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顾家的马车去了白云寺。”阿六小跑上前,躬身道。
“谁让你去查的?”秦政一脸阴沉,冷冷地看着他。
阿六被看得寒毛直竖,自从昨天起,御座大人就没给他个好脸色。
一想到昨天发生的事,阿六快要哭了,他思前想后就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御座大人要去狩猎,让他去钦天监问下天气,正巧碰到了皇**里的宫女。
那宫女见到自己,可客气了,一个劲的阿六哥哥的叫着,两人聊了几句,原来宫女也是皇后派来查看天气的。
他就问了句原因,竟然是选日子为御座大人办簪花会,选几个侍妾。
“明日的天气是近半个月来最好的了。”宫女就要去回禀皇后了。
可是明日不行啊,他的御座大人要去狩猎,哪有时间参加簪花会!而且御座大人决定了的事就是太后也劝不回来,为了不让御座大人错失欣赏美人的机会,他很机智的向宫女说了御座大人狩猎的事,让宫女回禀皇后,换个日子。
回到御座宫里后,他很是得意的将这件他认为办得极好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御座大人。
然后,他就悲剧了。
几乎他一说完,御座大人的脸色就不对了。
可是,能不能告诉他,到底错在了哪里?
今日,服侍一脸冷漠的御座大人穿衣服,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仿佛下一刻就会离自己远去,那感觉真真是比死还难受。
在城墙上看到了顾府的马车,御座大人的脸色终于有了些波澜,他感觉自己将功赎罪的机会来了,立刻吩咐人去查看。
几乎是一有消息就来回禀御座大人,没想到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谁让他去查的?是御座大人您的脸色啊!
“大人……祖宗,奴才叫您祖宗了……您干脆就打奴才几棍吧,您若是再这样一脸不高兴,奴才怎么向太后交待啊……”阿六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给我备马!”
秦政实在是气愤,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后才大步走下城墙。
坐上了阿六准备的骏马,秦政却更是气愤,但又想不出自己为何那样生阿六的气!
马鞭用力的抽在马身上,马儿痛苦的嘶吟一声,如脱箭般飞奔在道路上。
秋日微冷的风吹在他的脸上,发丝在脑后飞舞,不过是个顾家马车,他凭什么确定她在里面?
若是不在……
紧了紧缰绳,那阿六就死定了!
……………………
须臾山海两不分,千里万里同一云。
白云寺建在白云山上,山如其名,其云雾弥漫,随风飘舞,终年不散。白云山是块福地,其间的云雾袅袅是天然屏障,也是自然女神最真挚的祝福。
遂秦高祖三十一年,举国之力,开山凿石,在此山建造了当世最威延浩大的佛寺。
白云寺紧紧地贴着白云山的悬崖峭壁上,仅用几根天然石柱支撑,十分惊险,似乎摇摇欲坠,下一秒就会掉下万丈深渊。
当然,这是秦高祖的杰作,说是这样才显得朝拜之人的诚心。
尽管朝拜神佛有着“生命危险”,可这里依然香火鼎盛,朝拜之人络络不绝。
顾清萱在马车上昏昏沉沉的睡了半个时辰,等到独孤氏摇醒她时,马车已经到了白云寺门前。
可儿扶着仍睁不开眼的顾清萱踩着脚蹬下了车,寺门前专门开辟了一块空地,为的是给朝拜香客停放马车。
白云寺亭楼三层,高约五十多米,走进寺门,院子里栽满了菩提树。其中靠近悬崖的一颗高约四十丈,枝桠粗壮,叶片嫩绿。每位主持老年时都会在那棵菩提树下悟道圆寂。
独孤氏一脸虔诚,顾清萱也清醒了过来,白云寺热闹非凡,有挑水的和尚,也有指令香客的小沙弥,有络绎不绝的香客,每人的手上都提着篮子,篮子里装满了水果食物香烛。
因为上香的人多,所以要排队,等到轮到顾清萱他们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午时了,大部分人都去吃斋饭,只有少部分快要排到的香客仍站在原地。
顾清萱挽着独孤氏,走进了被琉璃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大殿,中间供奉的是一尊高三米,宽二米的金佛像,宝相庄严,不怒而威。
案上的大香炉里插满了香烛,透着云烟看佛像,给人一个飘渺的感觉,有些不真实。
两人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接过可儿和玉珠点好的香。
独孤氏面色庄重,一脸虔诚:“阿弥陀佛,佛祖保佑顾家家和万事,保佑老太君身体安康,保佑无忧平安归来。”
家和万事……
顾清萱听着耳畔独孤氏的佛愿,梦境中一幕幕血腥画面一闪而过……
磕了三个头后,独孤氏才起身将三支香插在香炉中。
“萱儿,你有何愿望可同佛祖说,只要心诚,佛祖定能保佑你如愿以偿!”独孤氏站在一旁,对跪在蒲团上的顾清萱说道。
殿外,马蹄声响,人们看到了策马而来的秦政,俊美异常,冷傲逼人。
不少在京城居住的人都认出了这是神兵阁的御座大人,宠冠朝野,权倾天下。
“走!”剑眉微皱,秦政冷漠地看了众人一眼。
御座一声令下,谁人敢不听?众人顾不得拜佛了,是小命重要呢还是小命重要呢?
众人都不约而同后退,向下山的方向走去,只有一些自负才气的秀才心中嫉妒,想着下山后写首诗词来,让天下人都看清这秦御座的冷傲无礼,简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若是自己成为这揭发的第一人,说不定还会被后人传颂!
佛殿门前,只有他一人,纵身下马,向大殿看去。
当看到那抹小小的身影时,瞳孔微缩,一股奇特的感觉使他耳根燥热。
他是不是应该冲到大殿去,好好教训她昨日欺骗自己……还是就这样站着,等她出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吓”,脸上的表情定然有趣的紧。
他何时变得这样犹犹豫豫了?秦政烦躁不已。