，我也觉得不好吃。”
环顾餐厅一周，黑猫撅起嘴巴鼓起腮帮子道：“这家店原本的厨师好像是带着老板周游世界去了，听说这家餐厅要被他儿子卖掉了。果然，很多味道只有那个特定的人才能做出来啊。”
柔和的烛光下，黑猫的皮肤精致细腻，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好似装着满天星辰。
喉头一动，李华当即站起身吹灭了桌子上摆放的蜡烛。
“怪不得都喜欢烛光晚餐，这个烛光就是天然的磨皮滤镜，你看你脸上还有几个痘痘。”
一拍桌子，李华当即有有点兴奋地指向了黑猫的脸。
而这个时候，背后王大龙的笑声整个餐厅都能听得见！
似乎还嫌不够尴尬，李华还伸手将她的刘海都撩起来道：“果然，刘海可以遮挡脸上的肉啊，不过你究竟用了多少粉底液，这也太白了吧。”
抬起精致的假睫毛狠狠地剜了一眼李华，黑猫直接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李华，我过来是给你一个机会，就算你不愿意也不用用这样的手段来恶心我！”
眼看杯子里的红酒要泼到自己身上，李华眼疾手快地躲过了那杯红酒的攻击。
站在黑猫对面，李华摇头失笑：“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大家心目中的女神吗？你有颈纹，没上过大学，以前是个厂妹，甚至五官也没有那么精致。如果你觉得大家尊重的是你，那你这么多年就真的白混了。”
掏出几张人民币递给服务员，他将自己的围巾披在了黑猫身上。
“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又有着怎样的无奈和委屈，但是当你做出选择之后就要承担它带来的后果。记住，这世界上永远没有人能逼你做什么，除非你自己愿意。”
就在李华准备转身出门的时候，黑猫却是叫住了他。
“你的打算我知道了，于红导演你应该知道吧，她应该会很欣赏你。这样，明天我带你去见她。”
于红？就是那个靠着文艺片在影视圈里闯出名声的八零后导演？
一想到这个，李华不免有些意动。
“好，那我明天就带着小说的后续大纲跟你一起过去。大概什么时间，我准备一下。”
“怎么？这下觉得我好了？不害怕我给你下毒了？”
面对黑猫的质问，李华一边后退一边支支吾吾解释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你要是不开心的话也不用为难。这本书我会接着写下去的，做不做影视改编我都没有什么意见。”
裹紧身上披着的围巾，黑猫挥手告别：“记住了，明天早上十点我在你们酒店楼下等你！”
裙摆摇曳，腰肢扭动，李华和王大龙叔侄两个就这么看着黑猫渐渐远去。
“大龙啊，上海的女人都这么抗冻吗？就穿个那么单薄的裙子出来，她不冷吗？”
很是无地打量了李华两眼，王大龙一把将他拖上了出租车。
“别看了，再看你的哈喇子就要流出来了。上海可是有钱人的地界，穿的那么多那么厚你怎么在博眼球啊？你以为这个地方的钱就那么好挣吗？不得付出点代价？”
代价？
想到昨天见到陈辰时黑猫那唯命是从的模样，李华只觉得这地方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都是见不得光的交易。
睡了一晚，李华的梦里都是黑猫被各种人欺负哭泣的模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只觉得头昏脑胀。
“小叔你可别真的看上那个女人了，她都不知道跟多少个男人有过来往，你千万别被她的手段给迷住了啊。你真想谈恋爱的话我回头给你介绍几个年轻单纯的，这种女人咱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刷牙的时候听到王大龙这样的话，李华当即就瞪了他一眼。
“就算她为了生活用了一些手段，你也不能用那么恶心的词来诋毁一个女人。更何况她还帮我找到了合作的导演，起码作为合作伙伴我们也得尊重她不是吗？”
“行行行，我不那么说她可以吧。快点刷牙，要不然到时候我们还得等你。”
一口吐掉嘴里的泡沫，李华长舒一口气道：“今天我们不去了，直接回郑州。她在圈子里混的不容易，我还是不要给她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